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醫(yī)香 217 落幕
樓上各大家族或觀望,或冷笑,不一而足。
而樓下則是已經(jīng)鬧翻天了,吵吵嚷嚷的,極為鬧騰。
“這怎么還不開始?”
“哪里能那么快開始,當(dāng)然是要吊足我們的胃口了。”
“不會吧,那小婦人真的以為自己的戲曲是驚世之作不成?就算是寧老的戲曲,也沒有讓人等這么久的先例。這個小婦人倒好,戲曲沒看到好不好,名堂倒是不少?!?
“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那個小婦人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蘇白的妻子?你說蘇家三爺?shù)钠拮?,耍點名堂怎么了?”
“也不知道蘇三爺怎么就娶了這么一個妻子……”
……
各種聲音嘈嘈雜雜的,幾乎都是譴責(zé)安言的,一個個面上皆是不耐煩的神色。反正他們也不是真的為了來看什么絕世戲曲的,他們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一個個都在等著,想看蘇家三夫人輸了之后,會如何收場。
安言站到窗口處,往下看去,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安言眸光轉(zhuǎn)動,在樓梯處搜尋著,很快就看到了白平的身影。只見白平此刻正睜著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這里,生怕錯過自己的任何一個動作一般??吹桨灼竭@么緊張認(rèn)真的模樣,安言無奈的笑笑。她這個表情就是心眼實,有的時候交代他的事情,他真的是能夠照著一字不漏的坐下來,倒是讓她不大好意思了。
白平看到安言終于是看到了自己這邊,頓時舒了一口氣。他此刻是既緊張又興奮,瞧著外面的動靜,他的面色都有些發(fā)紅了,給激動的。
等會白蛇傳上演會如何?
安言看著他激動得模樣,就將手舉起來,利落的往下一切。
終于是等到了這個手勢,白平瞬間轉(zhuǎn)身,抬腿就往后院跑去。那速度,快得可謂就是眨眼之間的功夫了。
安言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再去看白平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那一角白色衣角在轉(zhuǎn)角處閃過。
在大家等得即將不耐煩的時候,一陣旋律緩緩傳來,帶著說不出的韻味,令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想要聽得更清晰一些。
眾人循著旋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群身著戲服的人來到了臺下。
“她們身上的衣服都好漂亮,滿滿的都是驚艷?!辈坏貌徽f,清新脫俗的戲服一出場,無論是白素貞的白衣還是小青的青衣,都是極為美麗的,瞬間讓眾人眼前一亮。
“莫名的,我很是有些期待了。”
“雖然不知道戲演得如何,但是這歌曲卻是極為動聽?!?
“不過可惜,有曲無詞,有些不夠完美?!?
伴隨著千年等一回的優(yōu)美旋律,扮演白素貞的小嬋緩緩上臺,而負(fù)責(zé)奏樂的其它成員也是各就各位,做好了所有準(zhǔn)備。
小嬋一步一步的往戲臺上走,姿態(tài)優(yōu)雅,步步生蓮。
一瞬間,所有人幾乎都看癡了去。
那女子,白衣如雪,明眸皓齒,容貌雖不傾城,卻也在此刻展現(xiàn)出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麗來。
當(dāng)那白衣女子的腳登上戲臺的一剎那,曲樂聲起,不再是簡單的旋律,而是有了優(yōu)美的歌詞附和。
“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只為這一句,啊哈斷腸也無怨?!?
這樂曲的演奏方式和秦國南下的演奏有些不同,安言采取了多重奏的形式,讓一首樂曲顯得更加層次分明,卻又回音裊裊。
這一刻,眾人心中的輕視之心收起了幾分。雖然戲還未開演,但是這一曲千年等一回,卻是有著幾分先聲奪人的氣魄來。
伴隨著那取悅,小嬋在戲臺上翩翩起舞。戲還未開演,卻是已經(jīng)先讓人醉上三分。
雅間,寧家。
寧老頭猛然站起身來,雙手扣在窗沿上,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戲臺上的女子身上,更是忍不住低低說道:“不論如何,只這一開場就讓我先服上三分。”
寧楓依然安坐,眸光也是落在戲臺之上,目光之中滿是溢彩。這首歌曲,很得他的心,讓他從靈魂深處生出一種動容的觸覺來。
雅間,銀家。
“倒是有幾分手段?!痹谀乔甑纫换仨懫饋淼臅r候,銀老夫人就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此刻一雙渾濁的眼中滿是精芒。
“祖母?”銀紫芙看著老夫人難得表露在面上的神色,關(guān)切的喊了一句。
“紫芙,這個蘇家三夫人果然不簡單,還真有幾分門道。果然能夠讓你這般狼狽的女子,豈非是一般人?!便y老夫人有些感慨的說著,但眼底深處卻是閃爍著滿滿的冷酷。
聽到這話,銀紫芙瞬間低下了頭去,對于這件事情她心頭始終是有著疙瘩的。一出生,她的人生就順?biāo)鞜o比,誰知道卻是在安言的手上栽了一個大跟頭。要她服氣,如何可能?
