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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恒,你說什么,我爸到底是被誰害死的?唔,放開我,你們--”
陸愷的嘶吼聲被強行打斷,三名人高馬大的唐家保鏢一擁而上,將他直接摁倒在了病g上,陸愷拽在手里的針頭被奪走,臉被摁進了軟枕里,叫罵的聲音只剩下了不甘的‘嗚嗚嗚’聲。
“既然吃硬的不吃軟的,那就綁起來伺候吧,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門口的唐易恒丟下一句便走人。
“唐易恒,我要殺了你!”陸愷像只麻袋似的被人從g上拖下去,摁在一把椅子上掙扎不開。
本來吸/毒就拖垮了他的身體,又因為才剛醒來不到兩天時間,他身體虛弱到無力反抗,又被唐家保鏢這么粗/暴地對待,哪里還有反抗的力氣?被折騰地快喘不過氣來了。
已經折身走出病房的唐易恒轉臉,眉毛一挑,冷嗤一聲,“想要我命的人多的去了,你還排不上號!”
唐易恒邁著施施然的步伐走開,并在離開時幽幽地說著,“不聽話就給我打,打到他屈服為止!”
留下的四個唐家保鏢往門口一站,整齊地一點頭,“是,少爺!”,一轉身,四雙泛著寒意的目光盯緊了病房里的陸愷。
那目光好似要將被摁在椅子上陸愷大卸八塊!
某個夾著桔花恨不得立馬撲倒在新主子西裝褲下以示聽話屈服的莎豬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哦,我可憐的小陸陸,你還是聽話吧,你還是屈服吧,你要是不聽話,你要不不屈服,遲早丁丁不保啊!
白霖看著被強行從g上拖下來綁在椅子上的陸愷,走過去,伸手在陸愷的腦門上狠狠一敲,“小東西,你可知光憑你這一句話就能讓你在牢獄里蹲個七年八載的,你這是恐/嚇!”
“啊--”陸愷被逼急了張開嘴要咬白霖的手,白霖收回手避開,一拍衣袖,對著身邊的醫生說了一句,“把他嘴巴給我堵上!強/行約束!”
陸愷撐大了眼睛,被縛住雙手雙腳的他腦子還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嘴巴里就被硬塞進了一大團的毛巾,隱約還能嗅到上面消毒水的氣味。
這是剛才護士用來擦過桌子的毛巾!
陸愷赤眼圓瞪,眼睛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額頭上青筋直冒,全身上下能動的除了脖子之外其余部位都動憚不得,他想尖叫,他想咆哮,聚集全身的力量也掙脫不開,只能瞪大著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周邊的人。
“老周!”白霖叫了一聲站在一邊正在翻看記錄本的那位醫生,“把今天的藥給他注/射/進去!”
“好!”那位周姓醫生伸手把額頭的汗水抹了抹,見病人總算是被穩住了,才吩咐護士去準備針/藥。
白霖揮了揮手,讓病房里其余的人都先退出病房去,他則拖了根凳子坐在了陸愷的面前,看著身體雖然被縛但眼睛里滿是不屈服不甘心的神情,想了想,低嘆一聲,開了口。
“我想讓你知道的是,如果你不配合治療,你的毒/癮戒不了,染上毒/品的最終結果誰都知道,死路一條!我可以理解你年輕氣盛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但是命這東西,僅有一次!”
白霖說著停頓了一下,去觀察陸愷的神情表現,陸愷因為情緒波動氣息還很不穩,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睛雖然還是赤紅色的,但白霖明顯感覺到了他目光的稍許凝滯。
白霖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
還好,他還聽得進去話!
“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是被唐易恒救下來的?”
陸愷凝滯的目光掠過一絲震驚和不可置信,很顯然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在毒癮發作時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被注/射/了過量的高純度海/洛/因,他的人把你從出租屋里救下來時你已經只剩下了半條命,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差點就死了!”
白霖說到這里,心里嘀咕了一聲,唐xx雖然言語惡毒了一些,可心腸還不算太壞,他要是想弄死你,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干了!還有閑情逸致留著你逗你玩?
