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179 她秦歡離休想在害死姑父之后茍且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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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舒華燁驚詫地看向了蕭景琛,“出了什么事情?”
這個消息讓舒華燁也感到震驚!
不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蕭景琛眉頭深皺,“就在我剛進佐家門的那一刻!”
舒華燁沉思。TXT小說網 。
是的,當時他們剛到佐家,剛坐下不多久,匆匆趕來的菲爾伏在蕭景琛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蕭景琛當時的目光便深邃如宙。
“對方在家里引/爆了煤氣罐!”
“自殺?”舒華燁的語氣里滿是質疑!
“不排除這個可能,因為對方是個嗜賭如命的賭/徒,他欠了不少賭債!”
舒華燁神色一緊,看向了蕭景琛,“阿琛,你我心里都明白,即便他要自殺也不可能能精確地挑到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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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的顧念還平復不了自己的情緒,就在她剛才,她上樓時,樓下客廳里,蕭景琛筆直的身影還停駐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不用轉身去看,也能想象到此時站在那邊看著自己離開的那個身影是多么的落寞孤寂,眼神是多么的復雜難耐!
顧念頭有些疼,她從落地窗的窗口轉身過來,坐上了搖晃藤椅,藤椅里鋪著柔軟的白色墊子,靠背是特殊定制的圓形大枕頭,人只要往里面里面一坐,柔軟舒適到就不想再起來。
這椅子自從顧念住在這里時便一直放在臥室的陽臺上,是打發閑暇時光的最佳場所。
只要她一閑下來就會坐上上面輕輕地晃啊晃,很多次她都在藤椅里睡著,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并不是睡在椅子上面,而是自己睡在蕭景琛的身上,他抱著自己睡在椅子上,兩人就這么相擁著在一起晃啊晃!
顧念當時就打趣地想,那天她答應成他的女朋友,在濕地公園的搖椅上,兩人坐在搖椅上搖晃著看夕陽,他問她夕陽美不美,她告訴他快落山的太陽像顆溏心蛋。
原來那一句歌詞‘留著以后坐著搖椅慢慢聊!’是件多么讓人向往又美好的事情。
圓形大枕頭依然柔軟溫暖,偌大的空間能容得下兩個顧念,顧念把雙/腿都縮成一團,整個人都睡進了藤椅中,椅子在晃,她落在窗簾上的目光也隨著椅子的輕微搖晃而晃動著。
顧念不知道自己此時睜大著眼睛在看些什么,她腦子里一片空白,不去刻意地想任何事,用柔軟的毯子把自己蜷縮在一起的雙/腿裹緊了。
因為她感覺到冷,一股子莫名的涼讓她心生寒意。
一閉上眼,空白的腦子里便是病房里姑父那冰涼得早已失去了溫度的尸體;是秦歡離被鞭子抽/打得痛苦尖叫的場景;是指尖還殘留著僵硬冰冷的肌膚氣息;是地板上鮮紅的鞭笞血跡;是姑父生前的音容笑貌,是佐宿翰的那堅決一跪,是蕭景琛那深諳莫測的眼神也略帶猶豫的目光。。。。。。
真相遠比自己的想象的要殘酷,如果可以選擇,她寧愿自己不去知道!
阿琛,阿琛,你心軟了是嗎?
你可知你的心軟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戳進了我的心臟!
我知道,我的母親殺了他的父親,心理上始終有一種無法解脫開的虧欠,但如果你覺得放過他的妻子就是一種等同性的補償--
那么,這公平嗎?
不公平!
顧念拉過裹住雙/腿的絨毯,將毯子往自己身上一裹,裹住自己的身體,裹住自己的臉!
搖椅依然在晃,但窩在椅子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卻渾身在顫抖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將她猝不及防地擊倒。
那些一個個相繼離開的親人,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在腦海里閃現著。
她突然感覺到了無助!
壓抑而悲戚的哭聲在空氣里細碎地彌散開,散落進門口久久不前的人耳中,那只握住門把的手也隨著她的哭聲慢慢地收緊。
翠姨本是要上樓請兩人下樓用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太太自從外面回來就一直待在臥室里,不見她下樓,先生也是,上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本以為他會在書房或是在臥室,卻不想,翠姨見到了站在臥室門外靜默不語的蕭景琛。
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有多久了!
