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凡厭煩的甩了甩衣袖上的水,剛剛不知道誰把茶水倒在她身上了,偏偏還是一壺,現(xiàn)在整個身體都是黏黏的,不是故意的,恐怕沒人相信吧!
一想到這裡沐凡的眼神微暗,束老夫人吩咐人把她帶到了客房裡換套衣服。
這會兒正坐在房內(nèi)等著那丫鬟給她送衣服過來。
另一邊,送衣服的丫鬟被攔住了,一身紅色衣服的少女對著那丫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那丫鬟頓時驚恐的看著紅衣女子,不停的搖著腦袋。
紅衣女子從身後的丫鬟手裡拿過一錠銀子遞給那丫鬟,纖細(xì)的手指塗著火紅的指甲,靜靜的等著那丫鬟拿過去。
那丫鬟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顫顫巍巍的接過了。
沐凡等的有些焦急了,所以丫鬟送衣服過來時也沒有仔細(xì)看。
只是那丫鬟略帶心虛的眼神還是落到了沐凡的眼裡,沐凡盯著那丫鬟離開的背影深思了一會兒。
拿過衣服看了看,蔥綠色,倒是和丫鬟穿的顏色很是相近,沐凡相信要是束老夫人想要害她的話絕對不值這樣,看這手段肯定是那些嫉妒心重,卻又不敢做大的千金小姐們乾的。
只是沐凡對穿的倒是真的沒什麼要求,不一會兒便把這衣服穿上了。
不得不說的是,這衣服雖然有些老氣了,一不小心也有穿的有些俗氣。不過沐凡膚白貌美,倒是穿出了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沐凡再次回到前廳,已經(jīng)只剩下張媽媽在等她了。
張媽媽看見沐凡這一身衣服後,明顯也驚訝了一會兒,只不過到底是在這深門大院待久了的,只是一瞬間的失態(tài)便恢復(fù)了正常,“夫人他們已經(jīng)去前院看戲了,讓老奴在這裡等姑娘。”
沐凡點(diǎn)頭,“麻煩張媽媽了。”
張媽媽不由得讚賞了沐凡一眼,知進(jìn)退,是個通透的姑娘,可不就比那些個千金小姐要好麼?
束老夫人故意在她旁邊留了個位置給沐凡,沐凡一過來,束老夫人就對她招手,只不過看清她身上的衣服後眼神暗了暗,皺著眉頭看向張媽媽。
張媽媽跟在束老夫人身邊這麼多年,束老夫人一伸手她就知道束老夫人想幹什麼,對著束老夫人搖了搖頭。
束老夫人皺著眉頭打量了沐凡幾眼,還好,沐凡底子好,就算穿著這身衣服也是百裡挑一的。
只是這些人都敢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做小動作了,還有沒有把她這個束老夫人放在眼中。
沐凡自然知道束老夫人心裡想的什麼,不過她並沒有去打斷,因爲(wèi)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害她沐凡那就得付出那個代價(jià)。
束府請來的是最近清源鎮(zhèn)最火的金滿堂,這個戲班子裡的頂樑柱是一個叫做‘小桃紅’年輕女子。
這會兒臉上塗滿了胭脂,看不清容貌,只不過那窈窕的身段,柔軟的唱腔,也算是個妙人了吧!
這些高門大戶極愛聽那‘九兒案’,所以這第一齣便是那‘九兒案’。
‘九兒案’講的是個前朝女子的故事。
年輕女子名叫‘九兒’,在鄉(xiāng)下和以爲(wèi)秀才成了親。婚後,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後來,那秀才進(jìn)京趕考,得了狀元,當(dāng)了大官,又被那富家小姐看上了
。富家小姐的爹想要他做他們家的乘龍快婿,秀才就隱瞞了自己家鄉(xiāng)已有妻兒的事實(shí),與富家小姐成了親。
遠(yuǎn)在家鄉(xiāng)的九兒和兒子孤苦相依,每天依舊等著那秀才考取了功名回來接他們,哪裡曉得自己的相公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夫君。只是忽然有一日,秀才也不寄書信回來了,屋漏偏逢連夜雨,九兒的兒子染上了惡疾,家裡窮的已經(jīng)連飯都吃不起了,哪裡有錢治病啊!九兒這纔沒辦法,帶著兒子去京城尋夫。歷盡千辛萬苦,受盡了旁人的冷眼,終於到了京城。卻在一條街道上,看著自己的相公和另一名女子親密。
九兒帶著兒子上前質(zhì)問,那秀才卻不肯與九兒相認(rèn),還讓人把九兒打了一頓趕開了。九兒這才知道,秀才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妻兒,早已把家裡的糟糠之妻忘了。九兒的兒子在京城沒錢看病又舟車勞頓,不久就病死了。
九兒失去了丈夫和兒子,心中悲痛不已,便投江自盡了。她死後,化作青鳥,日日在秀才府門口高聲啼哭。此事驚動了皇上,下令徹查此事,這才曉得秀才是如此負(fù)心薄情寡義之人。便削了他的官職,那富家小姐也與他和離了,最後那秀才變得一無所有,沒有熬過寒冬便死了。
一曲唱完,聽?wèi)虻娜司镁貌荒荦i戲,坐的太近便容易入戲,在場的大多數(shù)都替九兒感嘆不公,還有少部分的千金小姐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沒什麼不對。
一時間大家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休,一名紅衣女子突然對著沐凡婉約一笑,“不知沐姑娘有何見解。”
笑裡藏刀,綿裡藏針也不過如此啊!瞬間大家又把視線投到沐凡的身上。
沐凡扶額,她已經(jīng)儘量降低存在感了,可是偏偏有人不放過她,她有什麼辦法了。
在場的夫人小姐都想知道,這位束府大少爺?shù)呐笥眩戏蛉说闹海烤褂泻我娊狻?
