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小丫頭為何知道那顆石頭下面埋著金子?”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從舒瑾萱的身后響起。
有人,怎么會有人?她剛剛明明看過的。
舒瑾萱大吃一驚,秀眉輕蹙,右手緊緊的攥著左邊衣袖中的金子,這些金子對于那些大富人家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衣食住行全靠舒家的舒瑾萱來說,卻是其珍貴。
舒瑾萱定了定神,緩緩的轉過頭看向說話之人,眼神中充滿警惕。
只見云墨白慵懶悠閑的翹著腿坐在樹枝上,俊美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嘴角同樣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俊眸洋溢著興致盈然。
年約十七八歲上下,一襲華貴的錦緞白袍,包裹著俊秀挺拔的身軀,寬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腰間佩戴著一條白玉帶,正中鑲嵌著一顆墨色的寶石。
白色中一點黑,不但不顯得突兀怪異,而是很完美很和諧的那種。
看著那顆墨色的寶石,舒瑾萱似乎看到了這個男人的黑心,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黑……
微微蹙了蹙眉,舒瑾萱目光最后的定在他的臉上,這是一張精致俊美到無可挑剔的臉……
美如冠玉,濃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絕美,臉龐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詩似畫。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個人的氣質。
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貴與優(yōu)雅,風華與飄逸,同時又結合了深沉和內(nèi)斂,陰郁和深邃……
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透著一股子無與倫比的魔力。他的五官在這混合的氣質面前便成了其次。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一個俊美非凡,豐姿卓然的翩翩濁世佳公子。
可是她居然看到了他背后一片黑暗。就如他腰帶上那顆黑色的寶石。
即便在正午這么明媚的陽光下,她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
舒瑾萱將男子從上到下,從頭到腳,甚至是從里到外,從外到里的打量了好幾圈。眉頭再次的蹙緊了一分,她居然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同她一樣相同的感覺。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下面有金子呢?”云墨白向前一步慢慢的靠近,溫熱的氣息打在舒瑾萱的臉上。
“那自然是……我撿到的。”舒瑾萱從未想到會突然間從天而降一個人,所以攥著袖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緩和。
“哦?是嗎?”云墨白盯著有些緊張的舒瑾萱,笑得略有深意。
哈!看來他今天運氣不錯,竟然會有意外之財!
“是的。”舒瑾萱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前幾日我剛上完香,正準備來稍作休息,就瞧見一人鬼鬼祟祟的來到在此處,仿佛埋了什么東西。剛才來到這里便想起那一幕,一時好奇,就打算挖來試試,沒想到……”
云墨白聽的津津有味,最后還點了點頭道:“胡亂一試就能挖出了一壇金子?你這丫頭的財運倒真讓我羨慕,你不想說實話我也不勉強你,不過……”他頓了頓,伸出手道:“拿來!”
舒瑾萱心中頓時一緊,反射性的把左袖往懷里縮了縮,警惕的看著云墨白道:“什么?”
云墨白“嘿嘿”一笑,抬起手指了指舒瑾萱緊緊護住的袖子。
“這……這是我挖到的,憑什么給你。”舒瑾萱死死的攥住袖口道,臉色有些不好。
“見者分半,既然被我瞧見了豈能沒我的份?小丫頭你該不會想獨吞吧。”云墨白摸了摸鼻子,懶洋洋的說道。
最后目光定在舒瑾萱的身上,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將舒瑾萱徹徹底底的打量了一遍。這就是宰相府的庶女?那個被傳言是軟弱可欺的“草包”四小姐舒瑾萱?
身子太瘦了些,面色太黃了些,胸脯太小了些,神色太冷了些,心黑了些……
被盯的有些不舒服,舒瑾萱看著眼前的男子,冷冷的開口:“看夠了么?”
云墨白頓時一驚,幽深如墨的眸子對上了舒瑾萱比之更黑的眸子。心底猛的倒吸了一股涼氣,這反差也太大了吧?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只是有趣而已。
接受到舒瑾萱冷凝陰暗的視線,云墨白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心口。他的心還怦怦的跳動著,幸好還在。
“哼,我若說不給呢?”舒瑾萱的一張小臉張漸漸陰沉下來,一雙冷的像寒冬臘月的眸子直直盯著云墨白。
云墨白貼近舒瑾萱,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世人都說宰相府的四小姐膽小怕事,性子木訥呆板,今日一見,倒是很是不同呢。”
他知道她身份?
抬頭的瞬間泄露了舒瑾萱眼底的驚訝,繼續(xù)捏著她的下巴,云墨白卻笑得更加燦爛:“這人皮面具質量倒是不錯,不過時間帶的久了,別是連自己都忘了。”
“你……你到底是誰?”舒瑾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云墨白,眼中帶著萬分的警惕和抗拒,小臉有些發(fā)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婉兒的呼喚:“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他的唇落在她耳邊,聲音溫柔:“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看一下萱兒原本的面目而已。”云墨白眼睛清明如水,身上有著淡淡的藥草味兒。
舒瑾萱身體微微一顫,低垂著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皓齒輕咬嘴唇,倔強的不肯說話……
“哈哈,逗你的,這一半金葉子我拿走了!”云墨白松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轉身翩然離開。長袖飛舞,不帶半點兒拖沓。
舒瑾萱兩眼發(fā)直地瞪著云墨白早已消失的方向,直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小姐,小姐,你原來在這里,可讓奴婢好找。”身后傳來婉兒歡快的呼喚聲。
舒瑾萱面色難看,重重的吐了口濁氣,沒好氣的道:“急什么?這里就這么大點地方,我能走到哪去?”
說完定了定神向外走去,坐在馬車里的舒瑾萱將右手放在左袖里輕輕的撫摸著帛中明顯縮水的金葉子,一臉的悶悶不樂。
直到回到宰相府,舒瑾萱的臉上才堆起了笑容,出門為祖母祈福總要一臉歡喜的回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