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眸子在紅光的映照之下竟是猶如灌了血一般在輕輕的流轉(zhuǎn)著,偶爾還有一點點熒光閃動,攝人心魄。鮮紅的女子咧嘴一笑,紅口白牙,說不出的嫵媚,也說不出的猙獰恐怖。阿星在看到鮮紅女子的時候全身的顫抖在突然之間停止了,然後才發(fā)覺自己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戰(zhàn)慄,發(fā)自靈魂的戰(zhàn)慄突然之間爆發(fā)出來,身子竟是猶如篩糠一般劇烈的都動起來。他沒辦法動,甚至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儘管眼前這女子表現(xiàn)的那麼普通,甚至連一點能量波動都沒有,但是阿星卻還是感到的畏懼,一種沒來由的畏懼。他好像聽到女子張嘴說了句什麼,可是真切卻分辨的時候,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他就看著那名鮮紅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咧嘴輕笑。
本是溫婉如水的女子,本是溫婉如水的笑容,此時卻是帶給人無邊的恐懼。阿星此時的處境是極爲糟糕的,明明就面對著一名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卻在內(nèi)心生出了極大的恐懼感覺,而且他還不能動。他只能看著眼前這名女子對著自己笑,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的笑。
那是最爲純粹的笑,不摻雜任何的情感,卻又像是包含了所有的情感一般。每一個人在看到那個笑容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感想,就像阿星此時看到笑容之後只有恐懼一樣。這是他自己的感覺,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
“你在害怕?”空靈的聲音傳來,若不是女子這鮮紅的造型,那麼配上這聲音定然是天上仙女。可惜女子此時的造型就像是剛剛從血池裡爬出來的一般。
阿星沒有回答,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又怎麼可能回答女子的問題。他就是站在那裡,看著女子,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這世上的人大多怕我。”沒有得到回答,女子也不在意,而是自顧自的回答著,好似千百年來她一直都是這麼自言自語過來的一般,因爲她的神情是那麼的自然,就連笑容也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而阿星在面對如此絕色女子,如此溫婉局面,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有身子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那種恐懼,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慄,令的他就這麼站著看著女子。眼中所顯露出來的畏懼之色,卻是沒有死好多鵝掩飾的。就如女子所說的那般,阿星在害怕,沒來由的害怕。
他甚至連眼前這人的身份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感到害怕了。好像有人一直在告誡他,看到這麼一個人就應(yīng)該選擇逃跑,選擇害怕一般。這是一種何等荒謬的感覺,可是阿星感覺不到荒謬,他只察覺到了害怕,無以倫比、難以形容的害怕。
“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女子淡淡的說著,鮮紅的嘴脣彎起,露出的笑容卻是更加燦爛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被女子燦爛的笑容所感染,而阿星被感染的卻是恐懼。他依舊沒有辦法動,也沒有辦法說話。他很想知道這名女子的身份,很想弄清楚爲什麼自己會害怕這名女子,可是他沒辦法開口說話,所有的疑問也都只能哽在喉嚨裡。
“你大可不必如此驚慌,其實我和你一樣。”女子伸出手,想要觸摸阿星。她的手是那麼的白皙,幾近透明。
不過女子的手剛一探出,天上就驀地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就是一道明亮的雷光劈落下來,直接劈向女子。雷光出現(xiàn)的甚是突然,沒有絲毫的徵兆,就連那名女子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生生的被雷光劈中。
一股灼熱而強勁的氣流迎面襲來,在氣流的影響之下,阿星只覺得寒冷感覺在瞬間消失一空,就連那種恐懼的感覺也是在瞬間潰散。儘管眼前雷光爆發(fā)出驚人的能量,卻沒有一絲一毫是卷向阿星的,所以即便是近在咫尺,阿星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身子不過是剛剛恢復(fù)行動,阿星就很自然的往後退出一些經(jīng)歷。儘管雷光無法傷害到他,可是他還是很自然的選擇了避讓。
一聲頗爲淒厲的吼聲從雷光之中爆發(fā)出來,他看到了一陣鮮紅如血的光芒爆發(fā)出來,像是要擺脫雷光的捆縛一般。如此場景持續(xù)了將近一分鐘,隨後雷光消散一空,鮮紅的女子仍舊出現(xiàn)在那裡。
沒有預(yù)想中的狼狽,她仍舊是保持著之前出現(xiàn)的那副穿著打扮,但是臉上那種溫婉如水的表情早就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一種略顯得猙獰的表情。嘴角仍舊帶著笑,依舊是溫婉如水的笑,但卻有著說不出的鵝猙獰感覺。
看了眼頭頂上所謂的天空,鮮紅女子轉(zhuǎn)而看向阿星,臉上的猙獰在瞬間消失一空,然後她開口:“你怎麼跑的那麼遠了?”
