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晨光中的早餐

燃燒神性所受的重傷，本應(yīng)讓夏德在床上躺上至少半年才能下地走路，但那些離去靈魂給予的謝禮，卻完全治愈了靈魂和身體的傷痕。

只是精神的疲憊，并不是睡上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再加上化身成神帶來的身體與精神的負(fù)擔(dān)，陷入沉眠的夏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臥室。

當(dāng)他茫然的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時，對著熟悉的天花板愣了一下，隨后意識到自己肯定錯過了不止一次的喂貓時間：

“應(yīng)該沒問題，露維婭有備用鑰匙，肯定會幫我喂貓的。”

床鋪是如此的柔軟，被子是如此的溫暖，當(dāng)初醒后的茫然逐漸褪去，想到自己正睡在屬于自己的房子里，甚至連腳下的地皮都是自己的，那種愜意的感覺，更加讓夏德心情愉悅：

“我奔波了兩個月，米德希爾堡的故事，終于完結(jié)了。死亡被選者是黛芙琳修女，格蕾斯和海倫也實(shí)現(xiàn)了愿望。更不必說，我做了好事，讓那些早就應(yīng)該離去的靈魂都離開了.這個秋季真是有意義。”

他帶著這種愉快的心情向著側(cè)面摸了一下，但沒有摸到自己的貓。

扶著床準(zhǔn)備爬起來，因?yàn)樘傻臅r間太長，身體甚至有種酸痛的感覺。但原初之火在體內(nèi)流淌，這種小小的不適感頃刻間便消失了：

“又是新的一天。”

對著縫隙滲透陽光的窗簾一揮手，窗簾在嘩啦啦的聲響中拉向一旁，露出了窗外繁華“北方明珠”托貝斯克的晨景。今天天氣不錯，雖然依然有霧，但深秋的晨光還是那么的明媚。遠(yuǎn)處能夠看到煙囪冒出黑煙，城市的蒸汽管道和屋頂?shù)慕饘傺b飾，在晨光下閃著光芒：

“果然，比起到處鬧鬼的米德希爾堡市，我更喜歡托貝斯克市。”

【那是否是因?yàn)椋胸愃箍擞心阕钪靛X的地產(chǎn)？】

“她”笑著說道，心情似乎也不錯。

生死狹間的鬼魂大多數(shù)離去，狹間本身也被“樹之吻”和“圣樹之痕”兩道封印重重封鎖，想要再積累如此多的亡靈，至少也要再有幾萬年。但米德希爾堡不可能立刻就恢復(fù)正常，那里可能會持續(xù)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鬧鬼，但情況不會特別嚴(yán)重，只是讓舊大陸，又多出一些奇怪的都市傳說而已。

“這也算是城市特色，讓教會去煩惱那些問題吧。”

此時是周五的清晨八點(diǎn)三十二分，自周四凌晨睡著以后，夏德睡了接近三十個小時。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他雖然在米德希爾堡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處理，比如去見黛芙琳修女、去聽奧古斯教士的故事、去確認(rèn)伊露娜的安全、去取回守夜人，去參加阿芙羅拉小姐的宴會、去檢查格蕾斯和海倫的健康

但這些事情都不是必須立刻完成的，夏德想要好好在家中休息幾天。至少，要度過這個周末。

“追尋被選者的身影，真是一次比一次的兇險(xiǎn)啊。”

他坐在床上，對著窗外露出微笑。但至少收獲不錯，除了第三位被選者的身份最終確定，最重要的，也是他在周三夜晚選擇上山的原因之一——

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床頭的矮柜上放著紅蝶掛墜。兩瓣的紅蝶拼合在一起，賢者級遺物的低語要素，第一次讓夏德如此愉悅：

“這掛墜一直都被格蕾斯和海倫攜帶，大概沒有被收容過，還需要讓多蘿茜和蕾茜雅，仔細(xì)研究收容的條件和特性。不過，終于能夠讓她們見面了，雖然無法徹底解決她們的問題，但至少能夠見一面。”

笑著伸著懶腰，隨后又看到了紅蝶掛墜旁的羅德牌組，臉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了：

“若抽到此牌時，總點(diǎn)數(shù)超過21點(diǎn)，則從已使用的卡牌中選擇一張，與此牌交換。被選卡牌的特殊效果無效——【創(chuàng)始·死亡】。真不錯，真是不錯。”