翠姨好像聽見了低低的哭聲,她吃驚地看著那邊,確定那聲音就是從臥室里面傳出來的。
是,太太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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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居民樓的樓下,停著幾輛警車,消防車剛離開,整棟居民樓樓下的水泥地上全是水,周邊墻壁上還有不少的水順著墻壁往下滑,花園的泥地上還鋪滿了碎玻璃,現場狼藉不堪。
一個小時之前,這里發生了一起煤氣罐爆/炸事件,引燃了室內的家具,市區消防隊員趕來滅火,半個小時左右才徹底將事發現場的火源給撲滅。
“死者龍健,二十七歲,道上外號‘小龍哥’,以前是賭場里的常客,不僅嗜/賭還有嗑/藥的習慣,半年前他將所有家產輸光,還欠了不少高利貸,整天東躲西臧,他現在住的地方也是才搬來不到一周!”
“我們的人剛要上樓,就聽見了一聲爆/炸聲!”
“如果我們能快一些,或許--”
“快一些,你們現在也跟他一樣,睡太平間去了!”一聲冷哼接過話去的唐易恒透過車窗看向了事發現場的居民樓,目光變得陰氣沉沉!
死得可真叫快啊!
這叫什么?
死無對證?
唐易恒暗吸了一口涼氣,轉臉看向坐在身邊的人,問,“那個女人死了沒有?”
“唐少,她被佐少爺送去醫院了!”
唐易恒肺活量一個深吸氣,瞪眼時,牙齒磨得吱吱地響。
好,好!
好一個佐宿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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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的北城天氣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艷陽高照,后一秒一陣大風吹過,頭頂烏云烏壓壓的一大片。
佐宿翰鎖了車,從車里下來的他正在接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么,他神色沉涼而淡薄,站在車邊的他抬臉朝住院樓的某一個樓層看了一眼,瞇了瞇眼睛,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佐宿翰收起手機乘坐電梯直上八樓,一出門就聽見走廊那邊有動靜,是有人在那邊鬧事,現在有幾個醫生和護士攔在那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病人和家屬堵在那邊。
人群里有爭執聲透過人墻傳了出來,“我們要出院不行嗎?我不在你這個醫院待了不成嗎?難道你們醫院還要禁錮病人的人生自由?我要去告你們!”
看樣子是病人家屬要強行出院,被醫生和護士攔下不讓走,佐宿翰淡定地站在人群外,臉色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冷沉。
“這位家屬,她現在是我們科室的病人,她的監護人并不是你,你無權帶走病人!請你松開手,我們要把病人扶回病房去,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們要叫保安了!”
“我是她媽,我都沒有權利,誰還有這個權利?”
“我!”
佐宿翰淡淡地說了一句,從人群外走了進去,那邊被堵在門口不讓出門的中年女人一見到他,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神情瞬間有了變化,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懼色。
“媽,你怎么來了?”佐宿翰輕描淡寫地喊了一聲,并眼神示意醫生和護士過去把中年女人懷里扶著的那個人給扶回病房去。
兩個護士和一個醫生走了過去,不顧對方的抗拒,強行將她懷里的人給扶走。
“宿翰,她到底是做錯了什么事情,你要這么對她?她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就讓我把她接回c市去吧!”
佐宿翰越過門口的人走進了病房,淡聲說道,“她叫你過來的?”
雖是口上喊著一聲‘媽’,但語氣里帶著的自傲卻是毫不掩飾的。
身后跟著的中年女人不是別人,是秦歡離遠在c市的母親李藍。
李藍語氣一噎,她是昨天晚上接到女兒的電話,讓她來一趟北城,電話里女兒沒有多說,只告訴她來了不要驚動佐家人,直接來醫院接她走。
只可惜她還沒能把女兒帶出病房就被人堵住了門口。
“宿翰,她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歡離為什么渾身都裹著紗布?”
