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芳最近有些不順,自從那天礙著面子與康喜生見面搞得不歡而散,但是康喜生沒有就此罷手,多次想方設法想約張文芳出去,都被張文芳拒絕。
但是事情變化得讓張文芳有些始料未及。康喜生不但沒有兌現(xiàn)給張文芳的堂哥找工作,反倒是差點讓陳鳳娥丟了工作。
陳鳳娥工作沒換成,還差點丟了工作,最后罰款了事。陳鳳娥沒有將這一切怪罪到康喜生身上,反而將怨氣發(fā)在了張文芳身上。
陳鳳娥認為張文芳有些好高騖遠,所以才沒有看中康喜生這樣條件的男士。同時也覺得張文芳根本沒將她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當張文芳在陳鳳娥受到廠里的處罰前去安慰的時候,陳鳳娥打發(fā)雷霆。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大家閨秀,身出名門?你就是一個從窮地方出來的女人。你就是一個每個月賺著微薄工資的打工妹。你要是在這里找不到好的對象,將來就得嫁回一渡水那樣的窮地方去。康喜生這樣的你看不上,你還能夠看得上什么樣的?大公司的老板能夠看中你這樣的土里土氣的女孩子?我告訴你,我這一次之所以這樣,就是被你害的!我要是不管你的閑事,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就不會被康喜生報復!”陳鳳娥似乎忘記了,當初張文芳根本就打算去赴約,是被她纏得無奈的情況下才答應去的。沒想到陳鳳娥反過來倒打一耙。
張文芳沒有理會陳鳳娥,她反而更加看清楚了陳鳳娥這個人。將特意買過來的一袋子東西放下,就轉(zhuǎn)身離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張文芳走到樓下的時候,一袋東西從天而降,差點便砸在了頭上,張文芳定眼一看,竟然是自己提過來慰問陳鳳娥的東西。張文芳將東西撿起來,里面的東西早已經(jīng)稀爛。張文芳抬頭往上面看去。
“你的東西,我不稀罕!以后咱們路歸路橋歸橋,誰也不要管誰!”陳鳳娥話里有話,看來她這一次完全是借題發(fā)揮。
紙包不住火,陳鳳娥在外面跟別的男人住一起的事情終究會傳到一渡水去。陳鳳娥的男人終究會知道這個事實。但是陳鳳娥將這事情的走漏怪罪到張文芳的身上。當然張文芳作為陳鳳娥男人的堂妹,自然會很隱晦地在提醒堂哥。血濃于水,這一點,張文芳自然會站在堂兄這一邊。
張文芳走到一個垃圾桶的時候,將手中的袋子扔了進去。跟陳鳳娥的關(guān)系也完全像垃圾一樣拋棄。
不過張文芳的麻煩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車間里接連有工人出問題,作為主管的張文芳自然難辭其咎。私營企業(yè)不會給雇員任何改過自新的機會,那幾個員工自然會立即開除,而作為主管的張文芳位置也岌岌可危。
“雖然你為公司的發(fā)展做出了貢獻,而且連續(xù)幾年來,你的表現(xiàn)都非常出色。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懈怠。作為主管,你沒有能夠及時把控車間的不良傾向,你是失職的。鑒于你以往對公司的貢獻,公司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如果繼續(xù)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你只能離開你的崗位。我們是私營企業(yè),老板請的任何一個人都必須能夠創(chuàng)造價值。”公司經(jīng)理給張文芳下了最后通牒。
張文芳知道事情發(fā)生得有些蹊蹺,各個車間仿佛一下子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一樣。不過很快有跟張文芳關(guān)系很近的工友偷偷地告訴張文芳,那些出了問題被辭退的人都進了附近的一個工廠。那個工廠正是屬于康喜生所在的公司。而且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康喜生的老鄉(xiāng)。
康喜生似乎對張文芳的境況了如指掌,很快便向張文芳發(fā)來了安慰短信。
“文芳,聽說你出了點狀況,我很是擔心。真想盡我綿薄之力,為你排憂解難,可惜你何我不在同一家公司。我想到一些解決的辦法,晚上一起去茶餐廳的時候詳談如何?”
張文芳早已將康喜生的電話號碼拉入了黑名單,但是康喜生卻是用別人的手機,讓張文芳有些防不勝防。
張文芳看了一眼,便將短信刪除,她不會因為工作與這種下作的人妥協(xié)。同時知道以康喜生的個性,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果然,第二天多個車間里又出了狀況,大批的廢品出現(xiàn)在生產(chǎn)線上。
經(jīng)理沒有做任何解釋直接宣布了張文芳的解職。張文芳也很平靜,這個結(jié)果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而且當這個得到了這個結(jié)果時,張文芳似乎得到了解脫。她終于能夠下定決心。
張文芳當天便買好歸鄉(xiāng)的車票,然后將所有的東西放入來時的行囊。像張文芳這樣的打工者,雖然在這一座城市工作了多年,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過歸屬感。來的時候,城市對于他們是陌生而迷惘,走到時候?qū)λ麄兪悄吧洹?