正想要下床，臥室外卻傳來了腳步聲。大概是房子里的人聽到了窗簾的聲音，因此知道臥床的偵探已經(jīng)蘇醒了。

夏德轉(zhuǎn)頭看去，端著餐盤的蒂法，從門外走來。

拉開一半的窗簾，讓晨光通過窗戶，照射在被子上，隨后照射在門口。

黑色的長發(fā)垂在身后，頭上戴著有蕾絲裝飾的頭巾，領(lǐng)口用緞帶綁出深藍(lán)色的小巧蝴蝶結(jié)，下方是一排銀色的紐扣。繁瑣的連衣裙有著素色的領(lǐng)子，連衣裙外是有著荷葉邊的白色圍裙，圍裙在側(cè)腰扎出深藍(lán)色的蝴蝶結(jié)，并不是很貼身，但不論是胸口層層的布料裝飾，還是腰間的圍裙內(nèi)的裙帶，都能很能凸顯她的身材。連衣裙幾乎覆蓋腳面，但矮跟黑色的小皮鞋與裙擺之間的間隙，依然能夠看出她穿著一雙白色的長襪。

黑色碎發(fā)被束縛在耳后，臉上雖然是淡妝，但那妝容依然精致。皮膚如同牛奶般白皙，小巧的鼻子微翹，褐色偏黑的眼眸迎著晨光閃著光，紅色偏粉的嘴唇有著清晰的唇紋，讓夏德猜測她是否抹了口紅。

蒂法在門口遲疑了一下，腳邊跟著的小米婭則徑直竄進(jìn)房間。女仆小姐同樣看向坐在床上，迎著晨光的夏德。年輕人微笑著看著她，即使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了，但她依然差點(diǎn)沒有拿穩(wěn)手中的餐盤。

那笑容，很讓瑟維特小姐心動。

【好像忘記提醒了。】

夏德耳邊傳來了聲音：

【萬千靈魂的謝意，會讓生靈更愿意和你親近。】

“夏德，已經(jīng)睡醒了嗎？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蒂法走了進(jìn)來，米婭貓已經(jīng)搶先一步跳到了床上，興奮的踩著被子，想讓夏德抱它。夏德注意到，貓的尾巴上依然套著那枚【吸血種戒指】。

“現(xiàn)在感覺還不錯，哦，這早餐真是豐盛，你的手藝很不錯。”

夏德說道，一只手抵住想要發(fā)動“沖鋒”的米婭：

“露維婭呢？嘉琳娜小姐現(xiàn)在還在嗎？”

他向客廳伸了一下頭。

“安娜特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預(yù)言家協(xié)會工作了。按照日程安排，小姐大概在約德爾宮，和陛下交談最近兩年的稅賦問題。”

蒂法輕聲說道，并沒有拉椅子坐下，而是雙手握在一起，在床邊站立。迎著陽光，白皙的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她很高興夏德能夠順利醒來：

“小姐擔(dān)心你醒來之后沒有飯吃，就把我留下了。原本預(yù)計(jì)著中午會蘇醒，沒想到這么早就醒了。”

蒂法將餐盤遞給了夏德，夏德接過后，將其放在了腿上的被子上。他通常是不會在床上吃飯的，但既然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偶爾放松一下也好。

拿起了煮好的雞蛋，小心的剝著殼。隨著殼層剝落，嫩滑白皙的內(nèi)里暴露出來，甚至因?yàn)閯倓傊蠛茫€冒著誘人的白煙。

米婭蹲在一旁虎視眈眈，但它知道不必去搶，夏德肯定會分給它的。

“這味道真不錯。”

夏德再次夸獎了一句，隨后問道：

“我既然睡了一整天，米德希爾堡現(xiàn)在有新消息了嗎？”

“有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雖然那一夜有很多的無辜者死去，但城市并未動亂。兩位奇怪的神明出現(xiàn)在西卡爾山山腳下，雖然不知道偉大者們到底是為了什么，但米德希爾堡之戰(zhàn)，是活人們勝利了。”

“那就太好了。至于那兩位神明”

夏德瞄了一眼米婭：

“偉大者的意圖我們很難去猜測，但也許神明們的追求，并不如同凡人們想象的那么復(fù)雜。”

蒂法眼睛彎起：

“也許真的是這樣，但好在，這次的事情和托貝斯克的我們無關(guān)。”

“還有被選者.”

“議會的大魔女們很開心，那位黛芙琳修女和靈修教團(tuán)，是議會多年的好友，和議會一直維持著相當(dāng)不錯的關(guān)系。”

說到這里，蒂法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看著床上小心剝雞蛋的年輕人：

“議長閣下非常高興，小姐也是，呢喃詩章的第三個小節(jié)結(jié)束，議會終于不再是單純的追尋者，而變成了參與者之一這一切，多虧了您。”

“不不，這和我關(guān)系并不大。”

夏德急忙否認(rèn)，但蒂法搖頭，然后微微在床前彎腰，伸出手指豎在夏德嘴前：

“您不必妄自菲薄。阿芙羅拉小姐私下向小姐轉(zhuǎn)述了那位黛芙琳修女的說法，多虧了你的幫助，伊露娜·貝亞思才能擊敗喬伊·巴頓，喬伊·巴頓本人也是這樣說的。”

