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舉將易天從荀仲手中奪了過來,臉上還帶和慍怒之色。他沒想到荀仲竟會做出如此丟失臉面的事情來,以他們的身份如此對待一個小輩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更何況還是在五人聯(lián)手的情況下限制易天的力量之后,荀仲出手虐待易天。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僅僅會被笑掉大牙,同時還會引來其他人的憤怒。
雖然不明白易天身后究竟有些什么人,因為五佬對這個的勢力并不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易天背后究竟有什么人。但是一個能夠得到完整古代傳承的人,背后的勢力定然不會太小,而且秦墨也看出來易天的年紀(jì)并不大,甚至以他們的年齡來作對比的話易天可說是非常非常小的。以這樣的年紀(jì)能夠有這樣的實力,還能夠知道那么多的秘聞,這樣的情況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易天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之人。
而荀仲這個混蛋竟然在沒有弄明白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就貿(mào)然出手,而且還是在如此多人的面前。這樣做會讓人多么的心寒,會多么的讓人感到可笑。
“你瘋了嗎?”秦墨瞪著仍舊要出手搶奪易天的荀仲,“在如此多的后輩面前做出如此失態(tài)的事情,你就不怕全天下恥笑你嗎?”
荀仲卻是死死的瞪著秦墨,陰森森的開口道:“只要將這里的人全都?xì)⒌?,還有誰會知道今晚的事情?!彼f這話的時候,森然殺意沒有絲毫保留的泄露出來,很顯然他是真的動了殺心,要將在場的人都給殺死才是。
一聽荀仲這話,秦墨就暗道一聲不妙,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變成眾矢之的,更不想因此而失去這些手下。和荀仲這個沖動的家伙比起來,秦墨要理智的許多,他清楚以他們五個對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了解,根本就不可能很快成事。他們剩余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要是再靠五人這么堅持下去的話,還沒等事情成功,怕是五人就要一命嗚呼了。
狠狠的瞪了荀仲一眼,秦墨又看了身周的人一眼,發(fā)覺那些人的目光此時正是變得不善起來。他知道剛才荀仲的話已經(jīng)落入到那些人耳朵之中,就算今晚能夠蒙混過去,以后這些人也定然不會再像之前那般言聽計從的。畢竟要說起不是,還是五佬不對在先的。
“你發(fā)什么瘋?”秦墨狠狠的呵斥荀仲。他不知道今晚荀仲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會表現(xiàn)癲狂的一面。這可不是他往日所認(rèn)識的人,更像是一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你真以為靠這些人能夠成事嗎?”荀仲分毫不讓的盯著秦墨,他今晚算是徹底瘋狂了,或者說被易天弄得瘋狂了。他從來就沒有像今晚這般憋屈過,以往叱咤風(fēng)云,生殺予奪全都在自己一念之間,現(xiàn)在竟是有了如此之多的顧慮。這讓荀仲非常的不習(xí)慣,尤其是唐慕和龍飛云竟然還敢對自己不敬,這更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就因為這個?”秦墨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荀仲。他們的狀況荀仲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竟然還表現(xiàn)出如此的態(tài)度,這不明白著將自己往死路上推。
“將他交給我?!避髦賾械迷俸颓啬镀ぃ苯娱_口索要易天,今晚他一定要殺了易天,不管這小家伙身上有多少秘密,背后靠山有多堅硬,他都要殺死易天。
