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刀就那樣直直插-入了何紡的身體,鮮血涌出,染紅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衣裳,他驚恐地伸出手,眼里的痛苦不了遏制。
“不!不!”易笙抱著何紡的身體大叫著,忽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
手上沾滿了何紡身體里流出來的血液,那刺目的顏色讓她忍不住顫抖,“不!師傅,你不能留下我!”
易笙抱著何紡的身體抬頭大叫著,就像一只憤怒的雄獅……
下一刻,在睡夢中的易笙,忽地睜開了眼睛,眼里除了驚恐,還有心有余悸之色。
眼前是一片白色,將他的思緒給喚了回來,這一刻他也恍然,剛剛的一切,只是夢……
面前空蕩的房間里,只有呼吸聲和儀器發(fā)出的“滴!滴!滴……”的聲音。
易笙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何紡的病房,易笙看向了老頭子的那邊,卻發(fā)現(xiàn)他睡的很沉,絲毫沒有被易笙剛剛給做噩夢給吵醒。
果然,老頭子就是屬于雷打不動呀!
不過這也讓易笙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吵醒老頭子,目光轉(zhuǎn)向了燈光下的何紡。
病床上的何紡依舊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上,白色的燈光打在臉上,整個人身上都泛著一層白色的圣潔光暈。
易笙摸了一抹的臉,看著手里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的東西,嘆了一口氣,還好何紡現(xiàn)在沒事。
剛剛夢里的東西實在太可怕了,易笙的眼睛里充滿了痛苦,如果自己當初能反應(yīng)快一點的話,是不是受傷的就不會是何紡了?
可是,世界上買不到的藥就是后悔藥。
看著面色的何紡,易笙慢慢伸出手勾勒何紡的面容,眼神也漸漸迷離。
師傅,你現(xiàn)在一定做著一個很美的夢吧?
說到這兒易笙苦澀一笑,一絲晶瑩從眼角滑落:你什么時候才會從美夢中醒來,你知不知道,還有人等著你……
師傅,不要睡了,好嗎?
睜開眼睛看看我……
易笙握住何紡的手,落下輕輕的一吻,這吻里,充滿了自責(zé)和期待,他多希望何紡此時能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易笙頓了頓,輕聲的說道,好像是怕吵醒夢中的美人,“師傅,你醒來的話,我體貼答應(yīng)你,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你讓我之后不再見你……”易笙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自己也哽咽了起來。
哪怕這樣我會很痛苦,可是,只要你開心就好,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來換你一世平安。
易笙心里無聲的說道。
易笙的眼淚不知不覺中又開始掉落,易笙痛苦的把頭埋下去,他沒有察覺到的是,何紡的手輕微的動了一下,也就僅僅只是一下。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沈星抱著一束花來探望何紡。
病房里面依然是易笙和老頭子在。
沈星看到比以前更清瘦了的易笙,眼神很復(fù)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何紡,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沈星有點猶豫地看了看里面,其實他們不說她也知道,何紡還沒有醒。
不然為什么易笙的眉眼間全是擔憂之色?
老頭子看起來也有些低落,嘆了口氣說道,“還沒有醒?!?
他的女兒,為什么老天總是這么喜歡折磨她?
她已經(jīng)失去過一個孩子了,難道現(xiàn)在老天還要奪走她的生命嗎?
沈星不知道這話到底說的對不對,可這是她心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易笙,我們可以聊一下嗎?”
好像她和易笙從來都只是點頭之交,并沒有,很深的去了解他。
確實她對易笙了解的并不多,也就是對易庭熟悉些罷了,她根本就沒有見過易笙幾次。
但易笙這幅面孔卻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只因和沈焯長的一模一樣,這也讓她心里平添了幾分親切感。
“好。”
雖然易笙很奇怪,沈星為什么會想要和他聊聊,可是,還是答應(yīng)她了。
離醫(yī)院不遠的一個餐廳內(nèi),沈星拿著茶壺為易笙倒茶。
這家餐廳鄰近醫(yī)院,所以每到中午時,人還是很多的??墒?,他們兩個總是很搶眼的,這跟他們的外貌分不開。
看著沈星遲遲不開口,易笙想到醫(yī)院里的何紡,也只好先開了口,“沈星阿姨,你想要和我談什么?”
易笙不是一個特別能忍住自己好奇心的人,想說什么他一般都會說出來。而且,在這個時候,他并不愿意離開醫(yī)院,他不想離開何紡一步。
沈星又怎么會不明白易笙的心情?溫溫一笑,難得的溫和,“易笙,那你說我是沒資格說你的,可怎么說你哥也叫我一聲沈星阿姨。”
“你自己說說你在醫(yī)院呆了多少天了?”沈星看著易笙的臉,更加的蒼白了。
這幾天易笙,幾乎是都已經(jīng)把醫(yī)院當成自己的家了,干脆就已經(jīng)直接住在醫(yī)院里了。
“沈星阿姨,師傅不醒我怎么能走?”易笙微微斂了斂眸子,苦笑一聲。
他最愛的人還躺在那里,他有什么心思離開呢?
沈星雖然認識他們兩個,可是他們之間那一點兩點的事情,她還真的不是很了解,“易笙,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你明明知道何紡是你的師傅,你又為什么會選擇還動心了?”
易笙微微一笑,嘴微微啟,“動心還需要理由嗎?這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嗎?如果可以控制的話,那么世間就不會有那么多癡男怨女了?!?
沈星拿起茶,微微抿了一口,道,“也是,可是,你知道的,你和何紡不管從什么方面看,你們都是差距很大的,上次我答應(yīng)幫你,也是看在你癡心一片的份上,可是,這么多年了,何紡可還是沒有從以前當中走出來,我怕一時半會……”
說到這里,易笙的眼里就有一股傷心,直接打斷了沈星的話,“師傅無法走出來……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已經(jīng)無法抽身了……”
對于他來說,何紡就是他不想放開,卻又無法靠近的溫暖。
沈星看到易笙的癡情,也知道,想要輕易勸易笙放手,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這兩個人,以后還會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