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我很誠實
由于要起程回福市過年了,第二天我就給羅思佳打了電話,約了中午吃飯。
我給蘇先生做了一個四菜一湯的中午飯便當,送到他的辦公室,又膩歪了一會兒,才下樓去回轉(zhuǎn)壽司店等羅思佳。
她在我入座沒五分鐘就來了,氣喘吁吁的說:“我在樓上看見的那個果然是你,你也走太快了!我邊喊邊追都沒追上你!”
我感覺自己頭上立馬就掛上三條黑線:“隔了五分鐘,你喊我我也聽不見啊…”
她現(xiàn)在即便是上班了,也還是那么大大咧咧的隨意打扮,沒有ol裝也沒有高跟鞋,依舊大外套+毛衣+雪地鞋,唯一的飾品還是個毫無美感的大圍巾。
可能還有一個口袋一樣大的包。
她把包放到旁邊沒人的坐位,然后坐上來問:“你今年是不是得去婆婆家過年了?定下來什么時候走了么?”
“二十三號就走,楊嫂先一步起程了,我們開車,還得帶著狗。”我回答完,直接就問她:“聽說你手機丟了。”
她一噎,“楚涼告訴你的?”
“嗯,我也不瞞你,是他告訴我的,還給了我一把鑰匙。”我又很直接的把鑰匙也放在桌子上了,“你喜歡住你們宿舍么?”
她沉默著,這一竄沉默里的意思肯定是‘怎么可能?’
我吃了一個壽司,佯裝不經(jīng)意的說:“看不出來,楚涼這人還挺細心,說你丟了手機,那肯定是公司同事聯(lián)合排外了,大宿舍什么的魚龍混雜,今兒連手機都能丟。那以后錢啊電腦啊,就什么都能丟了。”
“他就知道去找你…”羅思佳說。
這個語氣在我聽來稍微帶了一點嗔怪。
我被她這若無似無的小女兒姿態(tài)噎了一下下,又怕反應太大她再不好意思,就端過手邊的白水喝了一口,“其實我覺得楚涼說的也對,跟十幾個人住在一起。不方便與矛盾層不出窮,反正他這房子空閑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有小時工定時打掃,你只管去住,離這兒就一條街的距離。”
“空閑十年那也是他的房子,我跟他什么關(guān)系啊…這樣不好。”
“那要是我的呢,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立馬買套房子跟楚涼交換。”
“我了個去,大姐你有錢是這樣花的么?”
就這兩句對話。聲音不高,但是左鄰右舍的客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這邊,連操作臺里正在制作壽司的師父也抬頭向這邊看了一眼。
我略感尷尬,掩飾的咳了一下,說:“說真的,放你住宿舍我也有點不太放心,你那個大大咧咧又丟散落四的性格,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到了別處…”真有可能把自己都給搞丟了。
后一句我就不說了。
“嗯,這個鮮蝦壽司好吃。”她夾了一個裹著鮮蝦仁的壽司贊道。意圖岔開話題。
“鑰匙給你了,地址發(fā)你手機上,你自己考慮考慮。”我也夾了一個壽司,想想又說:“楚涼跟我保證了,絕對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兒,他說了。房子借你住,他還跟以前一樣,絕對不會回去的,等你有能力自己租房子住了,再搬出去也不遲啊。”
她含著一口壽司轉(zhuǎn)頭看我:“辣我要四一輩子租不到房子。他難道一輩子不回去?”
“他不差那套房子好么?公寓對他來說都像火柴盒似的。”
“哦,那還真是活的奢侈,這個世界多少人都在追求他內(nèi)火柴盒呀!”她頗為嗤之以鼻的樣子。“我們公司一大群女同事在幻想活的獨特立行,總會有一天會碰上不看臉只認感覺的高富帥,然后房、車、錢,就什么什么都有了。”
她吃了一口壽司,又夾了一個蘸醬,說:“明明天天宅辦公室里埋頭跟一堆畫紙畫筆打交道,既不保養(yǎng)也不美容,沒有大罩杯也沒有大長腿,就指著天天上班下班的路上被哪個高富帥一見鐘情,天啊…這跟天天仰著頭等天上掉餡餅有什么區(qū)別?”
她吃掉一口又說:“看見有開好車的男的來找誰誰誰,就一個個排隊問是不是男朋友。你說不是吧,她們就說那是你金主,你也分分鐘就成了被包/養(yǎng),你說是吧,還真不是那樣。一個個變臉跟動畫幀數(shù)一樣,一秒一個樣兒!”