“冷靜,無論任何時候你都要有一顆冷靜的心?!?
看到銀紫芙有些失落的目光,銀老夫人猛然喝道。
銀紫芙瞬間清醒,目光驚詫的看向銀老夫人。卻只看到老夫人那雙渾濁的眼中滿是波濤洶涌,不停的翻滾著。
“且讓她得意一會,到時候自有她哭的時候?!便y老夫人一字一句冷酷的說著,眼眸微微瞇著,泄露出了縷縷的精芒來。
而同一時間在蘇家所在的雅間內(nèi),安言和蘇老太太兩人一起站在窗戶邊上往下看去。而蘇家以。而蘇家以及白家的那群小蘿卜頭,一個個的皆是被抱到了桌子上,此時正興奮的在桌子上又跳又叫著,簡直將這里當(dāng)成游樂場了,玩鬧得不亦樂乎。
“原先在家中就覺得很好聽了,誰知道如今到了這里,卻發(fā)現(xiàn)更加好聽了?!碧K老太太不遺余力的夸贊著。
“好戲馬上就要開演了?!卑惭晕⑿χ_口,目光所及處,戲臺上果然已經(jīng)開戲。
小嬋退場,換上的是兩個小童和一個獵戶。正在上演的正是白蛇傳的第一步,乃是許仙好心救下小蛇,就此結(jié)下一段善緣。
起先,臺下還會傳來一道又一道的抽氣聲,再到后面,眾人皆是聚精會神,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畫面,顯然早已入迷。
劇情緩緩離開,伴隨著那經(jīng)典的旋律,安言仿佛看到了那白衣蹁躚的美麗蛇妖緩緩走入塵世,去償還她的恩情,去經(jīng)歷她的情劫。
遇到青蛇,經(jīng)歷雙蛇斗法,一直到姐妹相伴找尋當(dāng)年的小牧童。
當(dāng)在許仙身上看到他的曾經(jīng)小牧童的時候,當(dāng)那首渡情想起的時候,第一幕戲進(jìn)入了**也進(jìn)入了尾聲。白素貞不負(fù)苦心,終于尋到許仙。
“……春雨如酒,柳如煙。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隨著這首渡情的結(jié)束,白蛇傳的第一幕戲也是拉下了帷幕。
明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好一會了,但是現(xiàn)場卻是一片安靜,沒有人反應(yīng)過來。
安言眉眼彎彎的往下面看去,和白平目光對上,她笑著點頭。白平立刻對著安言比了一個手握拳頭的動作,讓她放心,一切交給他吧。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終于,大家反應(yīng)了過來,現(xiàn)場爆發(fā)了最驚天動地的掌聲來。樓下的所有觀眾全部站起了身來,不停的鼓掌,面色漲紅。一個有一個好字從那些觀眾的口中吐出,瞬間一個又一個好字在好戲茶館之中匯聚成一股贊美的海洋來,幾乎要掀翻好戲茶館的屋頂。
“好,太精彩了。”
“繼續(xù),繼續(xù)啊?!?
