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曜......”方蕙張了張口。
“您是不是覺得,只要抹殺簡夢的事業(yè),我就會乖乖回來?”陸曜慢慢走到方蕙的面前。他太高,方蕙不得不微微仰頭,才能與他對視。
“這麼多年,我想您一直搞錯了一件事,我從來不是您的三好兒子。”陸曜的聲音有些涼薄,目光中的冷意刺得方蕙心中微微一顫,“如果您再對簡夢做這種事情,也許下回我就不會像這樣,站在這裡跟您平靜地說話。”
“哥哥。”陸淮皺眉,想要拉住陸曜的手臂,但處在盛怒中的陸曜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他勸服,一揮手,甩開了陸淮的手。
“陸曜,你現(xiàn)在爲(wèi)了一個女人,已經(jīng)開始威脅你的媽媽了嗎?”方蕙眼圈一紅,咬著牙,恨恨地問道。
“夠了,這裡是公司,吵什麼吵?還嫌不夠丟人?”陸謙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口響了起來。穿著西裝的陸謙剛開完一個會,趕到這裡的他看起來臉色顯然不太好。
他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沉聲說道:“不過是一個女明星而已,卻要搞得威脅自己的母親,陸曜,你覺得這樣很成熟嗎?”
“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去阻礙一個新人的事業(yè)路,這又是很成熟的做法嗎?”陸曜反問道。
“你也不必怪責(zé)你母親,停掉簡夢的Dream view代言人身份這件事,如果沒有我的默認(rèn),你以爲(wèi)會那麼輕易就通過?”陸謙挑了挑眉,直視著陸曜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事業(yè)前進(jìn)或者毀掉都能輕而易舉被人操控。但你不同,你是華謙的繼承人,你需要的,是冷靜,是剋制,而不是無節(jié)制地爲(wèi)了一個女人而不斷失控。”
“所以,陸董事長,對於你的人生來說,冷靜和剋制就是終極奧義,哪怕......”陸曜驀地笑了起來,一字一句問道,“犧牲自己的家人也無所謂?”
陸曜的話像是最犀利的劍,深深刺中了陸謙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件事。陸謙握緊拳頭,向前一步,與陸曜不到半米的距離。站在門口的秘書看得冷汗都快滴落,但陸謙頓了一下後,只是冷聲道:“你現(xiàn)在給我出去,趁我發(fā)火之前。”
“如你所願。”陸曜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哥哥。”陸淮忍不住喚道。
從前他這樣叫陸曜時,陸曜都會停下來,轉(zhuǎn)頭用無奈又寵溺的眼神看著他,可是這一次,陸曜只是腳步一頓,但還是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親親小昭,你現(xiàn)在在做什麼呀?”金宇澤單手拿著電話,一臉諂媚的笑容。
“錄歌錄歌錄歌。”電話那頭的顏夕昭說這話時氣也沒喘,聽起來中氣十足。
“說一遍我就知道啦,你的話我還能聽不清。”金宇澤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從助理手中接過一支飛鏢,瞇著眼,瞄了瞄不遠(yuǎn)處的靶盤。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顏夕昭說道,“你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才晚上十點(diǎn)嘛,哪裡晚了。”金宇澤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飛鏢,做了個瞄準(zhǔn)的手勢,“我想你了,給你打電話不好麼?”
“別跟我
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你昨天才去了夢城酒吧,莫哥都看到了,找你前女友ABCD浪了是吧?”電話裡的顏夕昭聲音聽起來顯然有些不滿。
因著顏夕昭這些話,金宇澤這支投出去的飛鏢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靶盤外面。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
“金宇澤,你在罵誰呢?”
“啊,不是,我在射飛鏢,脫靶了。”金宇澤連忙解釋,“昨天我是帶著一個酒鬼客戶談生意去了,他喜歡夢城酒吧,我才投其所好,前女友ABCD什麼的,她們叫什麼我都記不到了,真的。”
聽著金宇澤表忠心的話,顏夕昭狐疑地頓了一下,隨即“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但後知後覺的金宇澤“嘿嘿”一笑,問道:“小昭,你這是在吃醋嗎?”
“吃你個大頭鬼的醋。”顏夕昭被他這麼一問,瞬間臉紅了一下,又慶幸還好隔著電話,如果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肯定又要得意好久。她惡聲惡氣地說道:“莫哥在催我了,我今晚估計(jì)得通宵,我先掛了。”
“啊,你要勞逸結(jié)合啊,別累著自己。”金宇澤一聽,有些心疼。
“知道了。”顏夕昭嘟囔了一句,掛了電話。
金宇澤還欲說點(diǎn)什麼,卻聽到電話那頭已經(jīng)變成了“嘟嘟”聲。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第二支飛鏢,有些鬱悶。從前都是他主動掛女人的電話,現(xiàn)在遇上這個小魔頭,他只有被掛電話的份。想想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金宇澤嘆了口氣,重新舉起飛鏢,正待瞄準(zhǔn)時,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剛剛提起氣的他瞬間泄氣,以爲(wèi)是自家老爹又派人來送文件了,大喊了一聲:“這麼晚了還來,還要不要人睡覺了啊!”
