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亞思可是被選者呢，丹妮斯特，你身為老師可不能只關(guān)心他的學業(yè)。”
“是的，那不如我讓他一會兒不要和姑娘們參加婚禮，讓他今晚留下來和我一起看書怎么樣？我們可以一起坐在沙發(fā)上依偎著談?wù)摃锩娴墓适拢蛘呶覀儬恐值搅肿永铮谠孪戮毩暺嫘g(shù)。”
丹妮斯特·古斯塔夫故意這樣說道，然后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好友露出了氣鼓鼓的表情。
趁著月舞節(jié)期間大張旗鼓舉辦甚至讓威廉王子都感興趣的婚禮的家族，是目前維斯塔市真正意義上的大貴族柯林斯家族。
夏德和溫斯萊特小姐在上周月舞節(jié)之前參加的那場宴會就是柯林斯伯爵舉行的，而柯林斯家族也是自溪木鎮(zhèn)時代以來本地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
1802年時的隱士們的長老奧格先生就說過，治安官、鎮(zhèn)長、伐木工協(xié)會理事長、本地教堂的主教是小鎮(zhèn)的四根支柱，而柯林斯家族就常年擔任本地鎮(zhèn)長的職務(wù)。甚至到了現(xiàn)代，就算家族逐漸從臺前消失，但如今的維斯塔市市長依然是柯林斯家族的親戚。
至于這次結(jié)婚的，則是柯林斯家族的次子。而與小柯林斯先生成婚的不是本地姑娘，而是柯林斯伯爵在威綸戴爾的好友高瑟伯爵的小女兒。
也因此，這次婚禮除了本地貴族以外，也有很多來自威綸戴爾市的女方的親戚參加。根據(jù)溫斯萊特小姐的說法，高瑟伯爵家族和王室家族還有遠親關(guān)系：
“高瑟伯爵是現(xiàn)在少有的實權(quán)伯爵，甚至還有封地呢，他可是威綸戴爾的大人物。”
柯林斯家族的婚禮沒有在城里，而是在城北柯林斯家族的舊宅舉行。和班納特家族類似，那也是柯林斯家族從溪木鎮(zhèn)時代就傳下來的宅子，據(jù)說以往每一代柯林斯家族的男孩都是在那里成婚，因此家族的舊宅維護的相當不錯。
夏德、伊露娜、溫斯萊特小姐和貝爾小姐一行于是便在傍晚五點半從旅館出發(fā)，而等到他們到達城北的柯林斯莊園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柯林斯莊園并不在城區(qū)，而是在城市邊緣，但與城區(qū)有道路相連，而且附近還有家族的農(nóng)莊、林場、一小片墓園以及臨近的村莊，因此這里并不算偏僻。
當夏德從窗口遠遠的望見莊園時，燈光已經(jīng)點亮了平日里冷清的柯林斯舊宅，就算還沒有到達，夏德也能感覺到現(xiàn)場的熱鬧。
“這大概是明年春天之前，本地舉辦的最后一場大型露天宴會了。”
馬車上的魔女還感嘆道，而伊露娜則詢問夏德：
“還記得去年秋季，我們在托貝斯克參加的最后那場秋天的宴會嗎？”
夏德笑著點頭：
“當然記得，蒙娜·卡文迪許公主和倫道夫·艾斯伯格先生在湖景莊園舉行婚禮。當時瑪格麗特，我是說南國的瑪格麗特公主正巧到訪托貝斯克，也參加了那婚禮，我記得當時非常非常的熱鬧。”
當時不僅是她們，夏德還見到了“知識與智慧”的被選者普利夏爵士，并在婚禮的羅德牌對局上又碰到了“真理會”的副會長帕沃小姐。
當然，如今那位篤信“數(shù)學是萬能”的女士已經(jīng)是真理會的會長了。
“如果你們按照那種程度的婚禮來期待一會兒的宴會，大概會很失望，與托貝斯克相比這里只能算是鄉(xiāng)下。”
魔女在一旁說道，還在想著去年瑪格麗特到訪托貝斯克的時候西爾維婭小姐也是跟著的，進而想到了嘉琳娜那時是怎么讓夏德避開年輕的空間大魔女。
“沒關(guān)系，鄉(xiāng)下婚禮我也參加過。”
這是指蘭德爾河谷事件時，為了找魔人史東·奧森弗特而參加的那場婚禮，只不過那場婚禮上就沒有太多有趣的記憶了。
雖然維斯塔市無法和托貝斯克市相比，但這次成婚的畢竟是兩個伯爵家族出身的青年男女，因此說是“鄉(xiāng)下婚禮”其實是有些歧視的意思。
紅色的地毯從莊園大宅前一直鋪到了莊園的門口，門口負責迎賓的管家和仆人們則足足站成了兩排。
莊園的庭院中，白色的木桌連成排的沿著莊園中軸線擺放，桌面上的燭臺和庭院景觀中隨處可見的各種造型的煤氣燈照亮了桌面上的豐盛美食與金銀器皿。
甚至庭院中的每一棵樹和每一處花叢都被妝點上了絲帶，庭院中央的騎士騎馬舉劍的噴泉上更是掛滿了花環(huán)與彩帶。
一行四人來到時已經(jīng)有些晚了，前來參加這場婚禮的客人們大都已經(jīng)到場。而身為還算重要的客人的溫斯萊特小姐，在進入莊園后便暫時與夏德和伊露娜分開，她需要帶著貝爾小姐先去和伯爵以及今天的新人們打個招呼。
