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有些羞澀地點點頭：“爹，我知道了！”
其實他們四個人都約好了，既然夫子覺得他們可以下場試試，那最好能夠一舉考上功名。倘若不能中秀才，那怕有個童生也好。
至少他們能夠證明，自己是可以的，沒有辜負老師的厚望。
“知道就好，等過完年後，回書院好好學習去。這幾天沒事的話，多往你老師家跑跑。那裡現在雖然沒人，但過年家裡還是有些人氣比較好。家裡肯定人來人往拜年的人也多，你們就到你老師家去學習。”
“好，大哥你一起去不？”
張野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曹星月，正想搖頭，就見曹星月道：“你大哥肯定跟你們一起去，我也去。剛好在萱萱姐家裡燒燒火，多點人氣。”
曹星月心想，這人氣旺，火氣旺，到時一定也能紅紅火火，心想事成的。
張野聽自家媳婦這麼一說，再看她的肚子，也不是很明顯，因此將所有的心思斂下。
現在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學習，到時考上一個功名，不辜負衆人的期望就好。
凌姑娘是這麼期待的，世子爺、江大人和申大人也是這麼期盼的，就連他爹孃和妻兒也都是這樣想的，他一定不能讓他們失望。
相對於自己男人和兩個兒子的對話，張謝氏則是更注重眼下。
“這外頭的雪，似乎又下大了，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現在如何。咱們張家灣的房子都都是新建的，比較紮實，倒也不怕會被壓垮。只是這木屋，到底到處都是縫隙，老是有風灌進來，冷得很。”
張野聽到這話，腦子一熱，下意識地又看向身子略顯單薄的曹星月道：“娘，要不我去和葉大娘說一聲，過年這幾天，就讓星月和小香去凌姑娘的宅子住？她家有炕，一燒就會暖和很多。”
張平安一聽，慌忙訓斥道：“大過年的，跑到別人家住，像什麼樣？咱們家又不是沒地方住，冷點又怎麼樣了，誰家現在不是這樣？比起縣城的其他人，我們張家灣已經算很好
了。”
張謝氏也跟著道：“你是不是念書念傻了，這樣的話，你能說得出來？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想，那凌姑娘家成什麼了？不要把凌姑娘對你們兄弟的好，當做理所當然，以前灣裡人的教訓，還不夠嗎？”
張野早在說完這話的時候就後悔了，現在聽到他爹孃的話後，頭低的都快垂到胸口了。
他是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曹星月也嘆息一聲道：“凌姑娘對我們的好，我們要心懷感恩，但不能得寸進尺。阿野，我以爲這裡道理，你應該比我們都懂。”
張野擡頭看著妻子，在看到她眼底的認真後，慚愧地低下頭：“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有以後。我對凌姑娘和世子爺他們，都是心存感激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張平安等人看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明白，凌萱最是忌諱別人將她的好，當成理所當然，更甚者，還得寸進尺。
還好還來得及，沒讓阿野釀下大錯。
他同意讓幾個孩子去凌萱家唸書，只是因爲不想他們在過年這段時間，對功課懈怠了。也不想這過年，凌萱家一點人氣都沒有。
但這並不是代表，他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因凌萱家好，而得寸進尺的想要住進去。
張景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大哥，在確切地看到自家大哥眼底的自責後，這才小心地將自己眼底的輕視收起。
這年頭的，大家都不容易。眼下他們張家灣，雖然不比往年，但比起時下的人來說，已經要好上許多，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再說論起親疏遠近關係，似乎關係爲好的，那也是葉大娘家。人家都沒住進去，他們有何資格？
今日若是老師在，那還好說。可現在是老師不在，那便是不行。不管是什麼理由，全都是藉口而已！
但願他大哥，是真的知道錯了，否則老師又註定要失望了。
子時一過，鞭炮一放好，張野便隨著曹星月回到自己的廂房
裡。
才一躺下，他就察覺到曹星月有話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發誓，剛纔我真的沒想那麼多，就是心疼你，不想你吃苦，這才脫口而出。但在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錯了。若是我真的不想你吃苦，應該是靠著自己的本事纔對。凌姑娘現在不在，我便不能這麼理所當然。星月，你相信我好嗎？”
曹星月嘆息一聲，輕聲道：“這不叫吃苦，現在有的吃，有的喝，穿的也暖。比起別人，我已經很知足了。阿野，做人一定要心懷感恩，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給的。有句話叫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們做不到涌泉相報，但也能儘自己所能的去回報。”
就在曹星月要睡覺之際，黑暗中傳來張野的話：“星月，我都聽你的！”
“睡吧，時辰不早了！”
張野不知道的事，因他一家人對凌萱的感恩，無形中，幫他擋了一個大災，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正月初一，是豆豆的生辰。
小傢伙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咧開嘴，笑瞇著眼道：“孃親，人家從今天起，就是兩歲了哦！”
她記得，孃親說過，大年初一到初三，要有禮貌，不能叫凌凌，一定要叫孃親，否則要沒收紅包。
“是啊，又長大了一歲，真棒！”
凌萱說這，在豆豆的左右小臉各親了一口。
“來，小寶貝，孃親今天給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會兒先和祖祖他們拜年，記得嘴巴要甜點。等拜完年，咱們進宮去。”
“好！孃親，人家要是現在和你說恭喜發財，會有紅包嗎？”
“你先打扮好，孃親再給你。”
因爲是豆豆的生辰，凌萱親自動手，將豆豆從頭到腳的打扮一番，這纔拿出一個小紅包來。
豆豆看著鏡中的自己，很是臭美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纔看想凌萱，爬下凳子立正站好。
“孃親，豆豆祝你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