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暴戾王回歸!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薔薇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屋內(nèi)依然亮著那盞昏黃的小壁燈,窗簾拉得死緊,感覺到腰際一只鐵臂將她緊緊攬住,均勻的呼吸聲從頭頂傳來,她這才看清楚自己正側(cè)躺在他懷里。
思憶起沉睡之前的場景,臉蛋不禁緋紅,透過細(xì)膩的光暈,她揚(yáng)起頭,輕柔地看著他熟睡的側(cè)臉。
他依然是這般英俊,因為熟睡的關(guān)系,臉部線條柔和下來,她不由得暗暗嘆息,見慣了他兇狠的殘暴的表情,如若他醒著,也是這般柔和的神情,又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腦中回想起當(dāng)年在巴黎游塞納河的時候,他的英容笑貌仍舊深深刻進(jìn)她的腦海中,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就連笑容,他都是有目的的。
偷偷掰開他有力的臂膀,從他身旁爬起來,撿起地板上脫落的衣物,穿戴整齊之后,這才走進(jìn)窗簾邊,輕輕拉開來——
原來,窗外的世界已是清朗的早晨!
半推開窗子,新鮮的空氣立刻撲鼻而來,她深呼吸一口氣,嘴角不禁飛揚(yáng)起來,但愿今天是個好天氣!
轉(zhuǎn)過頭,望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黑閻爵,她淺笑了一下,喜歡這一刻的寧靜,雖然也許只能維持一瞬間。
薔薇走進(jìn)浴室,將毛巾重新洗干凈,打了一盆熱水,端到他的床前,輕輕掀起他腿上的被褥,再次給他做起熱敷和復(fù)健。
很輕柔,也很細(xì)心,她恐怕是全世界最無微不至的‘看護(hù)’,不禁替病人做身體的護(hù)理,就連病人的性需求也一并滿足,她自嘲地想著。
大概做了半個鐘頭之后,她再將被褥將他的腿蓋起來,看了他一眼仍在沉睡之后,將水盆的水倒進(jìn)洗手間之后,轉(zhuǎn)身將昨夜的餐盤收拾好,跟著輕輕拉開-房門,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在她合上房門的那一刻,黑閻爵倏地睜開雙眼,雙手將自己艱難撐坐起來,拿起床頭的電話,撥下了號碼——
“阿海,備好車,通知梁助理,一小時后回黑氏開會。”
“是的,先生。”
薔薇將餐盤端下樓,便遇到剛澆完花的黑嫂。
多年沒見,她頓了頓,心頭有些感觸。
黑嫂嚇了一跳!雖然聽說沈薔薇沒死,但真正再次看見她,仍不免被嚇到!
“黑嫂,好久不見。”薔薇沒有避開黑嫂陰損的眸光,反而清澈坦然,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溫柔地隨口問候。
“薔薇小姐,你回來啦?”黑嫂癟癟嘴,胖臉上刻著這五年來歲月的痕跡。
薔薇不自然地點點頭,沒有多說,自己不算是回來吧,因為她從不覺得自己屬于這里,這是個心傷的地方,三個月后,她便會不帶半點留戀地離開。
“嗯……對了,黑嫂,梅玲好嗎?”她忽然記起梅玲,自從五年前,‘泣血曼陀羅’之夜以后,她就再也沒見過梅玲的蹤影了。
“梅玲很好。”黑嫂點點頭,“謝謝薔薇小姐關(guān)心。”
“那她現(xiàn)在還住在這里嗎?”聽黑嫂這么說,她也就放心了。
黑嫂搖搖頭,“她住外面。”黑嫂不愿多談,隨即道,“薔薇小姐,我先去忙活了。”
點點頭,黑嫂邁著蹣跚的步伐離開了。
薔薇盯著她有些佝僂的背影,忽然覺得她真的比起從前老了許多。
在黑家,她沒什么可想念的,唯一念掛的,也就是力明叔和恩伯,當(dāng)然,還有小可憐……想起小可憐,自從那次小可憐和甜心一起交給哲也看管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機(jī)會看見它們了。
哲也……她想起這個令她內(nèi)疚的名字,眉心閃過淡淡的哀愁,隨即端著餐盤向廚房走去。
半個鐘之后,等廚師做好早點,她正準(zhǔn)備端上去給黑閻爵的時候,阿海匆忙地走了過來——
“薔薇小姐,趕快,先生已經(jīng)在車上等你了!”