“一點小傷!”佐宿翰把窗簾拉上,輕描淡寫的語詞讓李藍渾身一震。
“可是她的臉,她的臉毀了啊!”李藍并不知道女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女兒一向注重保養那張臉,可現在那張纏著紗布的臉上隱約還有血滲透出來,甚至是剛才她碰她身上時,也發現,有血浸透著紗布,身上是一道道醒目的暗紅色。
她是全身的傷!
李藍心里打起了哆嗦,說到這里時還朝病chuang上的女兒看了一眼,秦歡離一動不動地躺著,剛才伏在她身上時呻/吟聲都是有氣無力的,可見她傷得真的很重。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讓佐宿翰這么生氣?
李藍現在不是著重關心女兒身上的傷勢,而是在猜想著到底秦歡離做什么事情惹了佐宿翰不快了,甚至還在心里憤怒地想著她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好不容易釣到的金龜婿,你好好的伺候他就行了,哪一個嫁進豪門的灰姑娘不是戰戰兢兢地做人的?你現在把他惹毛了,倒霉的不僅是你,還有我們啊!
李藍開始后悔自己沒有問問清楚就跑過來了!
在面對著佐宿翰那強大的冷氣場,她那想要帶秦歡離離開的念頭也隨即被打散。
好不容易嫁進豪門的女兒,那就是給秦家臉上貼金的!
萬一她帶走了,他就直接不要了,跟秦歡離離婚,那她秦家的臉還往哪兒擱?省不了又要被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嚼舌根指指點點戳脊梁骨了。
李藍在病房里都還沒有待上半個小時就走了,臨走前還在秦歡離耳邊說你好好養傷,宿翰是會疼你的,再慢慢地把秦歡離緊緊抓住她手的那只手給扯開。
秦歡離睜著眼睛盯著起身離開的母親,眼睛里最后的希冀也被活生生給撕碎。
這就是她的母親,一個為了面子為了錢可以將她推進火坑的人。
為什么有的母親不惜用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女兒,就像顧涵青,哪怕是最后一刻,她都瘋了還記得自己要去死,為了女兒而死!
而為什么也有像她這樣狠心的母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受制于人,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冒險讓她來北城,可她明顯也感覺到了,但卻想急于撇清關系,是恨不得馬上逃得遠遠的。
人心薄涼如此,同樣是母親,但做出的選擇卻是大相徑庭。
秦歡離聽著耳邊遠去的腳步聲,盯著天花板的目光變得空洞起來。
顧念,你教我如何不妒忌你?
就連你的母親都是那么地讓人嫉妒啊,她從來沒有承認過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兒,你也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媽’,但她卻愿意為你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連命都可以不要!
你在經歷了一場失敗婚姻之后還能嫁入蕭家,成為蕭太太!
你的人生之路就是鋪著錦繡紅毯的康莊大道。
而我呢--
秦歡離想笑,但裹著紗布的臉部肌膚輕微一扯動便是鉆心的痛。
痛--
顧念,我在最痛的時候想的是你,就是想著有一天也讓你親自嘗試這般疼痛的滋味!
這是什么滋味?
生不如死!!
空氣里散發著沉抑的氣息,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時,秦歡離心里一個哆嗦,身體條件反應般地縮了縮,幅度雖然不大,但那雙看向chuang邊人的眼睛里是帶著驚恐神色的,從眼底流露出來是濃濃的恐懼。
“看來你還是學不會聰明!”佐宿翰居高臨下地看著chuang上躺著的秦歡離。
“你以為這樣能走出北城?靠你那個見錢眼開的母親?恩?”佐宿翰笑了,雙手摁在病chuang上,身體微微一傾,“這個想法,好幼稚!”
秦歡離平放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在輕微地顫抖著,唇瓣張了張,聲音很低很輕地近似艱難地溢出聲,“你,你到底想怎樣?”
她后悔了,她不該情急之下將他當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以為他能信守承諾地救她,可是就在他搶過那條長鞭朝自己身上毫不留情地抽過來時,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多么的離譜。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狠,而她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她,威脅了他!
她知道他那么多的內幕,他又怎么可能會放過她?
秦歡離現在覺得蹲大牢認罪接受審判痛快地死都成了一種奢侈!