“再演一幕吧。”
“經(jīng)常,如此精彩。”
“白素貞,白素貞……”
“許仙,許仙……”
“千年等一回……”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一瞬間,叫好聲,呼喝聲,唱曲聲,此起彼伏,經(jīng)久不絕。
這一瞬間,整個好戲茶館都沸騰了,為了這個傳奇的人妖故事而沸騰了。一個個都激動不已,不停的高舉雙手,喊著他們喜歡的角色的名字。
“這些人真瘋狂。”蘇老太太摸了摸鼻子,有些驚嘆的說道。
“我也沒有想到?!卑惭钥粗旅婺寝Z動得幾乎要爆炸的場面,也是有些晃神。她對白蛇傳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個可是經(jīng)典之中的經(jīng)典,不怕沒人喜歡。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肯定會受歡迎,但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般受歡迎。
“聽說你接下來的每一幕戲都準(zhǔn)備要在即將開業(yè)的酒樓里上演?”蘇老太太轉(zhuǎn)頭問著,眼睛微微瞇著,面上滿是笑容。
“是啊,初來乍到的,當(dāng)然要找到法子來吸引大家了?!卑惭钥|了縷耳后的碎發(fā),清淺的回著。
“那到時候一定要給老太太我留個固定的雅間啊?!碧K老太太得到安言肯定的答案后,立刻眉開眼笑的先預(yù)定下了一個雅間。
安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這動作是不是也太快了。不過看到老太太高興,安言心中也是愉悅的,遂笑著回道:“自然的,我回去就讓白平和沈沉在二樓修一間至尊雅間,獨(dú)一無二的,獨(dú)屬于婆婆的。常年只為婆婆而開放,隨時恭候。”
聽到安言這話,蘇老太太瞬間覺得自己全身都舒坦了,從腳底板到頭發(fā)頂,真真是身心舒泰。
“錦繡啊,你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這下蘇老太太真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了,心里歡樂的想著以后入住至尊雅間的場面,怎么想怎么美。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且聽我說兩句話?!?
這時,耳邊先是傳來一聲重重的敲鑼聲,當(dāng)樓下稍微安靜一些的時候,跟著響起的就是白平的聲音了。
現(xiàn)場倒是沒有那么多嘈雜了,但是也不會絕對的安靜。不過這樣已經(jīng)很足夠了,白平大聲講話,現(xiàn)場的人大致都能聽到了。
眾人仰頭望著白平,翹首以待,看他會說出何話來。毫無疑問的,等下說的話肯定是和剛才上演的那出戲有關(guān)。
“諸位覺得今天的這出白蛇傳如何?”白平的嗓門還是挺大的,安言聽了忍不住莞爾。
“好,是我這輩子看過最好看的。人美曲美戲美?!?
白蛇傳的故事在如今大多古板恪守的戲本子下,顯得是如此的另類,又是如此的出類拔萃。
白平才一開口,立刻得到了無數(shù)的贊美。
“那么,大家還想不想接著看下面的故事?”白平再接再厲,面上帶著笑容,一副誘惑的模樣。
“想!”這次是整齊劃一的回答,在白平的問題落下的瞬間,幾乎沒有停頓的就得到了大家這般一致的回答。
聽到這個答案,白平一雙眼睛彎了彎,面上笑意越發(fā)分明了。
“那么,三天后,請大家光臨白氏酒樓繼續(xù)看。”
白平的話語落下的瞬間,場面卻是有著片刻的安靜。
“白氏酒樓?有這家酒樓?”
“我也沒有聽說過?!?
“管它聽沒聽過,我就想知道白氏酒樓在哪里就行了。”
“是啊,白氏酒樓在哪里呢,我還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
白平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后,就清聲說道:“白氏酒樓還在籌備當(dāng)中,三天之后準(zhǔn)時開業(yè)。白氏酒樓專注于經(jīng)營各種美酒,主打竹葉青。三天后正式開業(yè),歡迎大家準(zhǔn)時光臨。地址就在銀家大酒樓的對面,白氏酒樓隨時恭候您的光臨?!?
這番話被白平陰陽頓挫的說出來,倒是勾起了眾人無數(shù)的好奇心來。
砰!