她說完,受不了的搖搖頭,狠狠咬了一大口生魚片。
我消化了一陣,問:“難不成你真的因為楚涼去找你被看到了,然后就被排擠了?然后就被故意拿走了手機?”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從那天起就被人家說‘有個有錢的男朋友,還來我們這兒熬苦日子干嘛’之類的,真心無語了。”
她說起這些只是有點怨言的樣子,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沖動直接就火冒三丈。
我忽然有種她‘成長’了的感覺,那么清晰。
人啊,果然是隨著環(huán)境在一點點改變的,社會這個大環(huán)境,早晚會把那些青春的棱角都給磨平,磨掉,變得圓滑,甚至八面玲瓏。
我問羅思佳:“你覺得楚涼人怎么樣?如果談男朋友的話。”
“典型的高富帥,真豪門,出門一幫子老婆團妹妹團什么的。朋友可以,男朋友嘛…”她這半個省略號基本屬于否定的意思了。
我詫異不已:“你之前不是對他的評價挺好的么?”
“那是我沒看清楚現(xiàn)實。”
“現(xiàn)實是什么啊?”
“現(xiàn)實太可怕了,就因為他來找我吃了個飯,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如果我跟談…男女朋友,那還不得被廣大女同胞吃了?”
我又忍不住掛了三天黑線,惆悵傷感:“如果楚涼知道他這么努力做的改變,因為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人就付諸東流了,該是什么心情啊。”
“……”
她一下子就沉默了。
我又加把火的說:“你要是真對他沒好感,我就把鑰匙還給他,說清楚,趁早把不切實際的斷了,讓他滾回去孤獨終老吧。”
羅思佳還是沒說話。
完了,我心里這一刻的預感不太好。
這一餐中午飯吃的,整個全程我都在為楚涼默哀。
結(jié)果飯吃完了,情況又莫名其妙的逆轉(zhuǎn)了…
她拿走了楚涼的鑰匙回公司,我原路返回去蘇先生辦公室。
蘇先生辦公室的門禁閉著,門外翻的牌子是‘請勿打擾’。我問林佑什么情況,他說沈安律師還有另一個姓沈的先生在辦公室開小會,開了快一個小時了。
另一個姓沈的?沈佑京?
哦,我認識的朋友里,姓沈的,又有可能牽扯到官司的人里,符合條件的就一個沈六,沈佑京。
一個小時后,門開了。
門里出來的人高大威武,挺拔威嚴,事實證明…我完全—猜—錯—了——!
門打開,率先出來的這個人是沈意初!沈家大伯家的大哥,已從廣軍區(qū)調(diào)任回京的沈意初!
我直接不明情況的抖了一下。他就眼尖的瞅過來,笑著問蘇先生:“你們結(jié)婚好幾個月了吧?她怎么還像小媳婦似的,怕見人啊?”
怎么可能是怕見人!我拿雜志擋住嘴的原因根本就是太驚訝的表現(xiàn)好不好?
我順勢站起來,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見啊沈大哥,恭喜榮升。”
他朝我也微微一笑,軍人威儀不減的道:“你也好久不見,恭喜結(jié)婚,得償所愿!”
咳咳,后面四個字絕對是打趣兒了,這個頂級大哥的調(diào)侃我還真是有點抵擋不住,臉色都有點兒燙了起來。
他就低笑著,樣子愉悅的走了。
蘇先生倚在門口,略歪著頭看著我,“回來怎么不進來?見外么?”
他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到我看不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我有點兒莫名忐忑,“你們不是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么,再說你們開會我又聽不懂,而且知道太多不是容易被滅口么…”
我最后已經(jīng)是在逗他了。
他還是沒笑,我都能感覺到身后林佑的緊張氣場。
于是我就佯裝生氣,“你這樣,我以后中午就不來了,好心來犒勞你,反倒還成不對了呢!”
我說著拎起包準備走,他長臂一伸就把我拽進了辦公室。我是毫無準備下忘記了抵抗,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門鎖扣上。我有點害怕了,“怎么了?我貌似什么都沒做吧?”
他居高臨下的一直盯著我,目不轉(zhuǎn)睛。我越來越慌,他卻失笑了,伸手挑上我的下巴:“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心虛什么呢?嗯?”
還以為他是遇上了什么嚴重棘手的事了呢,合著就是在逗我!我沒好氣兒的拍掉他的手,哼了他一聲:“誰說我那是心虛!我那是跟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心慌!你見過綿羊跟大灰狼單獨相處還淡定的么?”
“誰是小綿羊?”
“當然是我啊!”
“那我就是大灰狼咯?”他笑,伸手攬著我的腰帶向他,煞有介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給自己開開葷,羊能暖身,冬天吃最好!”
我又沒好氣兒捶他肩膀:“再逗我明兒不給你做好吃的了!省的我還得費心列食譜!”(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