門外按門鈴的人很有耐心,一下一下,還按出了節(jié)奏。金宇澤皺了眉,轉(zhuǎn)身對助理吩咐道:“你等下打電話給小金樓,讓他們的廚師明早準(zhǔn)備下湯煲,就是顏小姐愛喝的那幾種,我明早去取。”
說完後,他汲著拖鞋走到門邊,一邊說著:“劉叔,你就不能不這麼敬業(yè)嗎?大晚上騷擾我很有趣嗎?”一邊打開了門。
門打開,陸曜立在外面,歪了歪頭,挑眉說道:“騷擾你的確很有趣。”
“誒?什麼風(fēng)把您老給吹來了?”金宇澤張大了嘴,見陸曜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舉著飛鏢對著他,連忙將飛鏢扔在一旁。
頓了頓,金宇澤注意到陸曜拖著一個行李箱,疑惑道:“你這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打算在我這裡寄放一下?”
“這麼說也沒錯。”陸曜將行李箱放在門邊,熟門熟路地?fù)Q好了拖鞋,走進(jìn)了客廳,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你怎麼隨意甩在門邊。”金宇澤也跟著走了進(jìn)來,“你陸曜都覺得重要的東西,至少得上千萬了吧,被偷了我可不負(fù)責(zé)啊。”
“重要的東西已經(jīng)在這裡了。”陸曜指了指自己。
金宇澤再次張大了嘴,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話:“難道是陸叔叔發(fā)現(xiàn)你不是親生的,所以把你給掃地出門了?”
“......”陸曜無語
地看了他片刻,撇了撇嘴後說道,“我倒寧願是這樣。”
金宇澤默了片刻,恢復(fù)了嚴(yán)肅的表情,拿出了一瓶香檳,倒上後遞給了陸曜,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來,跟你金哥哥說說,你受了什麼委屈?是不是被小芳家暴了?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我可幫不了你,我自己都處在水深火熱中。”
陸曜涼涼地看了金宇澤一樣,金宇澤立刻鬆了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說道:“我錯了,您老請講,我洗耳恭聽。”
陸曜喝了一口香檳,花了十多分鐘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金宇澤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張大嘴說道:“所以,你追到了巴黎。天時地利人和,你該不會把她......”
“我們兩情相悅,沒什麼不可以的吧?”陸曜挑了挑眉。
“嗷,我只是羨慕嫉妒恨。”金宇澤一臉沮喪的表情說道,“我跟小昭雖然之前......唉,不說了。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個千年單身狗走在前列,我不服。”
“......這是重點(diǎn)嗎?”陸曜有些無語。金宇澤抓重點(diǎn)的本事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樣。
“好好,重點(diǎn)是後面。”金宇澤提起這茬,瞬間恢復(fù)了興奮的表情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常年跟陸叔叔他們不對盤,但沒想到這回你居然敢做那起義者,直接反抗暴政,你簡直是我的偶像。”
說完後,金宇澤起身,走到酒櫃旁,抽出一支紅酒,一邊開著瓶蓋,一邊問道:“你真的交了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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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之前陸謙給了我一個身份,所以我交了辭呈。現(xiàn)在住的那個房子是華謙的,我也不打算接著住了。目前看來,工作室是我用自己的錢建起來的,算是我的私人財(cái)產(chǎn)。能夠迴歸我的老本行,我也鬆了一口氣。”
金宇澤將紅酒遞給了陸曜,自己也舉了杯,說道:“什麼也別說了,就衝你這剛烈的革命精神,這瓶我珍藏五年的80年拉菲,先乾爲(wèi)敬。”
陸曜一笑,舉起紅酒與他碰了碰杯,“明天我會去看房子,這段時間就先在你這裡借住一下了。”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反正你和小芳已經(jīng)情意相通了,怎麼不直接搬去和她一起住?愛的小窩不是更好嗎?”
“她的房子太小了,我去看房子,也是打算到時候讓她搬過來。”陸曜淡淡說道。
“我怎麼覺得你這是要火速走進(jìn)婚姻墳?zāi)沟墓?jié)奏呢?好啦好啦,別瞪我。”金宇澤“嘿嘿”一笑,站了起來,說道,“隨便住,不過......”
他指了指沙發(fā),坦然地說道:“爲(wèi)了不讓別人誤會咱們是基佬,你睡沙發(fā)我睡牀。”
陸曜挑了挑眉。
“之前每回去你家的時候,你可都是這麼對我的。”金宇澤一臉小人得志的笑容,晃悠悠地轉(zhuǎn)身向臥室走去,“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今晚的我真是神清氣爽。”
“金宇澤。”
“叫我也沒用,我不會把牀讓給你.......哎呀!”金宇澤被樓梯一絆,瞬間慘叫一聲,摔了下去。
陸曜託著下巴,淡定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注意你腳下的臺階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