陸愷的眼睛珠子都沒動了,這個人說救他的人是唐易恒,唐易恒會救他?陸愷可不愿意去相信。
還有他被注/射/了過量的高純度海/洛/因差點致命?怎么可能?
他記得他本來是在醫院病房門口的,可突然毒癮發作,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出租房的,后來又發生了什么他完全是記不清楚了。
為什么會這樣?
陸愷腦子里很亂,突然又想到剛才唐易恒說的那些話,頓時覺得亂得煩躁不安起來。
白霖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他起身,看了陸愷一眼,“自己好好想想吧!”
“嗚嗚--”被堵住了嘴的陸愷發出了低低的聲音,白霖腳步一停,伸手把堵在他嘴里的布團取了下來,“想說什么?”
陸愷抬眼看著白霖,被堵過的嘴一時間還合不上來,但他卻因為想急于求證,急切地動了動唇,眼睛里閃過的表情是那么的凄涼無助,沙啞的聲音從喉嚨里低低溢出來,“我爸爸,我的爸爸,是不是真的被人害死的?”
白霖目光深深,雙手抄在胸口,深凝著抬眼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陸愷,還好,這個時候還能想得到自己死去的父親。
“他的車是以135的時速沖破防護欄掉進水庫里去的,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剎車痕跡,事后我們對那輛車進行了勘查,發現那輛車的剎車被人動過了手腳,那車不是停不下來,而是沒辦法停下來!”
陸愷被綁在椅子扶手上面的雙臂在開始顫抖,垂下眼眸時,胸口起伏的幅度又一次加深加快。
不是意外,不是意外,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他因為情緒激動雙/腿也在開始顫抖起來。
是誰,是誰害死了他的父親?
陸愷眼底涌出的恨意越聚越濃,雙手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頭。
白霖俯身用眼睛對視著他那雙猩紅的雙眼,嚴肅地說道,“你已經二十一歲了,你應該具備一個正常人嚴謹的思維能力,如果你覺得你父親是顧念殺的,那你還真是蠢得不可救藥!”
“我怎么知道你們這些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們都是她一伙的,你們所說的話都在有意無意地替她開脫,你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相信我父親的死跟她顧念沒有關系,誰會相信?”
白霖覺得已經沒有要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他起身,沉沉地說了一句,“陸愷,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但我只希望當你徹底清醒的那一天,你的身邊還有值得你去懺悔的親人!”
不要到時候,悲哀地就剩下了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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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韓翩芊看著出門來的顧念,用目光把她打量了一圈,“衣服還挺合適的!”
“想不到你連懷孕時的衣服都還留著!”
顧念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外套,她沒帶換洗的衣服,韓翩芊便翻出了她以前懷韓奕時穿過的孕婦裝給她暫時換著穿,等待會出門再去商場買幾套,畢竟過去好幾年了,這衣服的款式都過時了。
顧念換上了韓翩芊韓版的孕婦裝,懷孕快五個月的她發現自己的腿部開始有了輕微的水腫,現在穿的鞋子都比平日的大了兩碼,走路也顯得有些吃力了。
“顧念,你今天真的要去嗎?”韓翩芊神情里有些不太贊同。
她們昨天去警局報了案,警局會不會立案偵查她們還要等消息,辦案是個復雜又漫長的過程,她們在進警局時就有了心理準備。
那邊的人讓她們等消息!
但顧念今天是要去見秦歡離!
顧念取了包,淡定地說道,“走吧,我就是要去會會她!”
藍色的轎車從公寓小區底樓的停車場駛離,也就在那輛車剛出現,另外兩輛停放在附近的黑色轎車也緩緩啟動,一前一后地跟在了那輛車的身后。
一家高級私人醫院,韓翩芊在遞交了自己的身份證并被詢問了要見哪一位病人之后才被允許進去。
在北城,很多私立高檔醫院都注重保護**,這一家還要變/態一些,因為即便顧念和韓翩芊被允許進入,在即將進入住院樓時還是被告知,請她們稍后片刻!
