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的玉米棒子，三個湊在一起吃了。
周九啄著徐老給他用玉米皮包著，掰下來的最嫩的一塊，擡頭瞅了瞅啃得不亦樂乎的哈士奇。
徐老伸手就是往周九眼睛上一遮。
“得了啊，趕緊吃別看，省的到時候你看了又有理由不吃了。可算看透你了，就是不想吃是吧？不然幹嘛自找不痛快。”
周九拍了拍翅膀，後挪了一點兒躲開了徐老的手，扭頭繼續吃他的玉米粒。
不看就不看，他已經聽到聲兒了，哈士奇那傢伙吃得吧唧吧唧的，吃相肯定不會太好看。
他看了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還不如不看呢。
吃飽喝足，徐老把啃完的玉米棒子丟進火堆裡，看了看沒做聲的周九，也把玉米皮上放著的那些給吃乾淨了，一時之間頗爲滿意。
廚子總是樂意看到，食客把他做的食物全部都吃光的，這是對他廚藝的一種肯定。
雖然徐老並不是一個廚子，但在這一刻，他與廚子的心態是相同的。
“你們兩個睡在後車廂，我睡前面，還是怎麼弄？後面車廂裡面有放帳篷和睡袋的，只不過這麼晚了，我們還沒有搭好，還有必要搭嗎？”
周九沒什麼意見，反正帳篷也不是他來搭，不過考慮到天已經擦黑了。
再讓徐老摸黑搭一個帳篷，似乎也挺辛苦的，還不如就在車上湊合一晚。
徐老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但真要他搭他也不介意，只是如果能夠更省事兒的話無疑是更好。
見周九似乎沒有什麼反對態度的樣子，徐老斟酌了一下，做出了安排。
“後車廂放的東西太多了，我肯定不能夠和你們睡在一起，你倆就睡在後車廂，我等會兒給你們再鋪一下褥子，下面多貼幾個暖寶寶，半夜起來換一次，估計也不會冷。”
周九拍了拍翅膀，點了點徐老。
被點到的徐老笑了一笑。
“我你就不用擔心了，前面的座椅放下來就是一張牀，毯子羽絨服墊幾層蓋幾層，冷再貼點兒暖寶寶，絕對也是熱熱乎乎的一覺。我這麼大個大活人，肯定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就是你們，還不怎麼讓我放心。”
哈士奇嗷嗚了一聲，尾巴掃了掃地，似乎是在表達它可以讓人放心。
周九看了它一眼，見徐老沒有反駁，知道徐老所說的；你們還不怎麼讓他放心中的“你們”，實際上只是在單指他而已。
的確，哈士奇這麼種雪橇狗，怎麼也不會在這種緯度的地兒就開始怕冷。
晚上關在後車廂也不怕它丟，徐老在前面睡著，怎麼也不會鬧出事兒來。
而周九就不一樣了，來自南方的鳥種，體型相對還這麼小，真要出點兒什麼事，待在後車廂都不一定能鬧醒睡在前面的徐老。
徐老想著想著又猶豫了起來：“要不烏鴉你就跟我睡吧？”
周九：……
徐老：“跟我睡還是跟狗子睡，你選一個，反正都是熱的，冷不著你。”
周九揚了揚呆毛，默默飛上了後車廂，自個兒拖了個小褥子扯到了一邊去。
徐老這話是沒錯的，但聽上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樣子，所以還是一隻鳥睡吧。
不是說有暖寶寶的麼，有暖寶寶怎麼想也不會涼著了。
徐老見周九飛上了後車廂，還以爲周九是做出了決定，不跟他一起睡，而是跟哈士奇湊窩。
暗想兩隻果然還是感情比跟他的好，養寵物陪自個兒的人，養一隻就夠了，養兩隻的話，兩隻玩開心了，才懶得理鏟屎官。
夜未深，人已靜。
徐老把哈士奇狗窩裡的暖寶寶貼好、褥子鋪好。
轉頭就發現周九爪下踩著一牀褥子，擡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徐老疑惑：“你怎麼從邊上扯下來一塊新褥子？快過來吧，這裡的窩已經鋪好了，可以直接睡了。”
周九沒挪窩，爪子拍拍地上的褥子，自個兒臥下了。
徐老很快就領會到了周九的意思。
“你是說你要單獨睡？可……你不會冷的嗎？”
其實這也是因爲徐老，本來周九感覺是挺冷的。
但是後來徐老把他帶出來溜達一圈，讓他對這氣溫好歹是適應了一些，之前心上的一些怕冷的心理障礙也去了不少。
加之剛剛又有烤過火，身上本來就已經暖乎乎的了，周九想自個兒一隻鳥睡的心又堅定了一些。
之前鑽狗子的窩，本來就是無奈之舉，這會兒能自個兒單獨睡了，自然要多多爭取。
徐老勸了兩句，周九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想聽。
跟徐老睡前面挺彆扭的，雖然徐老這老頭兒人很好，但到底他們也不是太熟，何況周九本來也不習慣和人同睡。
跟哈士奇睡後車廂那就別提了，周九的潔癖，驅使他現在就想洗澡。
自個兒單獨睡已經是一場妥協。
徐老自然是看出來了周九的堅定，說了幾句後也不多說，當即動手把薄褥子疊了起來，中間貼了一個暖寶寶。
周九本來體型就不大，薄褥子摺疊起來的大小，恰好夠周九睡得有餘裕。
而且薄褥子摺疊後就變成了一牀厚厚的墊被，周九在褥子上蹦噠了兩下，對於爪感和溫暖程度頗爲滿意。
徐老靠著車門看著兩隻在自個兒窩裡折騰。
“本來暖寶寶這玩意兒最好是不要給你們用的，低溫燙傷這種事，你們怕是也會有。但你們兩個都是機靈的，估計也不會讓自己燙傷，何況我還會起夜來看你們，所以還是墊了幾個。”
周九在褥子墊被的中間臥下，源源不斷的暖意從下面送了上來，看來是墊在下面的暖寶寶起效果了。
對於徐老的擔心，周九自然是認同的，但也不怕。
暖寶寶這玩意兒，需要接觸空氣才恆定發熱，壓在褥子下面，空氣不怎麼流通，估計發熱的效率不會有那麼高。
慢慢地發熱，應該不會有事兒。
而且他也不會睡死，怎麼也不會被燙著的。
只不過……
哈士奇那兒就得多留個心了，這傢伙一睡就睡成了頭哈士豬，除非睡夠了或者有吃的引誘，雷打都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