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連斷三指的中年男人,卻沒能從昏厥中被痛醒,看來王勇方才那番抄著凳子腿往他腦袋上的一通瘋砸絕對夠勁。
“……”自稱是“沖擊波”老板堂弟的那個胖子,胖臉煞白地看著一伙兇神終于走出游戲機廳,雙腿一陣發軟,險些跪倒在地。
天見可憐,他只是一個窩在農村老家窩了半輩子,心血來潮出來投奔堂哥想混出個人樣回去的普通農民,他的膽兒一點也不像他的身材一般肥,晚上的事情已經讓他心生退意。
媽了個逼的,隔壁的王老二真能扯呼,誰他媽說縣城遍地是金子撿?老子今晚差點就沒命了!中年胖子這會連哭的心都有了。
走出沖擊波游戲機廳的聶揚,手一揮,又帶著弟兄們繞過幾條巷子,闖入一家用簡陋民宅的外表作為遮掩的黑網吧。
聶揚剛走進去,就一眼看向黑網吧中坐成一排的南院混子,然后大步走過去,根本無需什么對話,就是直接一拳擊在最靠近自己的一個混子的腦袋上。
混戰再度展開,混戰的結果,依舊是聶揚手下這群狼崽子完勝。
……
八一二路的另一間黑網吧中。
“動作利索點!別磨蹭!”
謝長風揮了揮手中沾血的甩棍,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大聲地喝令著。
聶揚新收的那些高二年的老油條子,手里拎著質量絕對過硬的甩棍,在腎上腺素飆升的作用下,赤紅著雙眼,掄起甩棍,沒頭沒腦地朝倒在地上的南院混子的膝蓋砸去。
倒地的一眾南院混子們,嘴里發出的慘叫聲、咒罵聲混成一片,謝長風獰笑一聲,走到一個罵人罵得聲最響的南院混子身前,照著他的面門便是毫無保留的一棍,正打在鼻子上,頓時那混子的臉上像是開了染坊,五顏六色的血污一下子噴涌出來。
這一棍還不算完,謝長風又是接連兩棍,然后一腳踹在那南院混子頭上,這一腳的力道夠足,直接把那個罵罵咧咧沒完的家伙踹得眼前昏黑。
“操你娘的,有種的下次找上老子打回來,別像個娘們似的只會動嘴皮子。”謝長風罵了一句,吐了口濃痰,然后扯大嗓子:“都他媽聽好了!你們趁早跟田博文劃清界限,小心哪天橫死街頭沒人收尸!老子是八中的謝長風,記著,老子不是跟段嘉祥一伙的,我大哥聶揚!”
“長風哥,差不多解決了。”一個高二年的老油條子抹掉一臉的血污,好整以暇地從衣兜里掏出一盒煙,遞給謝長風。
縱使這個家伙比謝長風大了一歲,但他和其余的高二年混子,都是心服口服地管謝長風叫一聲“哥”,原因無他,就是謝長風夠義氣;有煙一起抽,有閑架一起打,而且謝長風那兩膀子力氣根本不輸給成年人,這些老油條子都對他心服口服。
謝長風接過這盒煙,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環視周圍,南院的混子們在幾十根甩棍的淫威下已經全部服軟,也由不得他們不服———他們的膝蓋骨這會傷成啥樣了都不清楚。
“走,長風,去另一個場子。”余輝朝謝長風一揮手,謝長風立即丟掉香煙,跟著余輝走了出去。一眾高二年的老油條子也都獰笑著拎著甩棍,大搖大擺地轉身走了。
……
與此同時,劉坤與方瑩帶的那支隊伍,卻陷入了不利的戰況中。
他們第一個瞄上的目標,是八一二路的一家桑拿房,也是田博文攬了看場活兒的店面;劉坤和方瑩帶著那六十號初三年的小狼崽子直接闖進桑拿房,結果卻發現這家桑拿房的防衛力量極強,那二十多個南院混子并不是讓他們感到棘手的,讓他們感到棘手的,是那家桑拿房老板自己給店里配置的十四名安保人員兼打手!
