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位紫霞殿的弟子,比鳳棲落還要忙碌,或許是趕時間的緣故,不斷的有小錯出現,好在沒錯的離譜,到不至于毀了藥丸,至于藥效則是要大打折扣的。
看了二人一會,鳳無雙又將目光看向其他參賽選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吸引了鳳無雙的注意力。
只見少年身上的衣裳有著補丁,一張小臉也是蠟黃色,正有條不紊的煉制著藥丸,鼻尖上有細碎的汗珠兒,神態認真卻不緊張。
因兩人的位置比較近,所以鳳無雙能看清少年放在案子上的藥草,比鳳無雙所選的毒藥也好不了多少,可沒有用過的部分,卻整齊的擺放在案板上,不像大多數人隨意的丟放,可見對待草藥的態度是嚴謹的。
眼中微微帶著幾許的笑意,鳳無雙便繼續看向其他人,也有那么幾個人讓鳳無雙多看了兩眼,或是他們處理藥材的手法,或是被他們選中的藥材,讓鳳無雙多留心一些。
終于,兩個時辰的時間到了,有人上來將參賽者的藥丸收走,那些沒有煉制完藥丸的人,則直接被淘汰。
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鳳無雙抬眸迎過去,正是鳳棲落一臉的挑釁,不由得勾唇淺笑,無聲的說道:一會別哭,很丟人的。
鳳棲落氣得一跺腳,瞥了一眼鳳無雙干干凈凈的案子,不顧場合的便喊了一句:“鳳無雙,一會我要看你是怎么死的。”
鳳無雙攤手一笑,懶得回擊鳳棲落,正想要閉眸小憩一會,便聽到一個少年帶著幾分顫抖的說道:“我真的練好藥丸了,只是剛才被那位姐姐嚇得,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們把藥丸呈上去,要是五長老還判定我被淘汰,也沒關系的。”
少年語音急切,卻不見卑微,鳳無雙不由得抬頭看去,卻見那名負責收藥的人,直接掀翻了少年的煉藥的案子,狗眼看人低的說道:“小乞丐,就你煉制的藥丸,也配讓五長老親自查驗嗎?不自量力的東西,趕緊滾出去要你的飯吧。”
“我是窮,可我不是要飯的。”少年氣鼓鼓的回話,語調有些高,眼里似是有淚水在閃動,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我管你是不是要飯的,哪涼快哪呆著去,真以為咱們紫霞殿那么好進的,就你一個窮小子,去了紫霞殿,連掃地都不配。”紫霞殿的弟子沒好氣的推了少年一把,將他推下擂臺,順便將刻著少年名字的木牌也扔了出去,代表著少年被淘汰。
擂臺上發生這樣的口角,觀看的百姓自然是議論紛紛,在聚賢樓內五長老等人自然也是聽得見的,卻沒有人做聲。
朝暗處比了個手勢,鳳無雙便將視線收回,等待著宣判結果,毫不意外的順利晉級,名次仍舊是在倒數行列,而剩余的選手只有六十幾人,可見在兩個時辰內煉制一顆藥丸,是多么的不容易。
第三輪比賽,因為云郎和云朗都要參加,所以宣布比賽規則的,則是五長老本人。
“這第三輪比賽,也是本次比賽最大的看點,考驗的不僅僅的醫術,還有身
為醫者的細心和對草藥的靈活運用程度,以及身為醫者不懼死亡的仁德之心。”五長老捻著胡須,說道。
“五長老,直接說比賽規則就是了,這三個多時辰都過去了,你能撐得下去,咱們這些肉體凡胎卻是餓得慌,可不能光靠著糕點填肚子不是。”云嵐公子很不給面子的打斷五長老的話,免得他說個沒完。
剛剛揚起的笑意,因云嵐公子的話而消失殆盡,五長老瞇了瞇眼睛,又重新掛上笑臉,并不與云嵐公子說話,卻也不再贅言,直接說道:“這第三輪比試,則是由第二輪勝出的選手,自行選擇一位選手做為對手,服下彼此所煉制的毒藥,在毒發之前能為自己解毒的,這算是勝出。”
五長老的話一出,立即引來一片嘩然,這第三場比試,比試的不僅僅是醫術,還可能會要命啊。
當即,有不少人便提出要退出比賽,雖然紫霞殿弟子的名頭很了不起,可人要是死了,什么都是虛的。
五長老對此似乎并不意外,繼續說道:“且解毒的藥草,必須是在剛才第二輪所剩下的藥草中提取,要是有人認為自己做不到,也可以棄權。”
當下,又有不少人放棄,且不說不知對方的毒藥是用什么煉制的,就是他們自己的案子上,也沒剩下什么了,再制一顆毒丸都勉強,更別說是解毒了。
“五長老,你這招真狠啊。”云嵐公子豎起大拇指來,不無鄙夷的說道:“本公子還以為紫霞殿是真的想要招手弟子,才辦了這個什么醫毒盛會,并且派了紫霞殿的弟子也來參賽,原來是早有預謀,不過是想要揚揚紫霞殿的威名,然后讓參賽的人都識趣的退賽罷了。當然,要是有那不識趣的,那就只能毒死在這擂臺之上了,真是做鬼都沒地喊冤啊。”
此時剩下還不到二十人,五長老見鳳無雙依舊站在那里,卻是臉色不變的說道:“身為醫者,若是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日后如何能成為醫之大者?云嵐公子也是從醫之人,自是知道想要醫術精深,嘗試各種毒藥都是避免不了,每年也會有不少人因此而葬送性命,為的就是能為醫學貢獻一份力量,讓后世多一份依據。若無前人用性命嘗遍百草,你我又怎會有今日之醫術?”