與張文芳相熟的人沒想到張文芳走得如此干脆,等到他們來到張文芳租住的地方時,只看到門上的大鎖。
陳鳳娥聽到張文芳歸鄉(xiāng)的消息神色有些復雜。她知道,若不是那天的事情,也許張文芳回去之前會到她這里來道聲別。同時心中又隱隱約約對張文芳被解職有些痛快。
張文芳回家的路上是很輕快的,她終于卸下了包袱,雖然以后的生活對于她來說依然不太明朗。
張文芳過年出來的時候,就曾經(jīng)到何碧清的姐妹飯店里歇腳。何碧清還特意買了一袋子水果將張文芳送到了車上。
所以張文芳決定在回家之前,先到何碧清的店里坐一坐。
車到黃石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下午。何碧清的店里已經(jīng)坐上了幾座客人。
“文芳!你怎么回來了?”何碧清看到出現(xiàn)在店門口的張文芳很是驚訝。
“在外面干部下去了。準備回來像你一樣自己當老板。”張文芳沒有失去工作的失落,反而有回到家的快樂。
“文芳,你先坐一會。我讓來旺給你炒倆菜。肚子餓了吧?”何碧清說道。
“來旺?”張文芳很是吃驚,來旺怎么會在這里?過年在趙家屯的時候便聽說過屯里有人湊合過來旺與何碧清,不過沒湊合成。但是現(xiàn)在來旺出現(xiàn)在姐妹飯店里,難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一起了么?張文芳心中沒來由往下一沉。
“來旺在鎮(zhèn)上做點生意。沒想到這家伙手藝也不錯,最近我們飯店生意不錯,所以讓來旺跟我們姐妹合伙了。”何碧清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張文芳似乎松了一口氣。
張文芳的神情變化自然逃不過何碧清的眼睛,何碧清心里暗罵來旺,怎么勁惹女孩子呢?
“我在車上吃了東西,現(xiàn)在還不餓呢。我去廚房看有什么幫得上忙的沒有。”張文芳提著自己的袋子進了廚房,腳步很輕快,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疲勞。
何碧清神情略為復雜的跟在了張文芳的身后。
來旺手上忙個不停,這飯店用得液化氣都是高壓噴火,火力比一般的家庭用火爐火力大了數(shù)倍,手腳稍微慢一點,就會將菜烤焦。想要捉住最佳火候更是考驗廚師的技術(shù)。來旺的技術(shù)雖然不咋的,但是眼準手快,這一點遠遠超出一般的廚師。以至于何碧清姐妹這兩個業(yè)余廚師根本就沒看出來,其實來旺根本就不懂廚藝。
不過手快了,很多問題可以掩蓋,就算是馬胖子那樣的吃貨也愣是沒吃出來。還一直夸來旺的手藝好,完全可以媲美大嘴魚頭館的大廚。
“來旺,沒想到你還這一手!”張文芳走到來旺的身邊說道。
來旺沒敢回頭,將手中的菜放入盤子才扭過頭來,“文芳!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廣東了么?”
“我本來準備回來跟你合伙開野生動物養(yǎng)殖場,沒想到你當上廚師了。這下可把我害死了。”張文芳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你個傻丫頭,怎么回來之前不打個電話回來問一下呢?”來旺抓了抓腦袋,又勺了一瓢油放入鍋中,將火打開,然后將食材一一加入,不停地翻炒。
“這要怪你,誰讓你沒電話呢?”張文芳笑道。
“那你就先在這里待著。我負責給你找事情做。等我賺足了錢,我還是準備辦野生動物養(yǎng)殖場的。你放心好了。”來旺笑道。
“我住在這里,你養(yǎng)我啊?”張文芳笑道。
“行啊!”來旺笑道。
何碧云則附在何碧清耳邊說道,“我說了吧?叫你早點下手,你不相信,現(xiàn)在好,這個混蛋成香餑餑了。”
“他成不成香餑餑關(guān)我啥子事?”何碧清的話語中總有些酸溜溜地味道。
開春了,星子落山上的大青狼夜夜在山中嘶鳴。它們在尋求一生中最重要的伴侶,來完成傳宗接代的人物。
張開全看著趙樹良家的公牛死死地爬在自家母牛的身上,心里想過上數(shù)月又可下一頭牛崽子。心中一歡,哼起小曲來。
“正月里來姐想郎,不知情哥哥在何方,莫不是有了新板壁,記不得妹妹蘆笆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