稍后片刻的結果便是顧念見到了那輛銀白色的凱迪拉克轎車,從車里下來的佐宿翰朝她站的方向走了過來,顧念迎著他看過來的目光,眼睛里他頎長的身影越來越近,剪裁得體的休閑西裝塑造而起的高大身形一靠近,便給她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股壓力竟讓顧念有些想逃,在她發現對方的目光是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時,她伸手拉了拉外衣,把小腹蓋上。
原來剛才,進門時,那名警衛打電話通知的人,是他!
要進醫院見秦歡離一眼還得要經過他的同意?
顧念心里突然有些怪怪的,就聽見頭頂響起了佐宿翰優雅而關切的聲音。
“小念,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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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
佐宿翰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顧念‘你累不累’!
顧念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其實就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她就不想再去見秦歡離了,因為現在看來,要見秦歡離是要經過他的同意的!
韓翩芊也嗅到了一絲異常來,她正要提醒顧念,不如就不進去了,可佐宿翰卻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學姐,好久不見!”
韓翩芊笑了一聲,伸手扶住了顧念的手臂,看向了佐宿翰,點頭,客套而疏離,“是啊,好久不見!”
說起來也有三年沒見了!
當年金融系的佐宿翰在學校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僅成績好,那張臉也是虜獲芳心無數。
佐宿翰平時上課的那棟樓離她們科系上課的地方還有些遠,不過遠是遠,還是會時常見到他過來,但那都是他有了顧念這個學室內設計的小女朋友之后的事情了。
當時,誰會想到他就是北城佐家的大少爺?誰又會想到他這個大少爺的親舅舅會是蕭景琛?
“上去坐一會兒吧,你不宜久站!”佐宿翰主動提出讓顧念上樓坐一坐,說著,便朝顧念伸出了手,要去扶她。
顧念正好挽著韓翩芊的手臂,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說道,“好,我也正想見見你太太!”說著她拉著韓翩芊的手朝電梯那邊走去。
佐宿翰的手落了空,他淡定地收回來,神色不見異常,邁開步伐跟了過去。
顧念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不敢跟佐宿翰對視的,就在剛才,她看他走過來,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時候,她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打顫,如果不是因為身邊還有韓翩芊在,她大概不會跟他上來。
秦歡離住院的樓層在五樓,佐宿翰在前面帶路,顧念和韓翩芊跟在后面,三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個病房門口。
“她就在里面!”佐宿翰正抬起手要伸手推開門,就聽見里面響起一陣玻璃杯砸碎的聲音,還伴隨著一聲嗓子撕裂的聲音。
“滾--”
佐宿翰劍眉一挑,伸手推開門,病房里的護工正取了掃帚要清掃地上的碎玻璃渣,見到門口出現的人,護工神色淡定,低聲地說了一聲,“佐先生!”
一聲‘佐先生’,就像整個病房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起來,最直接的表現便是病g那邊響起了一陣動靜,站在佐宿翰身后的顧念覺察到簾子一角,g上的人反應似乎有些激烈,被褥被很快地拖了過去,留下空蕩蕩的白色g單!
連剛才那吼出的一聲‘滾’的后續都像是突然被掐斷了!
顧念怔愣了一下,因為剛才,如果她沒有聽錯,她好像聽到了有鐵鏈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剛走到門口的顧念眼睛就被晃地急忙閉上,再緩緩睜開時,被滿屋子鏡子折射出來的白光驚怔地不知所措。
佐宿翰沒有急著去拉開還擋著半邊g的g簾,而是轉過臉來看著顧念,輕聲說道:“她自醒來之后情緒一直不太穩定,還發生過襲擊傷害醫生和護士的事件,所以我只好把她鎖了起來!你待會不要害怕,有我在,她不會傷害到你的!”
顧念心口跳了一下,g簾就在此時被佐宿翰一手拉開,顧念也見到了g上的女人,可就是第一眼,顧念便被這一幕驚得后退了兩步。
秦歡離的那張臉--
韓翩芊也沒有心理準備,被眼前的一幕怔得瞪大了眼睛,連顧念后退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等韓翩芊注意到要伸手扶顧念時,一只長臂已經比她還要快地伸過來,佐宿翰伸手攬住了顧念的腰將她扶著站穩了。
空氣里響起了鐵鏈撞擊在一起的聲音,比剛才的還要響,還要激烈,一聲嘶啞的低叫驚愕地響起。
“顧念!”