聲音依舊空靈清脆,讓人沒來由的感到一種親切。
只是阿星不會覺得這名女子親切,他早就知道自己陷入到了一個詭異的境地之中,可是到現(xiàn)在爲止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不過就剛纔突然出現(xiàn)的雷光來看,他似乎看到了出去的希望,至少猜測中是如此。
女子沒有靠近到阿星身邊,似乎也是不能靠近到阿星身邊。因爲之前那一道雷光的關(guān)係讓阿星明白這女子根本就不可能碰觸到他,這也就是說在至少目前來說他的處境還是相對安全的。
“過來,我告訴你一些事情。”女子笑著,用很溫柔的語氣說著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騙小孩子一般。
阿星搖搖頭,這次他已經(jīng)能夠行動了,儘管心中的畏懼依舊沒有完全消除,但是他已經(jīng)能夠控制自己不再那麼劇烈的顫抖起來。只是他沒有開口說話,他覺得這時候還是不要胡亂說話的比較好。
顯然女子沒有想到阿星竟會拒絕,而且還能夠如此堅決的拒絕。這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不過女子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笑著,想要邁出一步靠近到阿星身邊,不過她剛準備這麼做就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顯然她是極其畏懼那雷光的。
這樣詭異的僵持情況竟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裡。阿星則是趁著這個時間盤算著怎樣離開這裡。
沉默的時候,驀地一聲低吼爆發(fā)出來,不是女子的聲音,而是另外有人在發(fā)出吼聲。沒有人弄明白那聲音究竟從何而來,可是在聽到這吼聲的時候,女子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猙獰起來,鮮紅的眸子裡面閃現(xiàn)一絲瘋狂之色,隨即她也發(fā)出一聲低吼。
“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要將我繼續(xù)困在這裡嗎?難道將我囚禁這麼多年,你們還不滿足嗎?”歇斯底里的語氣,歇斯底里的瘋狂態(tài)度,鮮紅女子整個人幾乎陷入到癲狂的狀態(tài)之中。
而之前的低吼聲卻沒有消失,竟是轉(zhuǎn)而變得高亢起來,隱隱有著風雷之聲。
阿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在聽到那猶如風雷一般的吼聲的時候,腦袋竟是一陣陣發(fā)暈,眼前的東西也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醒來!”驀地一聲驚雷在阿星耳邊炸開,驚得原本因爲發(fā)暈而閉上了眼睛的阿星驀地一下睜開了雙眼。
不算刺眼的光芒落入到阿星眼中,然後就是鬱鬱蔥蔥的景象,還有一張老者的臉。發(fā)出一聲輕哼,身子晃動了一下,阿星竟是突然生出了一種虛弱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阿星有些弄不清楚狀況,怎麼自己在突然又出現(xiàn)在虛境之中了,難道剛纔發(fā)生的事情都不過是一場夢?如果是一場夢那未免也太真實了吧,而且更爲扯淡的是他可是一直都站著的啊。難道自己就這麼站著睡著了?
“是我疏忽了。”老者溫和的聲音傳來,“你見到她了?”
“見到誰?”阿星不明所以,就這麼回了一句,不過他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了,“你是說那名女子?她是誰?”
“果然如此。”老頭臉上浮現(xiàn)一絲瞭然神色,顯然是早就猜到剛纔發(fā)生了什麼事,只不過他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易天等人此時的目光也是落在兩人身上的,本來他們也不會去看他們兩個,但是因爲剛纔老頭那一聲大吼,才驚得他們紛紛投來目光。至於爲什麼老頭要突然發(fā)出一聲大吼,他們卻是不明白的。
“想不到你竟然會受到如此大的影響。”老頭淡淡的說著,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阿星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了,他已經(jīng)確定自己剛纔所看到的並不是一場夢,但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究竟去了哪裡?又爲什麼會突然回到虛境之中?這些他都需要弄個明白,而眼前這個老頭明顯是知道這些事情的,所以他是一定要弄個明白才行的。否則他自己又怎麼可能弄明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老頭只是吐出一口氣道:“這些事以後我自會跟你說明的。”說完,他竟是突然之間消失,留下一羣一臉莫名其妙的人在那裡。
夜,在虛境裡其實沒有什麼日夜之分的,這裡的日夜交換全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間,根本就沒有個定時。不過明顯虛境老頭是那種比較傳統(tǒng)的人,或者說他懶得去弄的那麼亂七八糟,所以這裡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一樣,除非有必要,否則他是不會胡亂更改這裡的時間的。
阿星帶著滿腹疑惑出現(xiàn)在老者居住的竹屋外面,和他一起前來的還有易天。只不過此時的易天表現(xiàn)的有些心不在焉,顯然心思不在這裡,而是在蕭若身上。畢竟從將赤龍封印起來到現(xiàn)在纔不過半天,蕭若沒有醒,易天卻是總覺得會不會出了什麼問題。這是非常典型的過慮情況了。
老頭也懶得去理會心不在焉的易天,他知道這就算自己說清楚這事也沒用,關(guān)鍵是易天自己要看開才行。
將易天和阿星兩人引入屋中,老頭就坐在兩人面前,臉上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什麼太多的表情變化。他目光和善的看向阿星,想看看這個遭受到了驚嚇的傢伙是否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他大概知道阿星看到了什麼,但是具體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卻是不知道的。