五長老將話說的大氣,云嵐公子也不好再說些什么,更是有不少人都開始贊揚五長老的醫德無雙,總算是讓五長老臉色好看了不少。
“話雖如此,但既然是比賽,就不該鬧出人命來,若有參賽者,在毒發之際尚未能研制出解藥,本座也不會置之不理,定會救人性命,只是這被救之人,便也等于出局。”五長老笑呵呵的開口,又獲得一片贊美之聲,讓一些自動棄權的人后悔不已。
云嵐公子嗤笑一聲,在五長老宣布開始之前,喊道:“五長老,這每一局,紫霞殿都會派出兩個人參賽,且參賽的人不同,這就未免有失公允了。”
“紫霞殿弟子,亦是同等待遇,何處失了公允?”五長老挑眉,對一再針對他的云嵐公子,擺出一抹假笑。
“本公子所說的公允,并非是對待外人,而是你的弟子們。身為師傅,太過偏心可是不好的。”彈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云嵐公子打了個呵欠說道:“依本公子看,紫霞殿在這輪上派出另外兩名醫術更高超的弟子,倒也并非不可,畢竟這也是給他們揚名的機會。不過,這服下毒藥的人,還是由第二輪的弟子來完成的好,否則他們是不會知道毒術會害人性命的,萬一以后以練毒之術而沾沾自喜,那可就違悖了醫道,更是讓這次的盛會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五長老以為呢?”
被云嵐公子說的心中氣惱不已,五長老之所以讓每一輪都派出兩名紫霞殿的弟子,可不就是為了給他們揚名的機會嘛。
至于鳳棲落,則是想要她挽回一點紫霞殿的聲譽,否則也不會給了一個好名次。
“云嵐公子所言極是,那便這么辦了吧。”五長老點頭,朝云郎云朗兄弟點了下頭,這苦頭不是自己的愛徒吃,那是最好不過了。
原本剩下了二十二名參賽選手,此刻云郎云朗上了擂臺,便是二十四人,只是參賽的人數并未改變。
“我選你,鳳無雙。”在宣布比賽開始之后,鳳棲落便直接站起身來,指著鳳無雙喊道。
悠悠的抬起眸子來,鳳無雙勾唇淺笑,唇邊綻開一抹優美的弧度,無所謂的說道:“你會為自己的選擇慶幸的。”因為你將會體會,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很快,其他二十名選手也都選擇了對手,大家分別服下對方所制的毒丸之后,便急忙動手研制解藥,爭取能夠為自己解毒,這樣才有機會成為紫霞殿的弟子。
唯有鳳無雙,因為所有的草藥都已經用光了,只能干站在那里。
“哈哈,鳳無雙,你會為你的自負付出代價的。”鳳棲落放聲大笑著,坐在一旁等候著云郎為她煉制解藥。
“紫霞殿的弟子,果然名不虛傳,這么快就知道該如何解毒了呢。”鳳無雙輕聲開口,似是真的敬佩那般,雙手無聊的擺動著案子上的小稱,善意的提醒道:“這位小哥,你最好先給鳳棲落把把脈,萬一這解藥研制錯了,可是會出大事的,就算是你師傅出手,也不一定能解得了毒啊。”
“鳳無雙,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你一個……”女奴兩個字咽入喉中,鳳棲落像是忽然醒悟過來,指著鳳無雙喊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要擾亂云郎師兄的心緒,讓他無法安心煉制解藥,好讓我被毒素所傷。鳳無雙,你真是好惡毒的心腸,像你這樣冷血的女子,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很抱歉,我是否該活在這世上,不是你鳳棲落所能主宰的。”輕聲一笑,鳳無雙將秤砣丟在案板上,發出悶悶的響聲,似笑非笑的看著鳳棲落,玩味的說道:“可你的生死,我卻能拿捏,你信嗎?”
“鳳無雙,你現在說這些話,也不過是自我安慰吧?”鳳棲落完全不相信鳳無雙的話,看了一眼鳳無雙面前只剩下藥物殘渣的案板,冷笑道:“一會你就跪著求我救你一命吧!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