在白平的話語落下的時候,樓下的人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反應(yīng),樓上銀家的雅間內(nèi),銀老夫人卻是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這一下下去,整張桌子都狠狠的震動了一下,桌子的杯盤更是搖晃了好幾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來。
“祖母……”
銀紫芙驚呼,她何曾見過銀老夫人這般失態(tài)的時候。
“混賬東西,這般是在挑釁我們銀家的威嚴(yán)嗎?”銀老夫人一雙眼眸寒光凜凜,就那般如刀子般落在白平身上。
“孫女定然會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的,三天后開業(yè),一個月后關(guān)門!”銀紫芙恨聲說道,眉目之間滿是煞氣。
原本極為不悅的銀老夫人在聽到銀紫芙的話之后,陰沉如水的面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但依然很憤怒。
“這件事情隨時和我匯報進(jìn)展。”銀老夫人對白氏酒樓也頗為傷心,總覺得這么大陣仗搞下來,怕是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她最討厭的就是無法掌控的東西了,絕對不可能讓白氏酒樓大搖大擺的在自家酒樓對面開著。
“是。”
銀紫芙自然是乖巧的應(yīng)下了,平靜許久的眼眸,終于是再次掀起了驚天波瀾。
只是在應(yīng)下的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之中閃過了李玉竹那芝蘭玉樹的身姿。她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有些許緊張,他會因此厭惡自己嗎?
只是,她也沒有退路,她已經(jīng)讓祖母失望一次了。若是再讓祖母失望的話,也許就會被祖母放棄的。
樓下,白平真的是將一生的口才都花在了今天,不斷的介紹著白氏酒樓。僅僅是靠一張嘴,就已經(jīng)在眾人面前緩緩勾勒出了一副酒樓的設(shè)想圖來。眾人雖然還沒見過,但心中已經(jīng)生出幾分向往來。
整個過程中,白平的重心都在酒樓的介紹上。而對于白蛇傳,幾乎是只字未提。實在是白蛇傳根本不用做宣傳,就已經(jīng)讓在座的所有人為之而瘋狂了。
安言看著下面白平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勾起了嘴角。下一件事情,就是將白氏酒樓開好以此帶動白家的全部產(chǎn)業(yè)發(fā)展。
扣扣
“老頭子我打擾一下,不知道是否可以進(jìn)來?”
寧老站在蘇家的雅間外,此刻顯得極為老實,再也沒有初時的自傲了。在看過白蛇傳之后,他除了折服還是折服。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當(dāng)真是服了。
安言意外的挑了挑眉梢,這個老頭子不會真的過來給她斟茶道歉吧?這她可是不好受,對方好歹是一介長輩。
而且這件事情上她也有不妥之處,本來不至于鬧成這樣的。如今這般,對寧老以及好戲茶館的名聲也是有些妨礙的。這件事情整體說來,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在剛才,寧老還很為她著想的要取消今天的賭約。而她卻是抱著免費(fèi)打廣告的心里,將這個賭約堅持了下來。
“那寧老頭就是欠收拾,暫時不用理會他,讓他在外面吹會風(fēng),清醒清醒才是?!碧K老太太聽到寧老頭的聲音,頓時幸災(zāi)樂禍的在一邊勸說著。
安言很無奈,老太太你是蘇家的老太太啊,怎么可以說出這么孩子氣的話呢,她幾乎要淚流滿面了。
“婆婆,讓寧老進(jìn)來吧,這件事情上我也有錯?!?
蘇老太太很是意外的看了安言一眼,雖然心中疑惑安言錯在哪里。不過她素來對于安言的話語和行為都極為推崇,突進(jìn)聽到安言這般說了。沒等安言動作,蘇老太太就已經(jīng)動作流利的過去將門打開。
一打開門,看到寧老頭那張臉,蘇老太太就想起了曾經(jīng)被拒絕觀看戲本子的舊恨來,瞬間哼了一聲,傲嬌的轉(zhuǎn)身走到安言身邊。
寧老低眉順眼的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依然淡然如風(fēng)的寧楓。
一進(jìn)來,寧老就對著安言彎腰行了一個大禮,由衷的說道:“這回是老頭子我有眼無珠,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誤會了三夫人,是老頭我的不是啊?!?
安言有些措手不及,沒有想到寧老這般看得開,竟然直接就認(rèn)錯了。
蘇老太太也是極為驚訝,一雙眼眸在寧老身上轉(zhuǎn)啊轉(zhuǎn)啊的,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寧老頭,你說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詭計?”
寧老聽到這話,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個死老太太,就知道她說不出好話來。
寧老決定忍她,他還有求于那老太太的兒媳婦呢,可是不能將關(guān)系搞僵了。于是,對于蘇老太太的懷疑,寧老無動于衷,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
“以為裝作沒聽見就可以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表明你心虛,說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來了,長成你這樣,絕對是不安好心?!?