“不可能?!鼻啬豢诨亟^,他已經(jīng)看到荀仲眼中閃現(xiàn)的殺意,他知道荀仲徹底動了殺心,而且有極大的可能在殺死易天之后扭頭殺死其余的人。這對荀仲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尤其這家伙本來就殺心極重,殺幾個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快將他交給我!”荀仲踏前一步,絲毫不掩飾身上的殺氣,臉上表情也開始變得猙獰,兇神惡煞的模樣怕是地獄的惡魔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懼。
“你想跟我動手嗎?”秦墨低喝道,他已經(jīng)看到周圍的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之前就因為荀仲不得當(dāng)?shù)脑捯锰颇狡鹆朔磁阎?,又加之荀仲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那些人的殺意,此時那些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手攻擊他們了。
這是必然的結(jié)果,沒有人在明明感覺到殺意的情況下,還能夠站在原地等死。
聽到秦墨的話語,荀仲并沒有作答,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他的笑聲是如此冰涼,不帶絲毫的情感,哪怕站在他面前是他長久以來的盟友也是如此。
一看到荀仲臉上浮現(xiàn)的冷笑,秦墨心頭就不由的打了一個顫,他知道荀仲這家伙要發(fā)瘋了。他立即往半空中的另外三人打了個手勢,示意荀仲出現(xiàn)了小問題。這樣的情況在以往的歲月里他們不知道見識了多少次,這次見到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緊張的感覺。
眼看荀仲朝著自己緩步逼近過來,秦墨則是緩緩的往后退去,他并沒有將易天放開,因為荀仲的目標(biāo)就是易天。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在突然之間變得頗為怪異,怪異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盯著荀仲看著,秦墨顯露出來的氣息也開始發(fā)生變化,變得沉凝,像是一座山,巋然不動,又像是一汪深潭,讓人捉摸不定。
秦墨身上氣息一變,一股危險的味道就蔓延開來,同時還有一股細(xì)微的無孔不入的壓力往四周逸散而去,令的周圍原本蠢蠢欲動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僵住了身子,直愣愣的看著秦墨和荀仲兩人。對于那些人來說這些壓力很細(xì)微,可是那中無孔不入的陰寒感覺卻是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亂動。
即便感受到秦墨身上氣息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荀仲也沒有絲毫的退卻,他臉上依舊浮現(xiàn)冷冷的笑容,腳步依舊緩慢,依舊朝著秦墨逼近過去。他的眼底閃現(xiàn)一抹光芒之際,身形驟然間潰散而開,等周圍的人聽到風(fēng)聲響起的時候,荀仲早就出現(xiàn)在秦墨的一側(cè)。
“這是我的獵物。”怪異的吼聲從荀仲口中發(fā)出,干澀而難聽,像是枯木搖晃時發(fā)出的聲響。
荀仲出手快,秦墨出手卻是更加快。
在荀仲探手抓向易天的時候,秦墨已經(jīng)先一步拍出一掌,直接打在荀仲的手腕上。啪一下將荀仲的手拍的偏離了方向,同時秦墨右腳一踏,直接逼近到荀仲身前,仰起頭就朝著荀仲的腦袋撞了過去。嘭的一聲悶響,荀仲被秦墨一個頭槌給撞的倒飛了出去。
拋飛的身子往后一折,荀仲腳底凝聚無形的風(fēng),跟著又是一彈,身形再次消失,出現(xiàn)的時候又是到了秦墨身邊。荀仲的行動詭異莫測,換做尋常人的確會被他快絕的速度弄得眼花繚亂,然而秦墨并不是尋常人,而且他對荀仲的手段也非常的了解。
不慌不忙的往側(cè)旁閃去,同時右腳化鞭直接抽出。