雙手被鐵鏈鎖在病g,g頭的秦歡離見到來人突然叫喊起來,她的長發被剪短了,剪成了男子似的平頭,也正因為如此,沒有頭發的遮掩,那張滿是血紅傷疤的臉就這么突兀地袒/露在了外面。
那是一張什么樣的臉?
兩指寬度的傷疤痕跡在臉頰上綻開,一張臉上的傷痕痕跡有若干條,有的傷疤還從臉上一直延伸到了頸脖上,與她本身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她的手腕,被鐵鏈鎖住的雙手手腕上更是淤青紅痕斑斑。
她一掙扎,套在手腕上的鐵鏈就被拉直了,纖細的手腕肌膚也被拉扯緊繃。
她面朝著顧念站著的方向,臉上露出來的是摻雜著驚恐和仇恨的復雜表情,卻在見到顧念身邊站著的佐宿翰,身子猛然一縮,拉過被褥把套住自己的鐵鏈給藏起來。
她不僅把鐵鏈藏起來,還要拉過被褥把自己的臉給捂起來。
她像只發狂了又害怕得不能自抑的小動物,她不敢朝四周看,一看向周邊就忍不住大叫著伸手把眼睛捂住,拉著被褥往自己身上裹!
被褥明顯不寬大,她扯過去遮住了雙手雙腳卻沒辦法遮完她的臉,她急忙爬起來蜷縮成一團,這才用整張被褥把自己完全遮住。
那一對套住她雙手的鐵鏈也因為她的翻動而響個不停,等她停下來時,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顧念才看清那兩條鐵鏈的一端分別是鑲嵌在墻壁上,所以,無論她怎么掙扎拉拽,都無法擺脫那兩條鏈子的束縛。
她是秦歡離?
顧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見到這樣一個秦歡離。
韓翩芊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率先問道,“她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歡離被鞭打毀容,在韓翩芊看來最多是臥g休息幾個月應該就能康復,更何況現在整容這么流行,治療的時候精心護理,想要不留疤的辦法也有不少,可她想不到秦歡離的那張臉是真正地被毀了,不僅如此,秦歡離的精神狀況好像也有了異常!
該不會,是被逼瘋了?
韓翩芊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此時的秦歡離精神不正常了!
顧念深吸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藏躲在被褥下面不停發抖的女人,再看看四周,墻壁的四周被安置了無數面的鏡子,她剛才一進來就被鏡子里投出來的無數個自己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這些鏡子很明顯是后期安裝上去的。
在病房里安裝這么多的鏡子是什么意思?
還有,佐宿翰居然用鐵鏈把秦歡離鎖在了這里!
“她醒來之后就成這樣子了!”佐宿翰淡淡地說道,“因為她情緒出現了異常,在那邊醫院里傷了醫生和護士,我只好把她接到這邊來,這邊安靜,很適合休養!”
顧念感受到身側男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關注秦歡離的情況,以至于她都沒發現自己還被佐宿翰一手扶著,她趕緊移開了一步,接了話,“我來是想找她談談的!”
顧念說著抬臉看了佐宿翰一眼,“你能不能讓我單獨跟她聊一聊?”
“顧念!”韓翩芊出聲制止,輕輕搖頭,滿臉不贊成,“她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是別跟她說話了!”
佐宿翰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她精神異常,說話也瘋瘋癲癲,恐怕不適合跟你交流!”
“可是我來這里就是想跟她說幾句話的!”顧念堅持,秦歡離剛才喊了她一聲‘顧念’,她既然認得她,能喊得出她的名字,那么說明她還是有清醒意識的!
“小念!”佐宿翰轉過臉來,看著顧念,沉默片刻之后,“既然你這么堅持,那么我就在這里陪你!來人--”
佐宿翰喊了一聲,門外便有人進來了,佐宿翰讓人搬來了凳子,讓顧念坐著。
顧念沒有坐,而是看向佐宿翰,“你能先出去一會兒嗎?我有些話要單獨跟她談!”
