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來到綠姑面前,鳳眼清凌凌的看著她,聲音清冷的道:“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一己私欲,害了先前大理寺一百多條人命?”
綠姑一噎,隨即兇巴巴的瞪著圓圓大罵:“要不是你們把他們關(guān)起來,他們又怎么會死?歸根究底,還是你們的錯。”
“你一把年紀都白活了不成,”圓圓也毫不示弱的看著她:“這樣強詞奪理,明知道他們死的冤屈,你說這話,對得起死去的族人嗎?”
這個綠姑年輕的時候,一手劍法就很有名,也曾夫妻恩愛,可是在自己男人有了別的女人和她合離后,性情變得越發(fā)古怪。
可是又因為她的劍法和聲望,讓她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她不是喜歡周旗旗和趙友辛在一起,而是覺得楚明睿讓他們合離,這是棒打鴛鴦。
圓圓覺得要是楚明睿真的和他們起沖突了,這要是山上的老怪物真的下山來尋仇,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旗旗看見綠姑被圓圓說的愣在那,趕緊上前拉著她的衣袖哭喊:“綠姑,先前的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都是醇親王府陷害我們的,我既然已經(jīng)嫁給夫君,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綠姑揮手就掙脫了她的手,隨即給了她一巴掌,怒道:“你也不是好東西,拖著友辛他去死都沒事,為什么要牽連到別人,那三十多個年輕人死的太冤了。”
“都是我的錯,”周旗旗認錯很順溜,一臉內(nèi)疚的哭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醇親王府的人會這么狠,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就想著自己將功折罪,這才讓人去清平鎮(zhèn)的,在我心里,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啊……”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對于認錯更是很順溜。
先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安慶王府的四小姐,養(yǎng)在嫡母名下,這也算是自視甚高,可是昨兒她讓人去給安親王世子送信,想著周明昊看在自己嫡母的面上,也來見自己一面,或者把自己撈出去。
哪里知道,周明昊這個混賬,直接讓人來說什么“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你既然做錯了,就好好反省吧。”
周旗旗不想死,現(xiàn)在只能攀著他們這些人,拒不承認自己做下的錯事。
綠姑心里也不相信周旗旗會這么無情無義,相信她是被人給陷害了,兇狠的盯著圓圓道:“她是我們趙家的媳婦,自然有我們帶回去管教,既然你們都說了先前不是你們下手,那我們就把他們帶回去安葬,這件事就此了解,你們把人都給我們放了。”
楚明睿皺眉,今兒他也算是看見了無理取鬧的潑婦,擔心自己的媳婦受委屈,想要開口的時候,圓圓鳳眼清澈的看了他一眼,帶著點安撫的意思。
圓圓覺得讓楚明睿和這暴躁的大娘說話太委屈了,雖然這綠姑說話很嗆人,渾身也是氣勢十足,可是她有把握自己能讓周旗旗露出馬腳。
最重要的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的后面,有人在做推手,似乎想讓明睿殺人,借此把這件事鬧大一樣。
因此,圓圓毫不示弱的看著綠姑道:“放人可以,可是趙友辛和周旗旗兩人,不顧江湖道義,竟然敢?guī)巳デ迤芥?zhèn)對著我弟弟下手,這件事你們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是不是?”
周旗旗見綠姑他們都不說話,生怕自己被關(guān)進牢房,咬了咬唇,一臉委屈的道:“你弟弟不是什么事也沒有嗎?至于這么咄咄逼人嗎?”
圓圓鳳眼犀利如刀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要是我弟弟有個什么,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旗旗渾身打了個哆嗦,這一刻,她被她的眼神所攝,似乎感受到了死亡。
綠姑他們都愣了一下,他們都是有功夫的人,這自有一股氣勢,卻沒料到這嬌滴滴的小媳婦不僅能受的住,而且還能散發(fā)出這氣勢,真是人不可貌相。
圓圓見他們都愣住,瞬間一笑,鳳眼里的笑意仿佛春暖花開:“要不,讓他們夫妻見一面,商量出這件事到底誰出來領(lǐng)罰,坐三年牢。”
綠姑皺眉,很不滿的瞪著圓圓道:“這也太久了,你們……”
邊上的趙老漢上前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閉嘴,隨即對圓圓一抱拳,一臉坦蕩的道:“那就勞煩夫人讓他們夫婦見一面。”
圓圓點了點頭,讓人帶著周旗旗去了房間,那邊讓人去把趙友辛也從牢房里帶出來。
她自然不是為了讓他們夫婦好好說說話,而是為了在邊上的房間聽他們說什么,讓他們知道周旗旗的真面目。
綠姑先前的眼神是很不屑的看著圓圓,很不客氣的冷哼:“偷偷摸摸的,做人就要坦蕩蕩,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說清楚。”
圓圓看著她鳳眼一瞇,隨即笑了笑:“要是你們聽了后,覺得自己護著的人是對的,他們擄走我弟弟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不用他們坐牢,你們覺得怎么樣?”