夏德便沒有再次否認(rèn)，蒂法也將手指收回。

夏德的眼睛繼續(xù)盯著手中的雞蛋，希望自己能夠?qū)⑺鼊兊暮翢o瑕疵。他微微吸氣，除了雞蛋和早飯的味道，還能嗅到蒂法身上的香水味。

“小姐和那位安娜特小姐一起為你打開死亡之門的時候，我們?nèi)硕极@得了新的靈符文，全部是最純粹的【死亡】。小姐為這件事感到高興，她被困在十一環(huán)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這次的收獲代表著，她依然有更進(jìn)一步的可能性。”

蒂法接著說道。

夏德點(diǎn)點(diǎn)頭：

“那么你呢？距離下一環(huán)還有多遠(yuǎn)？”

“應(yīng)該也快了，感謝你的幫助。”

黑發(fā)的女仆小姐輕聲說道。

“我哪里幫你們了？是你們幫了我，否則我還在死亡之中烤著火等著開門呢也許我會和我的朋友們在死亡里玩羅德牌，否則單純的等待實(shí)在是無聊。”

夏德笑著開著玩笑，蒂法也抿著嘴露出笑意，這讓她臉上的酒窩更加明顯。

隨后，女仆小姐微微甩了一下頭發(fā)，轉(zhuǎn)頭看向房門外，像是想要確認(rèn)家中沒有第三個人，然后再次轉(zhuǎn)頭看向夏德。嘴角翹起，眼神中仿佛閃著光：

“也許我和小姐都應(yīng)該謝謝你。”

床上的夏德已經(jīng)剝好了圓潤柔軟的雞蛋，正在晨光中得意的欣賞它圓潤無缺的樣子，貓咪抬頭看向晨光中的雞蛋，躍躍欲試著準(zhǔn)備起跳：

“不必感謝我。但下一次，我可不要再做這么危險(xiǎn)的事情了，你想象不到周三夜晚米堡到底打成了什么樣子。那天晚上我見到的亡靈，比我一整年見到的活人都要多。”

蒂法抿著嘴，輕聲問道：

“那么，需要我?guī)湍惴潘梢幌戮駟幔俊?

“嗯？什么？”

夏德的視線從雞蛋上移開，驚訝的抬頭看向床邊的黑發(fā)姑娘。后者臉上帶著紅暈，俯身根本不跟夏德商量，便奪過那只被剝的完美無缺的雞蛋，將其放到餐盤上，隨后端起餐盤，將其放到了床頭柜上。

“嗯”

夏德并不知道女仆小姐這是想要做什么。

蒂法雙手背在身后笑著看著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彎曲。嘭的一聲響，臥室房門關(guān)閉；嘩啦一聲響，窗簾重新閉合，只留下一道光痕留在床鋪和蒂法的身體中線上。

她臉色微紅，居高臨下的看著床鋪上的夏德，然后將手伸向領(lǐng)口下的紐扣，那紐扣反射著從窗簾縫隙射進(jìn)來的晨光。剝開其中前三粒，露出了白皙的脖頸，皮膚甚至也能夠反光。

忽的停下了動作，又轉(zhuǎn)身拿起那枚滾燙的雞蛋。重新轉(zhuǎn)向夏德，白皙的面孔越來越近。紅潤的臉頰有著淺淺的酒窩，黑色的眸子帶著羞澀和wumei的神情。

雞蛋被放進(jìn)了解開的領(lǐng)口。

“夏德。”

因?yàn)闊嵋猓曇粑⑽l(fā)顫。

細(xì)長的手指，在夏德眼前繼續(xù)解開了第四粒紐扣：

“是否需要我，服侍您用餐呢？”

聲音很輕，白光貫穿臉部中線，晨光中，她的鼻子很好看，但那雙很大的眼睛更加好看。

“我”

“小姐允許我做一些事情以前，我并不會越過那條線，但我也并非只是小姐的附庸。”

她慢慢的靠近夏德，直至夏德甚至能夠在蒂法那雙漂亮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騎士，我是公爵的仆人，因?yàn)槟挠⒂拢慌蓙頃簳r服侍您。雖然歆羨您的強(qiáng)壯和勇猛，但我可不是和客人偷情的女仆。一會兒還要去找公爵，我不想被主人懷疑我們在做壞事，因此用餐時間，只有十分鐘。”

蒂法說著很正經(jīng)的話，但語氣中帶著笑意，站在chuang邊伸手抱住了夏德的腦袋：

“小心，這雞蛋，很燙。”

“我”

夏德不太明白為什么會忽然發(fā)生這種事情，而且懷疑自己依然沒有睡醒。

【這是現(xiàn)實(shí)。】

米婭不滿的叫著，不知道為什么不吃飯了。

而蒂法輕咬嘴唇，小心的提醒道：

“騎士，用餐的時候，請一定要輕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