白天遭受了驚嚇的阿星此時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到現(xiàn)在他都還心有餘悸。因爲他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去了什麼地方,遇到的又是什麼人。一切都太過神秘,即便他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古怪的情況。
即便是五佬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阿星在心中暗暗對比了一番,發(fā)覺自己所面對的那人的實力遠遠在五佬之上。當然眼前這個老頭的實力也遠遠在五佬之上,只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就是了。
“先說說你遇到了什麼情況,看到了什麼東西吧。”老頭示意阿星說說自己的經(jīng)歷。畢竟當時的情形是老頭只看到阿星一個人站在那裡不住的顫抖著,渾身上下冒出一陣陣寒氣,偶爾還從喉嚨裡發(fā)出極其痛苦的聲音,但是不管別人怎麼喊他就是沒有反應(yīng)。
老頭之前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當他發(fā)覺阿星身上的氣息發(fā)生變化時才明白阿星遇到了什麼狀況,這纔將阿星從那個古怪的地方帶了出來。
阿星倒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個清楚。他明白自己如果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那就一定不能夠?qū)项^有所隱瞞,否則得到的信息也是殘缺不全的。作爲一個極其重視信息的人,阿星是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
聽完阿星的講述,老頭沉吟了一會後纔開口道:“你知道她是誰嗎?”老頭所說的她自然就是指阿星看到的那名鮮紅女子。
“不知道。”
“那你怎麼會怕他?”老頭有些奇怪,難道那種恐懼真的在靈魂裡面流傳了下來。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原本他以爲過去了這麼多年,有些事情早就應(yīng)該被遺忘了纔是。
阿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當時害怕的情形,只能比劃了兩下後道:“我感覺有人在告訴我她是個非常可怕的人。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阿星說的極其模糊,不過老頭卻是明白了。臉上浮現(xiàn)明瞭的神色,老頭再次開口:“我想經(jīng)過那一場災(zāi)難的你應(yīng)該明白那些人並不是普通之人吧。那麼你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又爲什麼要不斷的攻擊我們嗎?”老頭一下就提出了兩個問題,兩個阿星他們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
“我想他們是來掠奪資源的,那些人對血肉似乎非常的渴望,但是對普通人的血肉又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每次所吸食的血肉都是我們這些人的。至於他們的來歷,好像是從別的星球過來的。”阿星盡力的回憶著,因爲事情過去實在太久了,在經(jīng)歷那一場災(zāi)難之後就爆發(fā)了同族相殘的事情,兩個事件間隔的時間實在太短了些,以至於他總會將兩件事情混在一起。
“果然是如此。”老頭緩緩說道。
“他們吸食血肉是爲了補全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們不知道這樣做並不能補全他們身體的缺陷。”老頭的神色有些悲傷,“說起來,他們也算是我們的同族,只不過在衍化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纔會變成那個樣子。”
“我們的同族?”阿星臉色一變,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些敵人竟是同族之人。難道他們所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都僅僅只是同族相殘而已?
“他們的先祖乃是我們的族人,只是不知道在衍化過程中出現(xiàn)了什麼問題,以至於身體出現(xiàn)了缺陷。一開始我們都想著治好那些出現(xiàn)了問題的人。可是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不管我們用了多少的辦法都沒有辦法將他們身上的古怪情況驅(qū)除。”老頭陷入到了回憶之中,神色變得愈發(fā)悲涼,一股淡淡的悲傷氣息在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影響著易天和阿星。
原本沒什麼心思聽這些老掉牙故事的易天此時也是聚精會神的聽著老者講述這些古老秘聞。
“後來,有一個人在無意間吸食到了別人的血液,令的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子的變化,但是也讓他走入到了歧路之中。一開始我們並沒有太過在意那一點點的變化,認爲那不過是一種心理作用而已。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人變得越來越瘋狂,也越來越嗜血。然後在一天夜裡,爆發(fā)了同族相殘的事情。那是我們的種族繁衍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爆發(fā)如此爭鬥。沒有人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幾乎在一夜之間有些族羣就被屠戮一空,無一人倖存。而那些出了問題的人卻是變得越來越兇殘,幾乎到了見人就殺的地步。無奈之下,我們只能選擇反抗,試圖將這些人給鎮(zhèn)壓下去。只是那時我們纔開始行動卻是已經(jīng)晚了。”
一邊說,老頭的神色一邊變得暗淡起來,就好像在突然之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一般,悲涼之一在屋子裡流蕩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