“嗯?什么?”她有些沒聽明白,他在車上等她了?
“是的,先生急著去黑氏開會,他吩咐你將早點帶到車上去吃,順便換件能見人的衣服。”阿海解釋道。
“可是,他開會我不方便跟過去吧……”她疑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總之,薔薇小姐,早餐給我吧,我?guī)н^去,你快上去換件衣服,我在車?yán)锏饶悖埧煲稽c,好嗎?”
阿海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手中的托盤呈過來,一邊往回走,不時地喊著:“記得盡快,先生在車上等你。”
連拒絕的機(jī)會都不給她,她嘆息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傭服裝,還是五年前留下的那套,在她曾住過的女傭房里,他一直保持著原樣,沒有人動過。
就連小木屋,也恢復(fù)到原來的樣子,每天都有人去那里打掃。
有時候她不明白,他保留著她的東西,是因為對她的內(nèi)疚么?她記得那天,她不肯停車,而他一直在身后大聲咆哮的模樣,他舍不得她死么?
呵,別傻了,他只是舍不得自己這么快就失去了一件玩-偶吧。
她暗笑自己,不要多想了,這三個月,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薔薇換好衣裳走到車前,阿海為她打開車門,她低頭便看見車?yán)锎髦R的黑閻爵,一絲不茍的西裝裝束,將他襯托得完美至極,英挺高傲的模樣,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勢,全身散發(fā)著王者一般的風(fēng)范。
她頓了頓,有些驚訝今早的他如此容光煥發(fā),臉部的胡渣也被他刮得干干凈凈,除了他身-下的那張輪椅,她差點以為他又變回曾經(jīng)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彎腰坐進(jìn)他的頂級跑車?yán)铮允撬珢鄣钠放啤?
她看了一眼他身前特制的案板上,還盛放著海叔端過來的早餐,于是,她隨口問道:“早餐好吃嗎?特意加了一點肉腸在里面。”
黑閻爵微微揚(yáng)眉,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語,示意阿海開車。
似是習(xí)慣了他的高傲,薔薇聳聳肩,她只是覺得他太蒼白了,尤其是他那雙腿。
車子平穩(wěn)地駛向黑氏大廈,途中,薔薇沒有再吭聲,透過車窗望著道路兩旁的風(fēng)景,暌違五年之久的城市,似乎越來越繁華了,這讓她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因為姑姑,也許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重遇這個男人吧?
而她的傷感,似乎都來自這座城市,來自于身旁沉默的男子。
阿海透過后視鏡看了看先生和薔薇小姐,驚人地發(fā)現(xiàn),這個情景他曾經(jīng)見過很多次,在過去的三年間,薔薇小姐那張絕美的側(cè)臉,望著車窗外的情景,先生戴著墨鏡,紋絲不動的模樣——
像極了美兒小姐和先生同坐車?yán)锏那榫埃?
這時,阿海才頓悟過來,難怪美兒小姐是這幾年來唯一能夠近身先生的女人,原來先生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與薔薇小姐的相似之處。
只不過,薔薇小姐看起來更動人,眸光里相較于美兒小姐也更具有靈性。
阿海暗暗樂起來,如今薔薇小姐回來了,會和先生繼續(xù)發(fā)展一段感情甚至是婚姻么?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美好的未來了,黑家真的沉寂太久太久了……
“阿海,她吃了沒有?”
忽的,黑閻爵開口問道。
“啊?”他的話打斷了正在想入非非的阿海,“先生,誰吃了沒有?”
一時間阿海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先生一臉漠然的表情,隨即明白,“那個,薔薇小姐,你吃早餐了嗎?”
薔薇這才將頭轉(zhuǎn)回來,看向駕駛艙阿海的后腦勺,噗嗤一聲,她幾乎要啼笑皆非起來!
不過,她可沒有看黑閻爵,這男人夠絕,坐在自己身旁,還要讓阿海來問她!
笑著癟癟嘴,她柔聲道:“還沒來得及吃呢,就被某個不講理的暴君給安排到這里,現(xiàn)在餓得饑腸轆轆了。”
她話一出,某人臉色頓時鐵青,她竟敢說他是不講理的暴君!于是,他脫口說道:“阿海,你告訴那個女人,午飯也不用吃了!”