忍她!可是忍不住了呢?那么,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死老太婆,你說完沒有?”
“哎呀,怎么的,你是想要打架還是吵架呢?”蘇老太太瞬間跟打了雞血一般,非常激動。她可是不怕,不管是吵架還是打架,那可都是她的強(qiáng)項啊。
“好男不和女斗?!睂幚蠈挻蟮男鋽[一蕩,雙手負(fù)于身后,一副不屑于和蘇老太太較真的樣子。
“哼,長得就不像是好人?!碧K老太太嘟囔了一句,倒是沒在繼續(xù)為難寧老了。
但是,寧老此刻心中卻是淚流滿面。他容易嗎?他長這樣有錯嗎?一副好好的容貌,怎么就不安好心,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寧老此刻很有一種將蘇老太太腦袋打開的沖動,他真的很好奇里面究竟都裝什么東西,怎么就這般不受待見呢?
安言看得兩個人一副吵得不可開交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這兩個人,歲數(shù)加起來都過一百了,結(jié)果行為卻是這般的幼稚,實在是像極了爭吵的一對孩子。
“寧老不用在意,這次的賭約我可是占了大便宜的,為白氏酒樓做了一番大宣傳的?!?
剛才在寧老行禮的時候,安言已經(jīng)下意識的側(cè)了側(cè)身子,避過了這樣一個大禮。
“愿賭服輸,我寧老還是輸?shù)闷鸬??!睂幚险f完這話之后,就丟給寧楓一個眼神。
寧楓接收到這個眼神,忙從寧老身后走出來,幾步就到桌子邊,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過來。
看到這兩人的動作,安言瞬間就猜測出了寧老的意思了。
“寧老不可,你這樣做豈不是折煞小輩我了?”安言連忙阻止,這實在是沒必要,這個賭約總的說來,她還要感謝寧老呢。最重要的是,寧老心腸并不壞。
“不行,這可是不行,我老頭子輸了就是輸了。你可是不能欺負(fù)我年紀(jì)大,就不接受我的道歉?!睂幚系墓虉?zhí)勁又上來了,接過寧楓手里的茶,不等安言反應(yīng)就彎腰將茶奉給了安言。
安言眼角一跳,有些無奈,但看著寧老面上一副你要是不喝,我就一直這樣的模樣。她只好接過,淺淺的喝了一口。
看到安言將那杯茶喝下,寧老才算是放下心來。他瞬間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小心開口說道:“是這樣的,不知道那個白蛇傳的戲本子……”
“不行?!?
寧老的話還沒有說完,蘇老太太就一口給拒絕了,面上一副正義凜然的神色,看得寧老一陣牙癢癢。
這個死老太太,實在是太記仇了,不就是當(dāng)初自己戲本子沒有立刻答應(yīng)給她嘛,至于念到現(xiàn)在嗎?
寧老不看蘇老太太,轉(zhuǎn)頭眼巴巴的望著安言。
安言也很無奈,撇開頭去,當(dāng)做沒看見。
寧老那個恨啊,知道要是不解決蘇老太太,估計就別想提早看到白蛇傳的戲本子,也別想要探究白蛇傳的來源和內(nèi)容了。
寧老狠狠的給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設(shè)后,面色稍微正常一些了,就轉(zhuǎn)頭看向蘇老太太,打算說一些好話。
所謂小人不人則亂大謀,為了能夠看到那驚艷非常的白蛇傳,如今受一點委屈就算是了。
但是,即便抱著這樣堅定的信念,在看蘇老太太那得意洋洋的面容,他還是變啞巴了。
蘇老太太正激動呢,等著那老頭子來給自己說好話呢,沒想到人家就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一副她沒得救的樣子,轉(zhuǎn)開頭去了。
蘇老太太傻眼了,“你不想要看戲本子了?”
不像啊,寧老頭對戲曲的執(zhí)著她還是很清楚的,不像是這么輕易放棄的人???難道是自己逼得狠了?蘇老太太默默的在心中檢討起了自己來。
“要啊,你肯嗎?”寧老翻了個白眼,隨口問道。
“當(dāng)然不肯啊。”蘇老太太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誰讓你當(dāng)初不肯給我看呢。
一邊的安言聽著兩人這般幼稚的對話,忍不住嘴角抽搐。
“哼,我回去冷靜一下。”寧老轉(zhuǎn)過身就走了,寧楓看了安言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蘇老太太有些郁悶的抱怨著,“那個老家伙真是太沒有毅力了,他只要再多呆一會,多說兩句話,我就會大發(fā)好心的答應(yīng)他了。沒想到,他自己不爭氣。哼,活該他看不到?!?
