小左:“唉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我中午還去了網吧一趟,在天中學的貼吧上給天中學校長寫了一封信。”
王波:“高三了,你還是少上網。”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學習啦。”小左道,一邊把身子轉過來趴在桌子上繼續學習。他突然想到了寫信,寫一封信給小雪。
于是,小左找出那本高一時就買來但沒用幾頁的信紙給小雪寫信。
小雪:
你好!
今天中午見你了,你當時正在痛苦,因為學校把你“賣”了。為這我別過你之后去了一趟網吧,在天中學的貼吧上給天中學校長寫了一封信,并且剛才還為這事和跟我住在一起的王波討論了一番。
王波說,無論別人怎樣對待我們,我們都不能放棄自己!
我想在相說一句,即使別人放棄了我們,我們也不能放棄自己!別人放棄我們不是真正的放棄,自己放棄自己才是真正的放棄!
你是女生,理科對你來說很難,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沒有放棄——所以你很棒!
來這三年,重要的不是那些冷漠死板,毫無生機的校規校紀,也不是那些整天西裝領帶道貌岸然的領導主任,而是兩個字:我們!
有緣千里來相會,而我們這么多人能夠相聚在這里,而且一聚就是三年,這已經不是什么簡單的緣分——而是一個奇跡!
是的,再過幾個月我們就會分開,各自奔東西,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此刻我們在一起!之前對高三的生活有種深深地恐懼感,直到現在身陷于恐懼的泥淖之中。但是無論外在的世界有多么的現實和不講理,時間在流逝,生活在改變,我們都要勇敢的走下去,不是嗎?即使現實給我們一百個一千個妥協的借口,但只要心中還有一個前進的理由,我們都要選擇永不放棄永遠前進,不是嗎?
一首食指的《相信未來》送給你: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余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當我的紫葡萄化為深秋的露水
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懷抱
我依然固執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涼的大地上寫下:相信未來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邊的排浪
我要用手撐那托住太陽的大海
搖曳著曙光那枝溫暖漂亮的筆桿
用孩子的筆體寫下:相信未來
我之所以堅定地相信未來
是我相信未來人們的眼睛
她有撥開歷史風塵的睫毛
她有看透歲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們對于我們腐爛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悵、失敗的苦痛
是寄予感動的熱淚、深切的同情
還是給以輕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諷
我堅信人們對于我們的脊骨
那無數次的探索、迷途、失敗和成功
一定會給予熱情、客觀、公正的評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的評定
朋友,堅定地相信未來吧
相信不屈不撓的努力
相信戰勝死亡的年輕
小左
2008。12。4
小左在早上以借小雪資料書之名把信夾在了數里面給了小雪。在下午他收到從前面李歡處傳來的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小雪給他的“謝謝你!”三個字。小左看完紙條后把它小心的疊起來,他要把它帶回去收藏。
“唉這誰給你的啊?”李歡問小左道。
小左抬頭,原來李歡一直盯著他,“是你給的我紙條——你不知道?”
李歡搖搖頭,“我也是從前面那位那接過來的,他就說了三個字‘給小左’,我當然不知道啦!”
“是這個,”小左眼珠一轉,心生一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了證明自己不知道,他把剛疊起來的紙條展開給李歡看了看,“看到了吧,這上面只寫著三個字,沒有寫是誰寫的啊。”
李歡:“切!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小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自己,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李歡:“行了行了別解釋了,嘻嘻,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小雪吧!”
“你知道!”小左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李歡:“哈哈,我中午跟小雪一塊看你寫給她的信。”
小左:“什么?你們一塊看的?”
李歡:“嗯嗯是啊,怎么,你還嫌我看了不成?”
小左:“不是,我是說,那封信是我昨天高考報名見小雪在哭,而且哭的很厲害,昨天晚上我就寫了封信給她,安慰安慰她。”
李歡:“那我也哭了,你咋不安慰我呢?”
小左:“不是……我是……”
李歡:“沒事啦,你不要多想,不過你那封信寫的挺好。”
小左:“我是……我是心里想什么,就寫什么。”
李歡:“你最后的那首《相信未來》,寫的挺不錯的嘛!”
小左:“啊,那個是食指寫的,不是我。”
李歡:“我知道不是你啊,我是說那首詩寫的不錯,唉你能不能給我也抄一份啊?”
小左點點頭,“好的,我再抄一份給你。”
李歡:“唉你旁邊那位呢?去哪了?”
“你是說童話?”小左說,他這才意識到童話有好幾天已經沒有來了。
李歡:“就是啊,他已經成為我們全體女生心目中的偶像了!”