荀仲身形不過是剛剛凝聚就被秦墨一腳給抽飛了出去。忽遭重?fù)簦髦俨挥傻陌l(fā)出一聲悶哼,身子再次拋飛出去。荀仲沒想到秦墨對自己的手段了解的如此清楚,而且好像每一步都被看穿了一般。
擦了一下嘴角,荀仲臉上的冷笑并沒有消失,相反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fā)瘋狂起來。剛才和易天動手,剛一動手就被易天給壓制了。現(xiàn)在跟秦墨交手,雖然處于下風(fēng),但卻沒有那種近乎無法抵抗的感覺。臉上兇狠的笑容愈發(fā)濃烈,荀仲已經(jīng)將秦墨當(dāng)做敵人來看待了。
看到荀仲臉上瘋狂的笑容,秦墨就知道情況糟糕了?,F(xiàn)在如果不將荀仲拍昏過去,怕是就會有諸多的麻煩。原本好端端一場談話演變成對外爭斗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變成這樣的內(nèi)訌,就算秦墨理智過人,也完全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會引起這樣的轉(zhuǎn)變。
“你們?nèi)绻俨怀鍪郑髦倏删鸵獜氐装l(fā)瘋了?!鼻啬珟е滋焱笸巳ィ瑫r開口話緩聲道。剛才他就已經(jīng)給了三人一個準(zhǔn)備動手的暗示,可是到現(xiàn)在三人都沒有動手,他就知道另外三人正在一旁看熱鬧。對于另外三人的惡趣味,秦墨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而且他們在一起的年月足夠漫長,漫長到對彼此了解到非常透徹的地步,所以根本就不怕出現(xiàn)什么失控的場面。但是蘭澤三人卻是忘了另外一件事,現(xiàn)場人數(shù)太多,變數(shù)自然也就多了,若是有人突然出手,怕是場面就會徹底失控的了。
秦墨的話說的很及時,如果三人再這么旁觀下去的話,周圍的人是極有可能出手的。只不過因為荀仲和秦墨兩人身上釋放出來的氣息太過強橫,讓他們一時間無法出手而已。其實誰也沒有想到會在突然之間出現(xiàn)這么一場戰(zhàn)斗,而且還是非常明顯的內(nèi)訌性質(zhì)的戰(zhàn)斗,這情況非常的詭異,詭異到其余人根本就不敢貿(mào)貿(mào)然的出手,哪怕強如唐慕之流也是如此。
輕笑一聲,三人同時降落身形,迅速逼近到荀仲身邊。四人呈包圍之勢,將荀仲困在中間,若有似無的壓力從四人身上釋放出來,同時還有一股子串聯(lián)到一起的能量也釋放出來,將荀仲困住。
“鬧夠了就收手吧?!碧m澤緩緩開口,他眼中閃動著淺藍(lán)色光芒,帶給人一種清涼而安心的感覺。
“將他交出來。”即使是被困住了,荀仲也絲毫沒有要示弱的意思,此時他的理智正在被瘋狂吞噬,根本就分不出是敵是友。
“跟他說這些沒用的?,F(xiàn)在的荀仲就是一個瘋子?!毖岳た粗佑行┋偪竦能髦俚?,“這么多年過去了,又不是沒有見過這家伙發(fā)瘋。快將他打昏了?!毖岳さ南敕ê芎唵?,既然出手了,那就快點把麻煩解決,之前出現(xiàn)易天這么一個變數(shù)也就算了,如果再來什么變數(shù),他們可承受不來。
言坤的話無疑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另外三人立即催動體內(nèi)的能量,開始限制荀仲的行動共。發(fā)瘋的荀仲要對付起來是頗為麻煩的,至少就目前的情況看起來是如此。更為要命的是這家伙就認(rèn)定了易天這個小家伙,如果不將易天交出去,怕是這家伙會一直發(fā)瘋下去。面對瘋狂的荀仲,他們可沒有這樣的打算。
“黎震這次你出手吧。注意點分寸,別把這家伙給打傷了?!鼻啬_口吩咐任務(wù),本來負(fù)責(zé)將荀仲打昏的人是他,可現(xiàn)在他手上抓著易天,行動有些不便,才會將這個任務(wù)交給黎震的。
黎震哼哼一聲,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反對,本來這事就沒什么,誰出手都無所謂的。只要不傷了荀仲就行了。眼看著荀仲的行動被限制下來,黎震就發(fā)出如雷的沉悶吼聲,身形一動,就逼近到了荀仲身邊,揚手就要將荀仲打昏過去。
被黎震逼近到身邊,一股危險的感覺立即遍布全身,即便是沒有太多的理智,但是荀仲也保留著驚人的直覺,他發(fā)覺有危險逼近到身邊,不由的開始掙扎起來,嘴里更是不斷的發(fā)出吼聲,憤怒且?guī)е鴰追植桓实暮鹇暋\髦侔l(fā)覺不管自己多么努力的掙扎都無法從目前的困境當(dāng)中擺脫出來,而更讓他感到驚恐的是危險的感覺根本就沒有消失,反而愈發(fā)的強烈。