蘇老太太恨恨的說完,轉(zhuǎn)身卻是去招呼桌子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幾個小家伙,準(zhǔn)備要打造回府了。
孩子太多,小青哥最小,蘇老太太高興的抱著,而其它的加上二爺家的兩個孩子,一共還有五個孩子,則是自己走了。不過離開雅間前,安言也是千交代萬囑咐,一定要跟緊大人。要是走丟的話,很容易被狼外婆抓走的。小孩子們一聽,頓時唬了一跳,一個個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自己把自己給弄丟了一般。
蘇老太太心情原本不錯的,看著懷里粉白粉白的小糯米,大步的走在前面,率先出了雅間。
“這不是銀家老夫人嗎?好氣派啊,瞧瞧這陣仗?!?
安言還沒踏出雅間呢,就聽到蘇老太太不太爽的聲音幽幽傳來。
安言郁悶了,一種又?jǐn)偵鲜碌母杏X油然而生……
安言連忙快步出了雅間,就看到從里側(cè)走過來一路人馬。為首的是一個老夫人和一個年輕的小婦人,那小婦人安言也認(rèn)識,竟然是銀紫芙。再聯(lián)系剛才聽到的蘇老太太帶刺的話語,安言就知道眼前這個看著就不好相處的老太太肯定就是銀家老夫人了。
據(jù)說這個銀老夫人很不簡單,很多事情背后都有其的影子。就像當(dāng)年白家失去皇商的資格,以及白家沒落的過程,據(jù)說都有這位老夫人的影子。安言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審視的看向銀老夫人。
而那銀老夫人也很敏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安言審視的目光,猛然轉(zhuǎn)過頭來。
兩人目光相對,無言的擦出幾縷鋒芒來。
銀老夫人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帶著倒鉤一般,被她盯著,隱隱的都能夠感覺到從腳底板升起的涼氣。
安言的目光則是清亮凌厲的,落在銀老夫人的身上,多了幾分坦蕩的味道。
“年輕人想要創(chuàng)造出一番事業(yè)是好事,但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不好了。到時候,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這話已經(jīng)有些嚴(yán)重了,帶著濃重的警告了。
安言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邊的蘇老太太首先就忍不住了,跳出來對著銀老夫人劈頭蓋臉的就罵道:“還說年輕人,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shù)了,都快要入土的人了,還管著管那,也不擔(dān)心有損陰德,早早的去見閻王?!?
好吧,安言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家婆婆的嘴還是蠻毒的。
你看,銀老夫人一張臉已經(jīng)憤怒的成豬肝色了。要說其它事情,她還能夠維持面上的從容之色。但是說她有損陰德,咒她早死,她實在忍不住了。
銀老夫人的目光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安言和蘇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來,“果然是不能和你比啊,這心胸寬廣的,我只能羨慕得份了。看你們這架勢,說不定將來我們銀家也能娶進(jìn)來好些個白家女呢?!?
銀老夫人的話語落下,蘇老太太面色就是狠狠一變,第一時間轉(zhuǎn)頭去看安言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一切正常,不禁暗中呼出一口氣,再看向銀老夫人的目光就帶了絲絲忌憚和憤恨了。
安言心中滿是疑惑,為什么她覺得剛才銀老夫人所說的話不尋常,像是話中有話一般。安言緩緩轉(zhuǎn)頭,疑惑的看向自家婆婆。
那一瞬間,蘇老太太眸中閃過幾分不自然的神色。不過很快的蘇老太太就恢復(fù)了平日的樣子,道:“不用理她,她這是害怕了,擔(dān)心白氏酒樓會超過對面的銀家酒樓?!?
“呵呵?!甭牭教K老太太的話,銀老夫人不反對也不贊同,只是冷冷的嗤笑了一聲,看著安言的目光隱隱帶著深意。
安言尚未來得及去探究銀老夫人目光的意思,銀老夫人已經(jīng)帶著銀紫芙,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