佐宿翰深深地看了顧念一眼,這才走出了病房。
顧念坐下來,目光在四周環視一眼,被那無數面的鏡子照的心里一陣發慌,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才按捺住內心的怪異感,聽見一聲低叫,抬臉就見那位護工伸手把裹在秦歡離身上的被褥拉開了,藏在里面蜷縮成一團的秦歡離沒有遮擋的地方,尖叫中伸出手把自己的臉給捂住。
“秦歡離!”顧念從凳子站了起來,試探著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蹙眉看著尖叫不已的秦歡離,再次喊了一聲,“秦歡離,我來這里只想問你一句話!”
秦歡離雙手捂臉,聽到顧念的喊聲尖叫聲停了下來,但手卻緊緊捂住不放,她不再尖叫的那一刻,空間變得安靜起來,卻在片刻之后大叫出聲,松開雙手,整個人就朝顧念站著的方向撲過來。
“顧念,顧念,啊,你這個賤/人,啊--”
鐵鏈被突然發狂的秦歡離拉得筆直,她從g頭撲向g尾這邊,鏈子卻不夠長,雙手撲在半空,吊住她的身體,手卻伸向顧念站的方向。
顧念被撲過來的秦歡離嚇得后退幾步,她的臉因為傷痕變得猙獰恐怖,那雙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恨意讓顧念心里寒顫不斷。
她瘋了!
顧念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此時瘋狂的姿態,目光一深,心里突然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亂而復雜。
“你還認得我那就表明你沒有瘋!”
被兩條鐵鏈吊著上半身的秦歡離盯著顧念,嘴角裂開,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來。
“我當然記得你,我今天的下場都是拜你所賜!”
顧念被她盯著的那笑容看得心里一陣發毛,可秦歡離的話也激起了她積攢在內心深處多年的怨懟來。
“你覺得你今天有這樣的下場都是因為我?所以你才這么恨我,可是秦歡離,當年是誰不顧姐妹情誼搶了我的摯愛,毀了我的愛情?是你!你不僅毀了我的愛情,你還毀了我唯一的弟弟!不僅如此,你還害死了我的姑父!我跟你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你要這么對待我?”
秦歡離突然大笑起來,盯著顧念,哈哈大笑幾聲,“顧念,你感到痛苦嗎?你是不是覺得很痛苦?哈哈哈哈,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還沒到痛苦的時候,你還沒到哭的時候!你總有一天會嘗到這種滋味,比我痛一百倍一千倍!”
顧念轉身拉開了病房的門就走了出去,她受不了這種癲狂狀態下的自己,因為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鐘就會控制不住地要撲上上跟秦歡離同歸于盡!
顧念邁出病房門就大步走開,身后傳來了秦歡離的尖叫聲,“顧念,你會痛,你會痛到生不如死--”
**********
秦歡離瘋了嗎?
不,她沒瘋!
一個在這樣情況都能記得自己最敵視人的女人,怎么會是個瘋子?
“顧念!”韓翩芊緊跟在顧念身后,小跑著追上了顧念的步伐,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正色道:“冷靜一些!”
被拉住胳膊的顧念渾身一抖,深呼吸時一個激靈,她差點就被秦歡離逼得心神大亂,被驚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你以后還是別來了!”韓翩芊拉著顧念下樓,那間病房里處處都透著詭異,先不說為什么秦歡離會瘋瘋癲癲的,也不說她是真的瘋癲還是裝的,但她那渾身的傷是裝不出來的,還有那滿屋子的鏡子,一進去就讓人感覺到陰測測的。
秦歡離臉上受了傷,且不說為什么受的傷留下那么恐怖的疤痕,就說這臉上有傷的女人最是怕看到鏡子,但那病房里到處都是鏡子,尤其是那張病g的地板上,都鋪著鏡子。
整天見到鏡子里的那張被毀了的容顏,再有著強悍心態的女人也會瘋掉的吧!
佐宿翰的做法讓韓翩芊想不明白了,再怎么說那個女人也是他的妻子,用這樣的方法對待同g共枕了三年的妻子,站在女人的角度來講,秦歡離此時的處境還真讓人同情!