微微揚(yáng)眉,薔薇無所謂的聳聳肩,并不是在意有沒有午飯吃,而是這個男人永遠(yuǎn)不懂得如何尊重她,挫挫他的銳氣也好。
“呃……”阿海尷尬地笑笑,先生明明心里在意薔薇小姐,可是卻拉不下臉來,稍稍不順?biāo)囊猓桶l(fā)脾氣,唉……
很快,車子駛?cè)牒谑洗髲B。
鎏光溢彩,金碧輝煌的建筑,氣勢磅礴,高聳入云,然而,這里的主宰人物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了。
所以黑氏大廈所有的員工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紛紛等候這位久違的老總大駕光臨。
碩大的豪華會議室內(nèi),聚集了許多黑氏的高層精英,今早接到通知之后,個個都是拼命趕來開會的,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大老板如此陣勢了,自從他腿傷之后。
薔薇推著黑閻爵的輪椅,事實上是他自己按下的輪椅按鈕,她只不過跟在后面,緩緩進(jìn)了會議室。
本來她拒絕的,但這男人似是預(yù)備好她的位置一般——
“我說過,你必須二十四小時聽候差遣。”
他冷漠的一句話,堵住了她所有的怨言。
當(dāng)她推著他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明顯地聽得見會議室里偷偷喘著抽氣聲。
她的美貌,無疑使得會議室的男性蓬發(fā)起旺盛的荷爾蒙,而女性的目光則是艷羨和妒忌。究竟是誰,可以這么近地跟大老板在一起?
梁助理和梁秘書一見黑閻爵的到來,立即起身,拉開主席位,讓黑閻爵的輪椅入席。
“黑總,您辛苦了。”
黑閻爵入了主席位,摘下墨鏡。
梁秘書很了解黑閻爵的舉動,即刻拿了張椅子放到薔薇身后,讓她坐在黑閻爵身旁。
“今天召大家來開這個緊急會議,是有三件事宣布!”
他威嚴(yán)的聲音一出,會議室那些光顧著看薔薇的人趕緊低下頭,認(rèn)真聽著。
“第一,以后我會重回黑氏,掌管所有的業(yè)務(wù)。”他說完,掃視了一眼全場,不禁令人一片唏噓,大老板的鐵血政策看來又要執(zhí)行了。
“第二,財務(wù)部的李經(jīng)理,麻煩你出來。”他陰戾的眸光,看了看坐在會議桌左邊第七個位置的李經(jīng)理,頓時,李經(jīng)理臉色慘白!
“黑總,我……”
“過來。”黑閻爵冷冷的說道,一臉冷峻的他,完全看不出他想要干什么!
李經(jīng)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椅子上走出來。
會議室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視著他,全都一頭霧水,只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額頭上冒出冷汗。
薔薇有些無聊地坐在他旁邊,不自然地隱忍著打呵欠的沖動,她實在不習(xí)慣跟他一起在他那些下屬面前出現(xiàn),以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活像她是誰誰誰的情-婦一般。
李經(jīng)理有些畏縮地走到薔薇身旁,隔著視線,不敢直視黑閻爵的眼眸。
黑閻爵修長的手指微微敲了敲玻璃桌,鏗鏗作響,隨即拿起桌上的一支名貴鋼筆,握在手中,有意無意地玩起筆來,誰都猜不透他要干什么!
“知道先前六千萬的工程款,去哪里了嗎?”他冷冷出聲。
“……黑總,知道知道,請給我五天時間……”李經(jīng)理一聽,立馬冒出碩大的汗珠!
“五天?”黑閻爵冷哼一聲,薄冷的唇際微微勾起,“據(jù)說你有五根手指頭,放桌上讓我數(shù)數(shù)!”
“呃……是,是!”
李經(jīng)理畏懼地將手伸過去,放在桌子上,不懂他的用意,沒想到下一秒——
“啊——”殺豬般的尖叫聲立即響徹整間會議室!
薔薇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血跡飆在了她的臉上!
她驚恐地瞪著那個李經(jīng)理放在桌上的手指!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黑閻爵的鋼筆已經(jīng)深深插-進(jìn)李經(jīng)理的食指上!直直穿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