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風揚當即大吃一驚,因為死亡之樹就是他從萬羅仙殿得來,一直以來,也是在神秘瓦片之中,今日沒想到自行飛出。
李風揚對此詫異不已,目光看向血池之中的死亡之樹,神情陰晴不定,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石中天四人也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也都驚異的看著這一幕。
死亡之樹,僅有丈許來高,顏色漆黑,樹枝上長滿了銅錢大小的枝葉,葉片上呈現出一張張鬼臉,猶如妖魔一般,看起來十分恐怖。
它落入血池之中,漆黑的鮮血澆鑄,仿佛找到了力量源泉一般,迅速生長了起來,樹葉搖曳,如同魔鬼在舞蹈。
李風揚五人都詫異的看著這一幕。
不過,死亡之樹很快就沉寂了下去,生長在血池之中,一動不動。
李風揚微微皺眉,這死亡之樹生于黃泉湖水之畔,被他弄到神秘瓦片之中,如今看來,這死亡之樹分明是以域外妖魔的鮮血為生長之源。
而且,它仿佛本就生長在這血池之中一樣。
那么,這死亡之樹究竟從何而來?
死亡與生命對應,生命之樹來源于樹人族,死亡之樹,又來自何族,難道是域外妖魔?
李風揚心思如絮的想到。
半響過去,死亡之樹在血池之中,也沒有動靜。
突然,一扇漆黑的門戶無中生有的出現在了血池之旁,里面一片虛無,什么都看不清,仿佛一個未知空間。
“走。”李風揚看了看死亡之樹,沒有將它從血池之中帶走的意思,走向了門戶。
石中天四人見此,雖有疑惑,卻沒有多問,走在李風揚后面。
這個空間廣闊,有崇山峻嶺,也有小溪流水,景色秀麗,有一種田園風光的味道,在這山嶺環繞之中,有一個小山村,田畝縱橫,阡陌交通,一條石板道,一直向著山村衍生。
“這是什么地方?”
石中天四人都是疑惑不已,因為這與此前的景象大相徑庭,更像是一個鄉村之地。
李風揚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了詫異之色,因為這個小山村不就是他在凡界萬羅仙殿之中,走進的小山村嗎?
他在那里,見到了一個少年,名叫羅萬,疑為后來的萬羅圣人;只是李風揚不明白,為何他又來到了這里?
難道是因為死亡之樹歸于血池之中的緣故?
“走吧。”
他見石中天四人皆詫異不前,就走在了前面。
石中天四人相視一眼,也跟了上來。
寂靜的山村,蒼老的老人,歡快的孩童,茁壯的槐樹,與李風揚在凡界進入萬羅仙殿,所見到的景象,都沒有什么變化,一切依舊。
唯一的變化,就是在槐樹之下,多了一個中年文士,清明如玉,淡然景逸,仿佛一個世外雅士;他坐在石凳上,含笑看著李風揚,說道:“道友,你終于來了。”
“前輩……?”李風揚拱手說道。
“呵呵,這里沒有前輩,只有道友。”中年文士揮了揮手,李風揚儲物戒指中的萬羅棋盤飛出,落在了石桌上,黑白棋子分明,歸于棋笥之中。
“來,你我下一局吧!”中年文士道。
“好。”李風揚點頭,坐在了中年文士對面。
石中天四人看著這一幕,都是面面相覷,想要說話,卻又感覺自己一說,會打破此間的格局一樣,于是將心頭的疑惑都壓在心頭。
何況,他們發覺,這中年文士太強,太妖孽了,一切都仿佛在他的掌握之中,讓石中天四人都有一種面臨神祗的感覺,仿佛多看一眼,都有一種冒犯的心態。
他們心神震驚,觀看這一場對弈。
“道友請。”中年文士擺手說道。
李風揚看了一眼中年文士,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沒有遲疑,從棋笥之中,取出了一枚棋子,在萬羅棋盤之中落子;“啪!”
幾乎是在李風揚落子的瞬間,中年文士就落子了;他笑道:“我先在這里多謝道友的點化與償還之恩,若無道友的點化,我難以走到今日,若無道友的償還,我留在這里的一道意念,也難以蘇醒。”
“道友客氣了,這一切都是在下無意之中所為。”李風揚說道。
“道友具備惑亂之命格,別說旁人,就算是在下也難以企及,何況道友乃是冥冥之中的那一點變化所在,將來的一切,盡在道友的一念之間。”中年文士道。
“霍亂者么?”李風揚微微一驚,因為石中天和魔師都曾經說過,他乃是霍亂者,天地將因他而改變,當初李風揚還不相信,沒想到連眼前之人也這么說。
這一切難道都是天定?
李風揚沉默下來,問道:“可有解救之法?”
“我引道友前來,正是為你解惑。”中年文士道,‘修道者,朝聞道,夕死矣,寧做太平一富人,沒做無情修行者,讓上天早已經注定了這一切,就好像我與道友相遇一樣’。
李風揚聞言皺眉,落下一子,等待中年文士下一句話。
果然,聽得中年文士說道:“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不忍,終有一變數,道友就是那一變數。”
“變數?”