這大概就是印證了那句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冷靜下來的顧念深吸了一口氣,電梯/門一開,她走出電梯時低聲說道:“翩芊,你說有沒有可能,秦歡離裝瘋賣傻目的只為躲避法律的制裁?”
顧念心里就是堅信著秦歡離沒有瘋,她剛才跟自己說話時的那個樣子雖然癲狂,但正常人情緒一激動時都有可能會有那樣的表現。
韓翩芊拉著停步作勢要折回樓上去看情況的顧念,低聲道:“顧念,你別去了,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個孕婦!”
剛才病房里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秦歡離被鏈子鎖住,就那么撲過來,誰敢想象后果會怎樣?
韓翩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顧念去犯這個險!
顧念被韓翩芊拉住不讓去,想要折回去看看的她也沒辦法去了,只好隨著韓翩芊上車離開。
藍色福克斯轎車融進車流里,坐在車里的顧念心里還是有些不太平靜,耳邊還時不時地響起秦歡離雙手套著的那兩條鐵鏈發出來的聲音。
其實她知道自己不該心軟,因為那個女人毀了她弟弟,害死了她的姑父,這個女人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可一看到她那渾身的傷,以及作為丈夫的佐宿翰那一臉淡漠無所謂的表情時,顧念心里就感覺到一陣寒冷。
他們,到底還是不是夫妻?
夫妻的定義是什么?
是相互體諒,相互關心,相互疼惜,佐宿翰當著蕭家那么多人的面下跪救下秦歡離的命,卻又這么近似*地折磨著她,讓顧念是無法理解!
至少顧念是無法接受一個男人把自己的妻子像對待*物一樣用根鐵鏈子給拴起來,哪怕是這個妻子的精神是有些不太正常,但既然是不正常為什么不去正規的精神病院接受專業治療,而是禁錮在這家私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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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私人醫院原本是屬于佐家的產業,幾年前佐亞文在牌桌上將這家醫院輸給了他的一個朋友,最近才查析,這家醫院的幕后操控者換了人!”
“佐亞文之前在賭桌上輸了不少,包括五家星級大酒店,幾家跨省大型超市還有幾家高級私人會所!”
“佐家破產之前有三分之二是佐亞文給輸出去的!”
唐易恒翻著助理遞過來的資料夾,一目十行地看完一頁又翻了過去,邊看邊給舅舅匯報,低頭看文件的他時不時皺一下眉頭,看完了才抬起臉來看向了辦公桌對面坐著的蕭景琛。
“舅舅,現在接手佐家產業的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佐亞文那幾個賭桌上的狐朋狗友!而我們手里捏著的只有二分之一!我前段時間收購了興亞五星連鎖大酒店,湊合這加上去勉強有二分之一!”
唐易恒說著皺緊了眉頭,把手里的文件夾輕輕一放,不解地看著蕭景琛,“舅舅,佐家的破產是佐亞文一手造成的,你沒有義務要為他來收拾這些爛/攤子!”
這幾年舅舅通過各種手段把原本破產了的佐家產業一點點地收回來,唐易恒一想到他二姨媽那張嘴臉還有那一張口就撒謊的佐宿翰以及那個心腸狠毒到不是女人的秦歡離。
就為了這一家子?我呸!!!
要是佐佐還是個爭氣的,那么舅舅這么做還情有可原,畢竟是親外甥,幫一把還說得過去。
關鍵是佐宿翰那個挨千刀的沒什么良心,做了這么多人家未必會感謝你,以佐佐那疑心病的心態說不定還認為是他們把他的佐家給瓜分了!
從一開始,唐易恒就很反對,覺得這個活兒又累又不討好。
關鍵很多時候還得自己掏腰包貼錢!
這可是幫人最忌諱的,沒個人情不算,還得自己倒貼!
“好了!”蕭景琛開口了,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易恒一眼,“當年佐家破產之前,你二姨來求過我!”
蕭蓉當時來求他,希望他能幫一把,但當時他沒有出手的原因就是因為查清了佐氏已經輸成了一個空殼子。
幫,怎么幫?
這么大的一個佐氏。
貼進去一大筆卻沒有一個頭腦清醒的操控著來用心經營。
救下佐氏然后讓佐亞文繼續輸?