“秦歡離,你記得,你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所以--”佐宿翰修長的食指挑起那被紗布裹住的下顎,挑高,對視上那雙驚懼的眼眸,薄薄的唇瓣一抿,“你什么時候死,我說了算!”
秦歡離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被挑起的下顎扯動著她臉上的傷口,疼得麻木,那根挑著的手指一松開,手指的主人不再看她一眼,起身走出了病房。
秦歡離抓住被單的手,緊得直發抖。
佐宿翰,你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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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先生,佐太太渾身的傷勢嚴重,尤其是臉上,不留疤恐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通過整形治療。。。。。。”等候在病房門口的醫生輕聲說道。
佐宿翰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一掃,“我說了要治嗎?”
醫生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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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最近兩天最火熱的消息是煤氣罐爆/炸事件,而僅僅與這個事件相隔不到一天時間。
轎車落水事件則沒有了后續報道,關注此事的民眾等了一天又一天,卻遲遲不見后續。
于是,各種猜測在各大網站評論區出現了。
有的說案件正在調查中,得等等;也有的說寶馬車的車主有錢有權,家里人直接把消息封鎖了,不可能再有后續報道。。。。。。
不過大事件每天都在發生,頭版頭條的位置也每天有最新的頭條消息代替,這些消息對關注新聞的人來說不過是飯后談資,天大的消息也跟自己沾不了一丁點兒的關系,新聞報道新舊交替的更新快速度哭也讓人漸漸淡忘記了那件案件的后續。
可有些人卻始終沒有忘,比如顧念!
北城最近幾天風都比較大,靠水的地方風來的風更是冷颼颼的,韓翩芊拉了拉自己的領口,這一陣風刮過來,渾身上下都是冷的,人站在風中都有了搖搖欲墜之感,她看著久久站在堤壩護欄旁邊一動不動的顧念,想走過去,就聽見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轉過臉去,就見到了唐易恒!
唐易恒的車一直跟在她們車的后面,簡直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唐易恒把搭在手臂彎的黑色披風遞給了韓翩芊。
韓翩芊接過了過去,走過去解開披風給顧念披上。
披風很厚實,量身定做般地把顧念一個人都裹了個嚴實,韓翩芊在給顧念系披風絲帶時,低頭看著她隆起來的腹部,再看看她那張在冷風中略微蒼白的小臉,心臟被揪緊。
“顧念!”韓翩芊的聲音被冷風吹散,入耳的聲音更顯得單薄,“寶寶快五個月了,你別在這里站太久!”
顧念的目光始終落在那被冷風吹得褶皺不斷的水面上,身上的厚實披風帶來的暖讓她突然打了個顫,只因這披風上熟悉的淡雅香水氣息被風一吹融進了她的呼吸里,她被這股氣息所籠罩著,擺脫不了,掙脫不掉,想要掙脫,想要逃離,可骨子里又固執地依賴著!
“翩芊,這里面的水,是不是很冷?”顧念的聲音有些發啞。
韓翩芊心里一跳,就聽見顧念低聲說著,“我昨晚上做夢了,夢見姑父在水里,表情痛苦而扭曲,他在喊著,念念,我好冷,好冷!”
“顧念!”韓翩芊雙手握住她的雙臂,輕輕地晃動著,表情很嚴肅地看著目光有些渙散的顧念,“你醒醒,顧念,人死不能復生,你那是在做夢!”
被韓翩芊抓住肩膀不停搖晃的顧念目光終于動了,被迎面吹來的冷風吹得面頰發疼,原本渙散的目光慢慢地凝聚在一起。
“人死不能復生,但是有些該死的人卻還活著!”
韓翩芊神色一愣,被顧念那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來的恨意給驚怔的。
“顧念--”韓翩芊深吸了一口氣,顧念卻沒有回答她,轉身朝停車的方向走。
在遇到他之后,她漸漸忘記了自己最初相信的那句話--不忘初衷,堅持自我!
就如他告訴她的,有些路始終要自己去走,自己去面對!
而有些溫暖,別人給不了的,只能自己給。
顧念站定在車門邊,目光放遠看向水波跌宕的水面,眼神一定。
“我要報/案,我要去警局!”
她秦歡離休想在害死姑父之后茍且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