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匯爲了自己過賭癮,把家裡的地和親閨女都當了出去,這說明事態已經發展的很惡劣了。
“這事還是得和我爺說,得讓他老人家拿主意,爹爹也不用刻意幫他瞞著,這纔是害了大伯。”程元卿正色道。
一家人都沒想到程時匯一下子能欠這麼多賭債,這聽起來可比十兩銀子的事嚴重了許多。
首先,這事態明顯就發展到了老屋還不起債的地步。
先不說程老爺子家的地能值多少銀子,大竇氏手裡捏著多少銀子。
就憑那些要債的說的利滾利,程元卿就不認爲他們能還得起。
而且很有可能,程時匯的欠債不指牽扯銀兩,還真如討債人說的,他還把親閨女程元珠給抵了出去。
這樣事情一下就複雜了起來,攤上這樣的極品親戚,程元卿一家人想放開不管也不行了。
因爲如果任由程時匯這麼胡作非爲,他自己家破人亡先不提,要真把老屋給拋出去了,那大竇氏和程老爺子以後住哪。
再怎麼說,那也是程時年的親爹親孃,他怎麼也不會不管他們。
就像之前程元卿一家人說的,他們能不管程時匯不管小竇氏,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程老爺子和大竇氏過得苦哈哈的。
這樣,他們的心裡上都過不去。
另一個促使他們插手的原因,就是程元珠了。
雖然說程元珠和程元卿、程元月姐妹倆的感情一向不好,可是一家人一個屋檐下生活這麼多年了,在秦氏的眼裡,程元珠還是個孩子。
而且對於被抵債這件事,程元珠其實也是很無辜的,秦氏就更加同情她了。
秦氏自己只生了兩個女兒,所以也格外體諒女兒家的不容易,要讓她看著程元珠因爲個不著調的親爹,被討債的帶走不知道賣到什麼地方去,秦氏怎麼也做不出來。
基於這些種種越來越不著邊的行徑,他們一家人還真得插手不行了。
“元卿,你看這事到現在該咋辦?”程時年有些無可奈何的向小閨女求助。
這麼長時間以來,程元卿一次次的展露出不屬於她這個年齡見識的智慧,家裡的人不知不覺都把她也看成了半個主心骨和智囊團。
再加上程時匯賭債的事,也是程元卿找人查出來的,程時年覺得沒必要在這孩子面前給她大伯遮醜了。
“這還用問嗎爹,我看咱們現在、立刻、馬上就得去找我爺說清楚這事,該想辦法想辦法,該湊銀子湊銀子,這麼多債務,我爺肯定是幫大伯還不起了,這些恐怕還得咱們幫著想辦法。”
“可不是,這事啊你大伯辦的也忒過分了,把老爺子的地都賣了,你爺要是知道這事,恐怕都能讓他氣背過去。”程時年恨鐵不成的攥著拳頭說道。
“事情已經這樣了,咱要是幫大伯遮掩過去纔是害了他。”
“嗯,你說的沒錯,是不能幫著他你爺。”
“那明天我就和爹爹再去一趟老屋吧,我陪您去和我爺說,到時候咱家替大伯還了多少銀子,也得讓大伯寫個借條。”
程時年和秦氏知道程時匯爲了還賭債,都答應債主們把親閨女給抵出去了,那欠的債一定是不少又著急還的高利貸。
這樣的事他也敢辦也確實匪夷所思,爲了保證不白給程時匯還債,也能讓他時刻有個被督促的物什,夫妻兩個都認爲讓程時匯寫個欠條沒什麼。
就是平頭百姓家借銀子都得寫呢,更何況他這一筆錢欠的還不少。
“好,你說咋整咱們就咋整。”程時年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明天去老宅,我倒要問問他這個喪天良的怎麼迷了心迷了眼,竟然把閨女往火坑裡推。”秦氏怒不可遏的說道。
程元卿見秦氏還再替程元珠抱不平和生氣,就覺得程元珠對秦氏這個嬸孃還真是有些不孝。
不管咋說,秦氏作爲一個長輩,已經夠好的了。
她忍不住說道:“阿孃你爲元珠堂姐擔心,可大伯和大伯孃指不定心裡壓根不著急,畢竟在他們眼裡,我和我姐都是賠錢貨,早賣了早好,這回賣不著我們了,他可不就是賣我元珠姐了。”
聽著程元卿話裡有些責怪的味道,秦氏一愣,隨即說道:“你大伯和大伯母也是不該!唉!造孽!我也就是可憐元珠這孩子無辜罷了,大人再怎麼樣,也不能糟踐孩子。當初他們那樣說你們,娘心裡也跟劃刀子似的疼。”秦氏捂著心口說道。
程元卿和程元月姐妹並沒有責怪秦氏的意思,見秦氏想起以前的傷心事,忙一左一右的拉著阿孃。
母女三個又不約而同的想起在老屋生活的日子,眼底都有酸澀。
程時年看著心裡更不是滋味,他也知道一家人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他們現在手裡好不容易攢下些銀子,孩子們還這樣小,以後有的花頭。可是因爲自己大哥程時匯的不著邊際,他們又得把錢拿出來替程時匯還債了。
而他們一心相幫的程時匯呢,他和他媳婦小竇氏又從來沒有把秦氏母女三個放在眼裡好好待過,就這樣秦氏和孩子們還願意幫他們,程時年真的覺得很感動,也對不起她們。
“好了,你們別難受了,這事咱們也就是儘儘人事。不然我們還能坐視不管了不成?”程時年無奈的說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咱們能盡多少理盡多少力,旁的倒是不爲,就爲了個自己的心!”程時年和秦氏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之後,一家人便早早吃了飯歇息。
第二天一早,程時年和秦氏便待上三個孩子直奔老屋。
原本這天倒也沒打算待上小柳枝去,不過秦氏不放心留他一個小孩在家看門,索性一家人就齊齊出門了。
對於這點,程元卿倒是很贊同的。
憑什麼因爲大竇氏和程老爺子反對、不贊同他們收養小柳枝,他們一家人便對小柳枝藏藏掖掖的。
這對小柳枝根本就很不公平!
其實只要程時年和秦氏把主意拿正了,認定柳枝就是他們的兒子,那別人的話和他們一家人又有什麼相干?
就應該有事沒事的多領著柳枝在他們面前晃悠晃悠,見得多了,也自然而然的認了這個帳!省的有的有心人總是惦記程時年膝下沒兒子,打她們一家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