當年坐鎮蕭家的還是他的父親蕭齊,別說是他不同意,蕭齊也是不會同意的!
之后佐家便徹底破了產,二姐蕭蓉就是在這件事情上跟他有了隔閡。
認為是他的不出手導致了佐家的快速破產!
“反正我就沒把她當過姨媽!”唐易恒嘀咕一聲,被蕭景琛聽見了,目光一沉。
“她始終是你長輩!”
“她要是有長輩的樣子也不至于會做出那么讓人寒心的事情,舅舅,你該不會忘記了她是怎么對你的?你--”
“好了!”蕭景琛打斷了唐易恒的話,“上一輩人的事情,你不要攙和!”
唐易恒閉緊了嘴巴。
一片沉寂!
蕭景琛的思緒陷入了沉思,回過神來時,問了一句,“你舅媽今天過得好不好?”
唐易恒努了努嘴,“還好,去了那家醫院,見了秦歡離,也見了佐宿翰,之后便去商場選衣服,選了幾套孕婦裝,還買了幾雙鞋子,之后又去一家私房菜館吃了午餐!”
唐易恒說到這里時看著臉色有些發怔的舅舅,“舅舅,警局那邊在問,顧念報了案,要不要--?”
這個案子是警局那邊秘密偵查的,所查到的證據也就是截至到那個叫龍建的證人自殺的階段就斷了線索,即便有懷疑的對象,但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這案子就一直壓著。
“讓她查吧,有計劃地讓她慢慢地知道案情真相!”
還慢慢的?
唐易恒張了張嘴巴,那個,舅舅,我沒有告訴,舅媽今天去了商場,不僅買了衣服買了鞋子還買了日常生活用品,關鍵是,她好像還在問房子的事情!
你讓她慢慢知道,怎么個慢慢法?慢到她都要另立門戶了!
你確定你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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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樓停車的地方,藍色福克斯轎車都離開了差不多快一個多小時了,車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五樓走廊上的那道頎長身影才轉過了身去。
不曾想,她的一聲‘我的摯愛’讓他在這里站了整整一個小時。
病房里安裝了監控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即便他不在病房他也能知道病房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聽到顧念說的那句‘是誰不顧姐妹情誼搶我摯愛’時,看到鏡頭里顧念那雙微紅微腫的雙眼時,他的心跳都停止了,被扯得一陣疼。
原本,以為不會再疼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自認已經練得心堅如鐵,可不想,僅僅是她的一句話就給他震碎了。
摯愛,相戀五年的摯愛!!
佐宿翰邁著修長的長腿朝著病房那邊走了過去,病房里傳來了秦歡離癲狂的笑聲,只不過隔音效果很好的病房外面,佐宿翰聽到的聲音很小聲。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笑聲振動著他的耳膜,但他的腳步才剛踏進病房,秦歡離的笑聲就嘎然而止,鐵鏈鏈條撞擊在一起的聲音響了起來,病g上的女人往g頭那邊縮了縮,抬臉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眼睛盯得直直的。
“佐宿翰,你最好是逼死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進門來的佐宿翰聽了沉笑一聲,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柔軟,他慢慢的走到顧念坐過的凳子旁邊,坐了下去,慢悠悠地說道:“我最近才知道,聽說你讓小念的弟弟染上了毒/癮?”
秦歡離的眼睛對視上佐宿翰那深不可測的目光,頓時涌出驚恐的神情,“你想干什么?”
佐宿翰目光鎖定在秦歡離的那張臉上,唇角一勾,“我只是在想,你剛才詛咒她的時候,說的那句,一百倍一千倍的痛到底會是怎樣的痛?”
秦歡離雙/腿一縮,身體往后不停地縮著,不停地顫抖,連聲音都在抖著,“佐宿翰,你到底想干什么?”
走過來的男人俯身,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柔聲道,“我只想告訴你,即便有甚于一百倍一千倍的痛,這個最先嘗試的人也絕對不會是她,而是你!”下顎被那只手一掐緊,秦歡離被迫抬高著臉對視上他的目光,恐懼在她的眼睛里開始迅速蔓延,耳邊的聲音似魔鬼在低吟。
“這是你,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