“我今天一直想說，這座城市的空氣真好。”
挽著夏德的手臂，穿著靛藍色禮服長裙的伊露娜和夏德站在庭院里的長桌旁說道。剛才兩人進門時也給了禮物，不過那是溫斯萊特小姐準備的，他們也不知道禮物是什么。
“這里畢竟是林地中的城市，而且維斯塔市可沒有太多的蒸汽工廠。”
夏德從桌面上取了一只紙杯蛋糕遞給了伊露娜，這是最近十年才開始流行于南國的新式甜品，夏德剛才就注意到伊露娜一直好奇的看著這邊。
“其實蒸汽工廠多些也沒什么，我不討厭托貝斯克的味道，雖然嗆人但也是那座城市發(fā)達的象征。”
伊露娜站在夏德身邊，看著他如何撕開紙杯蛋糕，然后自己再照做：
“而且大城市的好處還在于教會的人手相當充足，雖然也因為人口稠密更容易出現(xiàn)問題，但常年有十三環(huán)鎮(zhèn)守，也不用擔心真的爆發(fā)無法處理的大麻煩.那邊那個就是威廉·安茹吧？”
她在蘭德爾河谷的時候也見過南國的王子兩面，因此認得出來。夏德抬頭看了一眼，在大宅右側(cè)那一長串放著甜點心的棚子下面，果然看到了威廉·安茹正在與一位他沒見過的老先生交談。
王子今天特意換了一件低調(diào)的紅色禮服，再加上并非所有人都見過他，因此他站在偏僻的位置就不必擔心被人看到了。
“是的.看到那個走向他的軍官了嗎？那個穿著制服的，他就是約克·勃朗特。”
“明白~”
伊露娜一邊貼著夏德小口小口的吃著蛋糕，一邊使用被魔女的眼影效果遮蓋暫時恢復(fù)成褐色的左眼。她并不是在施展時間靜止的能力，而是試圖觀測。
夏德也沒有催促，而等到兩人都吃掉了各自的小蛋糕，夏德又端來了兩杯香檳的時候，伊露娜才說道：
“我看到了一些很殘忍的畫面，他似乎在不久前，在周圍的林子里啃食了一頭鹿。如果這就是你下午時說的死徒，這種東西的確很殘忍。”
“真的能看到過去？”
夏德很是驚喜，但伊露娜搖搖頭：
“這能力我還沒找到規(guī)律，但好像對被定義為‘不平衡’的人效果更好。而且我不止看到了他剛才做的事情，我還看到了.”
她微微顰眉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這個人的身上一點死亡的氣息都沒有，這絕不正常。就算是你和我，因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身上也或多或少會有些死亡的痕跡，但他沒有。特別是他才剛結(jié)束了一個生命，不可能沒有死亡的氣息殘留。”
“稍等。”
夏德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顆橡果吃了下去，然后再次發(fā)動了感應(yīng)：
“沒錯，他依然不屬于這個時間點。綜合目前的情報，約翰·勃朗特大概率就是靠著時間穿越，永久性的規(guī)避了死亡。”
“這種人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打破世界的平衡。”
那十八歲的姑娘接過了夏德遞來的酒杯，并和他輕輕碰了一下，隨后將視線從遠處的約克·勃朗特身上移開，轉(zhuǎn)而是注視著夏德：
“夏德，正巧今天我請假過來了，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吧。”
夏德拼命忍住笑意，看伊露娜此時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肯定不能放過他，他這樣的生命形態(tài)是錯誤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首先我們還沒弄清楚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其次死徒不是隨便就能殺掉的，我在等一件致命武器。”
“那好吧。”
伊露娜輕輕晃動手中的酒杯：
“那么現(xiàn)在要做什么呢？只是站在這里等溫斯萊特小姐她們回來嗎？”
“我們就在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觀察一下約克·勃朗特是否有什么不對勁的舉動。我很好奇，他的時間詛咒表現(xiàn)形式會是怎樣的。”
兩人的面龐都經(jīng)過了一定的偽裝，雖然依舊都是北國人長相，但也不是很吸引人的注意力。而夏德雖說要觀察一下約克·勃朗特，其實只是讓他不離開兩人的視野就好。
兩人接下來除了在夜晚的莊園內(nèi)隨意看了風景，還坐下來聽莊園大宅側(cè)面的樂隊演奏了舒緩的小夜曲。而約克·勃朗特則一直站在威廉·安茹的身邊，與王子一起與幾位看上去年齡很大的本地貴族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