那十四名打手,個個膀闊腰圓,體格健壯;這十四名打手,在劉坤和方瑩帶著人沖進桑拿房,與南院混子大打出手的第一時間,鉆進了桑拿房一樓大廳的暗間,不到三十秒,便都拎著明晃晃的砍刀從桑拿房的暗間沖出!
劉坤和方瑩手底下帶著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多數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即便人數占優,也被那十四名手里拎著砍刀的打手揮著刀,兩輪沖殺打得潰不成軍,原本稍微被壓制在下風的南院混子也趁著局勢突變,對潰敗的八中混子展開追擊。
劉坤跑過兩條街道,身邊跟著的人只剩下方瑩和另外七個弟兄,劉坤只覺得一肚子憋屈,可能這天晚上,戰績最差的就是他和方瑩帶出來的隊伍了。
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句話在大多數場合適用,但在劉坤這邊,實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劉坤根本沒辦法,在手底下的人都潰散地差不多的情況下,憑著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十四把明晃晃的砍刀,以及二十多個南院混子的拳腳夾攻。
“媽的,如果是揚哥……”劉坤實在跑不動了,停下大口喘氣,一邊咒罵了一聲,心里暗想如果是揚哥帶著這群新兵蛋子出來碰到這種情況會怎么做。
“操他媽的,又追來了!”方瑩也停了下來,但沒停多久,他就略顯慌亂地往身后一瞧,瞧見一個桑拿房里追來的打手,肆無忌憚的一個人追在他們身后,手里那把砍刀在街燈的燈光下反射出寒光,直晃人眼。
“一個人也敢來追……操他娘的,兄弟們,上啊!”
劉坤徹底火了,握緊手里的糙鐵棍子,想調動身邊那七個新兵蛋子的戰意,卻發現那七個人眼神里都是惶恐,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手持砍刀的打手越逼越近。
“操!來啊!”劉坤在走投無路之際,徹底爆發,竟然拎著糙鐵棍子就迎上了那個打手,打手獰笑一聲,舉刀就朝劉坤砍去,劉坤橫下心,用糙鐵棍子一擋,早就生了些銹斑的糙鐵棍子竟然堪堪擋住這一刀!
但,劉坤的虎口在刀上傳導來的力道下迸裂開來,持刀的打手大喝一聲,收刀回去,一腳踹在因疼痛愣了一瞬的劉坤的肚子上,直將劉坤踹退數步。
劉坤在聶揚麾下,本就不是什么拳腳過人的狠角色,憑著打閑架的經驗豐富,干干順風仗還可以,開車、提供車隊、協助余輝搞情報也是劉坤擅長的事,但是對上這么一個四肢發達還有武器優勢的成年人……短短一個照面,戰斗力一般的劉坤就被體格健壯的成年人打垮下去。
“媽的……”另一邊的方瑩緊張地渾身出汗,也是大吼一聲,攥緊了手里的糙鐵棍子,朝那個打手猛撲過去。
那打手哈哈大笑,根本不把沖來的方瑩放在眼里,的確,方瑩比起劉坤的戰斗力,更差上一截,那打手輕易避過方瑩的一棍,一翻手里的砍刀,用刀背硬生生砸在方瑩的后腦,將方瑩砸昏在地。
“怎么這么狼狽?”
街道的拐角處,陳平手里拎著片刀,帶著數個同樣手里拎著片刀的老一批弟兄及時趕到。
“上!”
陳平用片刀一指那個張狂的打手,數個拎著片刀的弟兄便毫不猶豫地揮刀往前沖,那打手也是個狠角色,硬是頂著被人砍了三刀,一刀狠狠斬在一個八中混子的左肩上!
“砍死他!”遠處的陳平冷聲下了死命令,同時快步上前,將雙眼瞪著赤紅的劉坤一把扶起來。
得到死命令的數個老弟兄,不再猶豫,再次揮出的片刀,不往砍下去出血多但不致命的部位砍了,而是統統朝致命處看去,那打手周身上下要害中了數刀,橫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