小左:“他自打考了第一那天就再也沒有來上課。”
李歡:“而且他高考報名好像都沒有參加,他是不是要走啦,不念啦?”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小左說,他在想如果李歡說的是真的,拿自己該怎么辦——在自己平凡而又平庸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以為可以無所不能創造奇跡的人,他給自己的生命帶來了無限的可能性——而現在那個人突然要走了,自己該何去何從?
已入冬,但第一場冬雪遲遲未下。天城的空氣變得干燥而寒冷,掉光葉子的樹木在寒風中搖擺。天氣大部分時候是晴朗,白天的時抬頭就可見湛藍色的天空。
我們的少年們依舊每日背著大大的書包,或騎車或步行的從天中學進進出出。上課,下課,做題,考試;繼續上課,繼續下課,繼續做題,繼續考試;繼續在上課時或認真或迷茫的盯著黑板,繼續在下課的五分鐘時間里瘋狂的整理著筆記;繼續做著總愛出錯的題目;繼續在為上一次考試惋惜的同時期盼著下一次考試——生命在這一刻被輕輕地抽離。
但是誰也無法預料的是,生命在極度黑暗與絕望之時,醞釀的將是怎樣的一個春天!
02
小左加了件外套就從出租屋出發前往童喜慶辦公室。今天星期天,星期五下午放學出校門時童喜慶讓小左星期天下午去他的辦公室,并說童話和凌夏也會去。
小左逆著北風一路向北行去,直覺告訴他這頓飯是童話和凌夏向他的道別。小左這次雖然不情愿,但也沒有做過多的幻想,他決定無論怎樣都要勇敢的接受現實,即使現實來的過于鋒利。
“來,快進來!”童喜慶說,一邊把剛走至辦公室門口的小左拉進來。而小左正拉著臉——他很不高興。
“怎么啦弟弟?不高興啊?”凌夏圍著圍裙對小左道,一邊把一盤剛切好的生菜放到桌子上。桌子中央放著一口正騰著熱氣的鍋,看來今天是要吃火鍋。
“呦呵,來啦!”童話道,他回頭看小左之前一直在專心的貼著土豆片。
小左沒說話,低著頭,拉著臉,或許眼睛已經開始變酸——他今晚是一個撒著嬌的孩子。
菜上齊后幾個人圍到了桌子前,小左是被童話和凌夏伺候著坐在椅子上的。
“來,我們幾個人干個杯吧!”凌夏在給幾個人把橙汁倒滿之后說,一邊自己先把被子舉了起來。
“不如干杯之前先許個愿吧!”童話按住凌夏拿著橙汁的手臂道。
“好啊,正合我意!”童喜慶道,然后看著一旁仍在悶悶不樂的小左,“別不高興啊,這么一大桌菜可都是為你準備的啊!”
凌夏:“就是,弟弟,你今個到底是怎么啦?”
小左抬頭看了凌夏一眼,又看了一眼童話,“你——你們——你們真的要走了?”
童話:“對,去云南,明天的機票。”
童喜慶:“吃飯就吃飯嘛,說這掃興事干嘛,來來來吃菜吃菜。”
小左:“我不是故意不高興,我是高興不起來,你們每次總是說走就走。”
凌夏:“沒有啦,弟弟,我們會經常跟你聯系的,而且你高考,我和童話都會在背后為你打氣加油的!”
“我知道,無論現實怎樣我都要接受,無論如何我都要勇敢的走下去,”小左說,一邊用力擠出一個微笑,差點把眼淚擠出來。
“嗯,弟弟,我們相信你的!”凌夏說,她的眼睛也開始發潮起來。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拉著臉,不該不高興的。”小左說,他總是急于道歉和認錯。
童話:“沒關心,你對自己是真誠的,你不必為了你的真誠道歉。”
“行啦,別討論啦,趕緊吃菜吧,不吃就沒了!”童喜慶說,說著就欲夾一片菜葉放進湯里。
凌夏:“哎呀,你等等不行嗎?這調料才剛放進去,味道還沒入進去呢!”
“好好好好,那就再等等,再等等。”童喜慶放下筷子說,“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我前兩天在一本雜志上看到的。
小左日記:
然后童喜慶講了一個故事,講完后凌夏和童話也分別講了一個。我不知道他們在哪搜集到的那些極富寓意的小故事,但它們在同一時間被講述出來的確能讓我興奮到爆炸,雖然對它們的真正理解是在很久以后。
童喜慶的故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從前有一個國家,地不大,人不多,但是人民過著悠閑快樂的生活,因為他們有一位不喜歡做事的國王和一位不喜歡做官的宰相。
國王沒有什么不良嗜好,除了打獵以外,最喜歡與宰相微服私訪民隱。宰相除了處理國務以外,就是陪著國王下鄉巡視,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他最喜歡研究宇宙人生的真理,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