沐凡垂簾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這種男子不要也罷。”
衆(zhòng)人一驚,這個時代向來只有男子不要女子,到?jīng)]有聽說還有女子這般光明正大的說不要男子的。
這些高門大戶裡,不知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可是即便相公做了什麼,這些夫人都是幫忙藏著掖著的,生怕傳了出去。
咬碎了多少銀牙,有多少苦水都得往自己肚子裡咽,誰敢這般說自己相公啊!
衆(zhòng)人反應(yīng)過來後,都對沐凡的想法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紅衣女子捂脣好笑的看著沐凡,“沐姑娘,多謝不吝賜教。”
看著紅衣女子略帶笑意的眼瞳,沐凡心裡頓時煩躁了起來,“這種畜生不如的男人難道你們要,反正我是不會要的。”
沐凡望著下面那些對自己想法嗤之以鼻的人問到,衆(zhòng)人又是一愣,他們沒想到沐凡會反問他們。
誰不想嫁一個好人家,丈夫只愛自己一個啊!可是單憑婆婆就不會同意,更何況那個男人不偷腥。
衆(zhòng)人越想心裡越不好受,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旁的千金小姐不服氣,“那沐姑娘的意思是以後嫁的人一定要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人麼?”
“自然。”這是肯定的,沐凡從小就接受著一夫一妻的教育,即便是到了這個古代,她的思想也不會改變。
聽了沐凡的
回答,衆(zhòng)人又是一陣輕笑,問問題的那名女子輕笑道:“那怕沐姑娘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吧!”
沐凡倒是無所謂,“嫁不出去又如何,嫁的出去又如何,總歸都只有這一生,只是遇到一個只愛你的人一起過和你愛你自己然後過下去又有什麼區(qū)別。”
聽了這番話那女子更是笑開了花,“沐姑娘,女子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尋個好人家嫁了,你這般是行不通的,只怕今日之話若是傳了出去,你以後要想嫁人,怕是難了。”
“既然敢說我就不怕傳出去,如果達(dá)不到我的要求我也不屑嫁。”
那名女子聽著沐凡義憤填膺的說,沒有絲毫的怯意,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那你這輩子便不要嫁了吧!”
知道那姑娘說道是氣話,沐凡也不和她計(jì)較,靜靜的坐在哪裡好像剛剛那個豪言壯志的人不是她一樣。
旁邊的一位夫人拉了拉束老夫人的衣袖,投去了個不可思議的眼光,咬著耳朵對她說:“你請來的人倒是不一樣。”
束老夫人笑了笑,這沐凡倒是和她有點(diǎn)像,當(dāng)年她也是這般跟她父親說的,此生一世一生一雙人。
那名紅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沐姑娘真是個有趣的人,不知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沐凡思索一會兒覺得她不會危險(xiǎn)到自己,才點(diǎn)了頭。
紅衣女子笑的嫵媚,“你是心悅束大少爺麼?”
沒想到她問的如此直白,沐凡也愣了一下,淡淡的笑了一下,原來如此,正準(zhǔn)備回答,卻被一道男聲打斷了。
“母親。”束宇航站在老遠(yuǎn)就開始喊,這倒不像他的風(fēng)格。
束老夫人看見束宇航來了,站了起來,“宇航來了啊!不是說今天有事不來了麼?”
束宇航走到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坐的各位,除了幾位和母親平時經(jīng)常聯(lián)繫,一一喊了聲,其餘的人兩個眼神都沒有給,“事情忙完了,就過來看看。”
坐在不遠(yuǎn)處的一名女子見束宇航來了,眼睛都亮了,壯起了膽,“束大少爺,剛剛我們在討論‘九兒案’,這位沐姑娘卻說這一輩子要一雙人,否則乾脆不嫁人,不知束大少爺有何見解。”
束宇航轉(zhuǎn)頭看了眼沐凡,“我自小便羨慕我爹孃的愛情,所以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是我希望的。”
頓時下面坐著的女子,有些開始有點(diǎn)雀躍,有些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沐凡並沒有注意束宇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束老夫人看著自己身旁的兩個年紀(jì)人,心裡一陣滿意。
下面的夫人都是人精,哪裡沒看出束老夫人的意思,看完戲,都匆匆告辭走了。
沐凡見衆(zhòng)人都走了,也準(zhǔn)備回去,依舊是束七送的。
相處的久了,兩人的氣場也不在哪裡敵對反而平緩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沐凡突然問束七,“束七,你覺得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啊!”
束七並不知道她的說的什麼索性就不回答了。
沐凡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束七的回答,漸漸的睡著了,馬車的速度也放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