“好,”趙老漢搶在綠姑面前一口應(yīng)下,隨即帶著點警告的看了綠姑一眼,沉著臉道:“趙姐,現(xiàn)在起請您先別說話。”
綠姑臉色一滯,隨即坐下不說話。
很快,另一邊就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這房間的墻壁只是用木板隔出來的,看著不明顯,其實可以聽得很清楚。
先是趙友辛和周旗旗激動的互訴衷情,男的柔聲細語的說著:“旗旗,我想你,你沒事就好。”
女的就嬌滴滴的說著:“辛哥,我嚇死了,還好你沒事。”
兩人膩歪了一會,周旗旗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害怕和委屈:“辛哥,要是被他們知道去清平鎮(zhèn)的是我的主意,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真的好害怕啊,世子嫌棄我,娘又遠在天邊……”
男人的聲音帶著抑郁的憤怒:“他們實在太過分了,你別怕,我會說這件事是我的主意。”
“辛哥你待我真好。”周旗旗聽到他這話,心里滿意極了,眼珠一轉(zhuǎn),又嬌滴滴的開口:“你放心,這邊你的叔伯他們不會不管你的,到時候我也會求我娘來救你的。”
趙友辛絲毫不覺的她這樣說有什么不對,點頭附和:“你回家去等我。”
想到她先前和護衛(wèi)在床上翻滾的樣子,心里到底是怕有一就有二,沉聲道:“安慶王府不一定安全,要不你就去綠姑家等我?”
周旗旗嘴角抽了抽,他先前帶著自己去過綠姑家,她開了家繡鋪,里面都是女的,自己才不要看著一堆女人,卻沒有反駁,低聲應(yīng)下。
不知什么時候走出去的淺淺悄悄的走了進來,對圓圓挑眉一笑。
圓圓這才松了口氣,也不嫌棄對面的兩人還在膩歪了。
這邊,趙家的人臉色都不大好看,覺得趙友辛被女人給迷得不像話,不過也沒說什么,反而是覺得這樣的話,自己護著他們是對的,世子他們也不能計較他們擄走小孩子的事情,趙友辛就不用坐牢了。
可是他們闖了大禍,等下還是讓他們回山,好好修生養(yǎng)性,免得再出這禍事。
……
約莫一盞茶后,門口就有人進來,押著趙友辛離開了。
隨即,繡春領(lǐng)著給周旗旗管賬的賬房進來,趾高氣揚的道:“趕緊的,說完就喊我。”
周旗旗看見繡春離開了,這才皺眉看著賬房道:“阿杰,你來做什么?”
“小姐,我這是收到了王妃給您的信,這才趕緊給您送來。”賬房把一封信遞給她,順勢握住她的手,眼神多情的看著她道:“你沒事就好,真是擔心死我了,世子還盤敲側(cè)擊,想要知道王妃是不是讓你來收賬,不過您放心,不該說的,我什么也沒說。”
周旗旗這幾天真的是擔驚受怕,悔不當初,早知道在京城的日子這么難,她才不會想不開的來到這,此時面對著他斯文多情的神色,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抱著他的腰哽咽:“幸好有你在幫我,等過幾天,我們盡快的回去,再也不要在京城這鬼地方了。”
只要自己回到封地,還是可以繼續(xù)過美酒佳肴,美男相伴的日子。
賬房雙手摟著她,語氣里帶著點醋意:“那小姐還會帶著姑爺回去嗎?”
“別說那個沒用的東西,”女人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嫌棄:“我會把他盡快打發(fā)了,早知道他只會拖累我,我絕不會讓他做我的男人。”
圓圓看見綠姑他們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難看,現(xiàn)在就像是烏云罩頂一樣,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好極了,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她真恨不能站在綠姑面前大笑。
原來,自己的快樂真的是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嗎?
賬房似乎松了口氣:“那就好,要是姑爺還跟著小姐,我可不想再陪小姐了,免得像阿武那樣丟了性命。”
周旗旗尋的這阿杰和阿武,阿杰白皙俊俏,渾身帶著書卷氣;阿武卻是小麥色的肌膚,健壯的身體,也有別樣的俊朗,反正都比趙友辛這個粗人好看。
她想起阿武,也有點心疼:“哎,都怪那個混賬,本來還以為他們這些蠢貨能有點用。”
“小姐,開弓沒有回頭箭,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人也給弄死了,這樣您就不用怕被他們知道上次死的三十幾個人和你有關(guān)系,您說是不是?”
哪怕是隔著衣裳,賬房靈活的手,也讓周旗旗意亂情迷。
她的聲音格外的嬌媚:“我也這樣想過,等出去后,我會找郡主說一聲,看看她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綠姑真的聽不下去了,覺得自己渾身都是怒火,起身就快速的出門,繞到隔壁抬腳就踢開門,一腳踢開賬房,抓著周旗旗的頭發(fā)就是啪啪啪的幾個耳光,破口大罵:“**,你滿口花言巧語,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間,這么多條人命,就毀在你的手里,我要殺了你,為他們這些無辜冤死的人報仇。”
楚明睿也和圓圓過來,看著圓圓臉上的笑意,心里卻很郁悶,因為這賬房的出現(xiàn),是安親王世子周明昊的主意,這讓他心里怎么可能高興的起來。
周旗旗還真的沒想到他們這么奸詐,其實要不是賬房先前溫柔小意的哄她,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很厲害,在這里說這種話。
現(xiàn)在她明白過來是陷阱,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渾身也被打,疼的她忍不住哀嚎:“救命,世子救我,我是安慶王府的四小姐,我要是死在這里,王妃絕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