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這個劉氏就閉嘴了,看她沒有要發(fā)瘋的跡象,方元武放開了手,“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你還想一輩子住這破爛的地方?要是不想就好好看住兒子唸書,要是子浩有了出息,你也不用窩在這裡受氣,所以少給我惹幺蛾子。”
爲(wèi)了兒子,劉氏只得忍下這口氣,心裡對林蕓希卻是更恨了。
趁著吃午飯的時候人全,林蕓希向家裡人說了自己想要兔子的計劃,果然不出她所料,方家沒有一個人是同意的,當(dāng)然這裡面不包括沉默不語的方妙。
不同意的理由跟馮氏勸她的話大同小異,林蕓希還是耐心的聽她們說完,然後又把說給馮氏聽的那番話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方家也沒有一個吐口同意,林蕓希感覺很無力,要是在林家她哥哥和嫂子肯定會支持她的,嫁了人果然身不由己啊。
吵了半天婆婆呂氏倒是第一個開口說話:“若是可行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
“娘!”一聽婆婆鬆口,劉氏立刻就急了,“這可要花不少銀子的,咱們家現(xiàn)在哪裡有多餘的錢幹那個。”養(yǎng)兔子要一大筆錢,老三家的肯定出不了這麼多銀子,那隻能是從家裡的公中錢拿,這樣自己可就不能再從婆婆手裡撬出多少銀子了,這種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同意。
老大方慶林還是悶著頭,一副全憑娘做主的模樣,吳氏想了想也跟著勸道:“娘,這要投進一大筆銀子實在不把握,說句不吉利的,一隻兔子要是長了病那很可能就會死一大片,到時候銀子打水漂不要緊,要是這病傳染給人可怎麼辦,咱家孩子可都小呢。”
這話說的連自己都忍不住點頭呢,林蕓希真想給她大嫂點個贊,這迂迴的策略用的高用的妙,搬出方家?guī)讉€孩子壓下來,自己這兔子要養(yǎng)可就費勁了。
呂氏一聽也變了主意,這養(yǎng)家畜容易招瘟疫,那可不是鬧著玩呢,把頭轉(zhuǎn)向林蕓希溫聲勸道:“你想貼補家用的想法挺好,但是這兔子
還是不要養(yǎng)了吧,咱們方家一直都種地爲(wèi)生,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能填飽肚子,沒病沒災(zāi)的過的挺好,就不要折騰了。”
自己已經(jīng)籌備了差不多,怎麼能輕易放手,林蕓希想了個折衷的辦法,“娘,我知道你們擔(dān)心什麼,要不這樣,我在村子外面找個空房子用來養(yǎng)兔子,這樣就不會再影響家裡人了。”她的想法是打著照顧兔子的幌子也搬出去住,這一大家子明裡暗裡的事她看著糟心。
沒想到她剛說完,大嫂吳氏就突然一嗓子喊了出來,“老三家的,這可不行,你這是想要分家?娘還在,咱們家可不能分!”
她這一嗓子可著實不輕,所有人都用責(zé)怪的眼神看向了坐在最外面的林蕓希,好像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古代以多子多孫是福,三世同堂作爲(wèi)標榜家族的昌盛,所以有父母在不分家的傳統(tǒng),除非父母主動提出分家,否則那就是子女的不孝,子女不孝可不像二十一世紀那樣只是被人揹後指點,這裡被人貼上了不孝的標籤那是受人唾棄的,重則家族也會用家規(guī)處置,所以吳氏的話纔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yīng)。
呂氏半張著嘴一副吃驚的樣子,二房的反應(yīng)最大,方元武把桌子都要拍飛了,劉氏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嚴厲的訓(xùn)斥道:“老三家的,也不知道你爹孃是怎麼教的,你也太不知道規(guī)矩了,娘還在你敢提分家?你太不把方家的規(guī)矩放在眼裡了。”然後她轉(zhuǎn)向婆婆呂氏,“娘也不會同意分家的,是吧?”語氣中帶著忐忑,這要分家她可怎麼過啊。
自己這是躺著也中槍了?自己哪句話提到要分家了?不過被她這麼一提醒,林蕓希發(fā)覺分家倒是好辦法,即能不用再看這些人的臉色又可以在錢財這塊分的清楚,她是一定要養(yǎng)兔子的,這是自己和那個男人的約定,養(yǎng)兔子的錢是不會分給這些拖後腿的人。
現(xiàn)在看來是大嫂存了分家的心思,她想但是卻沒有合適的理由提出來,這是拿自己做筏子呢,她
是想分家,但是可不能被人給利用了,想讓自己和男人頂了那不孝的罵名,沒門!
“娘,我可不想分家!”林蕓希說完便站起身,走到婆婆呂氏的背後,邊替她敲背邊傻呵呵的笑著,“娘,分家我不得餓死啊。你想,我不會繡花不能下地,現(xiàn)在這是有兩個哥哥嫂子幫著,要是自己過哪能想那麼周到,到時候混的灰頭土臉的,咱們方家也跟著丟了面子不是?”說完她還衝大嫂燦爛一笑,“大嫂,蕓希是個沒本事的,你可不要嫌棄我啊。”
呵呵,這方家人各個都是窩裡斗的類型呢,她是不願意與人有過節(jié),但是欺負上門的也不能生受著,雖然很想糊她一臉,但是藏拙爲(wèi)妙。
她這插科打諢的一攪合,衆(zhòng)人才回過味來,這老三家的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恨不得黏在方家,怎麼會有分家的念頭,真是被大嫂嚇了一跳。
一邊的方妙睜大了眼睛,看向林蕓希的眼神有了變化,他三哥走前還特意交代她照顧下三嫂,從今天這事來看,她三嫂看著軟綿綿的也不是個吃素的,大嫂的臉可是有點青呢,有些人就自認畢竟聰明,卻不知她那點心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劉氏和方元武都不由得鬆口氣,吳氏陰沉著臉低頭不語,老大方慶林眼中閃爍幾下,咳嗽一聲說道:“弟妹說什麼見外的話,咱們是一家人,談什麼嫌棄不嫌棄的,讓人聽了可是要說閒話的。”
林蕓希臉上笑容更甚,“那我就記著大哥這話,不會再客氣了。”
這話聽著可有些扎耳,不過人家笑的那麼高興,方慶林只得僵硬著點頭。
結(jié)果鬧了這麼一場養(yǎng)兔子的計劃還是擱淺了。晚上林蕓希靜靜的躺在牀上,月亮很大,但是卻不能照亮這個陰暗的屋子,抱緊被子林蕓希怔怔的看著地上的那個舊櫃子,不知道男人現(xiàn)在到了哪裡,同時也忍不住想:如果男人還在的話,自己說的話是沒人敢反對的,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自己更要努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