李風揚微微沉呤,這句話,通天道人說過,陸壓道人也曾提及,魔師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可李風揚依然懷疑,自己真是那一個變數嗎?
變數,也是天道之數,而天道之數五十,遁去其一,為四十九,這變數就是那遁去其一;可是這變數在于一個變字,如果不變,那么就不是變數。
好比李風揚三次在忘憂橋之中,見到青雨三分之一轉世靈魂之青雨被求敗仙帝迎娶,這仿佛天定,李風揚想要改變,就是逆天行事。
改變這一切,便是變數,反之,則應了那句話,朝聞道,夕死矣。
“怎么變?”李風揚請教道。
“變應天時地利人和,還有上天之變化,前三者皆可為,唯有后者,非常人所能夠改變,道友要做的事情,后一點,就是關鍵所在。”
中年文士看著李風揚,認真說道:“否則的話,就算改變,也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去,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
聽了這話,李風揚眉頭緊鎖,因為他現在才明白,萬物皆可改變,但又不可改變。
“道友,這天,便是你的道,成了自己的道,這天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中年文士落下一子,成了玄武之象,有異象呈現,透徹李風揚的心神,聽得中年文士說道,‘道,便是你的天,天,便是你的道’。
“人定勝天。”李風揚收拾心情,滿臉堅定道。
“天亦勝人,道友唯有掌握了這變化,為自己所用,一切的改變,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中年文士含笑說道。
“多謝道友點化之恩。”這一刻,李風揚仿佛明白了什么,拱手向中年文士拜謝。
中年文士只是擺了擺手,說道:“道友想要改變,這是其一,其二,天時地利人和也不一樣都不能少,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天時,地利,人和?”李風揚微微點頭,這個道理他明白,天時就是在該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做什么事情,地利就是讓自己站在高處,掌控大局,人和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道友,可明白了?”中年文士道。
“明白。”李風揚回道。
他想了一下,問道:“道友是生是死?”
“生亦生,死亦死。”中年文士淡然一笑,神情認真的說道,‘世間真假,有真有假,說得多了,假的,也成真的,真的,也成假的,真假,全憑本心’。
“本心?”李風揚懵懂道。
“不錯,本心。”中年文士道。
“我幾件事情,想請道友解惑。”李風揚說道。
“道友請講。”中年文士道。
“不周山究竟因何存在?”李風揚問道。
不周山,仙界第一山,第一險地,從荒古歲月,從三皇五帝到現在,人族與妖族的興旺發展,幾乎都離不開不周山,那么,不周山究竟隱藏了什么?
“天需要它存在,它就存在,如果有一天不需要它存在了,它也就不存在了。”中年文士道。
李風揚聽了,完全不明白,他又問道:“天外天是什么地方?”
“遠古三族起始之地,你如果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那么就去那里一朝,你會找到答案。”中年文士道。
“域外又是什么地方?”李風揚問道。
“罪惡之地,救贖之地,記住,哪怕你改變命運,修成圣道,也不要去那里。”中年文士很認真的說道。
“多謝道友告知。”李風揚說道。
“天地未有之變化將要來臨,道友需要早做準備。”中年文士道。
李風揚聞言,略微驚異,沒想到這個千萬年來的第一人也知道末世大劫,那么,神秀等人又是否知道?
也許,他們知道吧!
在李風揚的心頭,有這樣一個聲音。
這一世,將要結束,誰都無法幸免,天地間的一切生靈,都將毀滅,重新歸于混沌,進入輪回之中。
這一切的一切,令李風揚害怕,他問道:“難道無法改變嗎?”
“能。”中年文士看著李風揚,說道,‘這一切,皆在一個變數之中,改變天命,未嘗不能改變這到來的大變。’說完,他指向棋盤,說道,‘就好像這個道之一字’。
李風揚聞言一愣,低頭一看,萬羅棋盤中的百丈,已經成了一個道字,綻放一片光明,仿佛初生的太陽,那么的美麗,那么的炫目。
中年文士起身,哈哈一笑,道:“道友,希望我們還能夠再見。”
話一說完,就見他化為了一團白光灑落,成為了虛無,成為了永恒。
李風揚看著手中的棋子,久久無法落下。
他心中有一個念頭,萬羅圣人究竟是生是死?
還是說,剛才那個只是他的一個單純的念頭?
不過,不管他是否還活著,都給李風揚指出了一條路,讓李風揚看見了一絲曙光。
他要改變這一切!
想著,李風揚看了石中天四人一眼,見他們都疑惑,想來他們未曾聽見自己與萬羅圣人的對話。
“李大哥,剛才那人呢?”靈珠子問道。
“那是他的念頭,他就是萬羅圣人吧?”石中天說道。
“萬羅圣人?”靈神尸蟲和血魔都大吃一驚,因為他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中年文士就是鴻蒙大難一來,第一個成圣之人,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