就在他想要化身為風(fēng)的時候,后頸卻是猛的一疼,跟著眼前的景物就迅速墮入到黑暗之中。
身子一軟,荀仲就要軟到在地上,幸的一旁的黎震一把抓住,才沒讓他落在地面上。制住了發(fā)瘋的荀仲,秦墨四人這才呼出一口氣。對付一個瘋子是非常難受的事情,尤其這個瘋子還是自己的朋友。
“搞定了?!崩枵鹱ブ髦倬徛暤?,他沒想到荀仲現(xiàn)在竟是越來越瘋狂,稍有點刺激就會陷入到如此境地之中。這對他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同時黎震也明白荀仲為什么會越來越瘋狂。隨著壽命的消耗,他們承受的壓力也就越來越大,如果不能盡快找到解決的辦法,他們遲早會死,而荀仲就是為了緩解這種無形的壓力,才會時不時的發(fā)瘋。
“先回去吧。”秦墨看了一眼抓在手上的易天,現(xiàn)在該弄清楚這小家伙身上的情況了,或許對他們的計劃還真的能有點什么幫助也說不定。畢竟這樣的傳承就算是在他們那個時代也是極其罕見的。
剛才忙著應(yīng)付荀仲,所以秦墨并沒有去注意易天身上的變化,此時放松下來自然而然的就發(fā)現(xiàn)被抓在手上的易天正在微微的顫抖著,就好似被電擊中一般,不斷的抽搐顫抖。
驚駭?shù)目聪蚴种械囊滋?,秦墨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危險,這感覺來的頗為莫名,但是他卻知道這危險的感覺是易天帶來的,而且這樣的感覺正在不斷的增強,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給吞噬掉一般。
“怎么了?”見秦墨許久沒有動作,言坤開口發(fā)問。秦墨不像他們,不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秦墨出現(xiàn)異常舉動的時候,總會牽動其他人的神經(jīng)。
秦墨沒有回答,更準(zhǔn)確的說是沒來得及回答,被他抓在手中的易天就猛的顫抖起來,而不再是像之前那般微微的顫抖,危險的感覺也在驟然之間強盛起來。秦墨覺得自己手中抓的不是一個昏迷的人,而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魚,他都有些快要抓不住易天這家伙了。
一抹銀光在易天身上突然閃現(xiàn),易天原本劇烈顫抖起來的身形猛然一滯,就在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垂拉在那里,就像是一開始被秦墨抓在手中那般。易天是安靜下來了,但是那股危險的感覺并沒有消失,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fā)的明顯且濃烈,而且危險的指向也非常明顯。
秦墨覺得手中抓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給人一種頗為燙手的感覺。他好似聽到了低沉的獸吼聲,悠久而綿長,就像是他們那個時代那些怪獸所發(fā)出的的吼聲一樣,讓他腦海里的記憶開始瘋狂翻滾起來,他覺得自己好似看到了那些怪獸張牙舞爪的朝自己撲來,而細(xì)一分辨,眼前卻又是什么東西都沒有。
秦墨知道自己陷入到了幻境之中,但是他無法擺脫這樣的幻境,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從他腦海里的東西投影出來的,只要他不死,這些畫面就不會消失。
嗤,怪異的笑聲傳來,就像是突然穿破天空的驚雷一般。易天原本安靜下來的身形再次抖動起來,但不想之前那般劇烈,而是極其的細(xì)微,輕輕的顫抖,輕輕的笑聲。
聽到怪異的笑聲,秦墨眼前閃現(xiàn)的畫面在突然之間破碎潰散,那些張牙舞爪的怪獸也在瞬間消失一空,像是從來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現(xiàn)實的畫面。
清冷的月光,破敗的城市,微風(fēng)卷起的煙塵,還有一個人,一個抬頭看向他的人,那人眼中泛動銀芒,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