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再好我也不畫，沒意思。”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啊，你要是畫一張自己年輕時候的畫像，等老了的時候回頭看，是不是特別的有意思，再給你的兒孫們看看，咱年輕的時候也好看過，是不是很有意義？”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那我也畫一個。”

就這樣，本來不打算畫像的人，最后都莫名其妙的加入了隊伍之中。

李五妹手下的功夫越來越快，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可排隊的隊伍卻是一點兒沒減少。

看到這么多人照顧李五妹的生意，李誠又是高興，又是擔心，怕李五妹的手受不了，可是看李五妹那神情嚴肅的樣子，他又不敢打擾，只能盡職的做好助手工作。

維護秩序，收銀，還有紙不夠了，進店里買，墨沒了，磨墨。

李五妹也不知道自己畫了多少個，只知道當她接完最后一筆生意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呈現暗色了。

今天是大集，城里沒有宵禁，晚上也極為熱鬧，很多人為了方便也不會回去，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下，可是李誠家里還有娘親需要他，所以他必須得回去。

“唉喲，我的手。”李五妹放下毛筆后才發現自己的胳膊都已經僵了。

“我來給你揉揉。”李誠早就猜到李五妹的胳膊僵了，剛剛有客人的時候他不好跟李五妹說話，現在一聽她喊疼馬上就過來幫她按摩，也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今天辛苦你了。”

“我今天畫了多少張啊？”李五妹放松的由著李誠幫自己按摩胳膊。

“普通的宣紙，畫了二十五張，二等宣紙，畫了八張，一等宣紙，畫了一張。”李誠快速的將數字報給五妹，“一共是三十四張，除開成本，一共賺了四百六十文，另外，那個用一等宣紙作畫的老板，還給了你一兩碎銀的打賞。”

“我才畫三十四張啊，我還以為我畫了多少張呢。”李五妹聽著這數字，感覺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這要是普通人，一天也畫不了這么多，你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李誠驚訝的看著五妹，越是跟她相處，他就越覺得她神秘，神秘到有的時候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同一個村子長大的小農女，什么都沒有學過的人，會突然就懂這么多嗎，這太奇怪了。

“還不如打獵呢，那可是無本的買賣。”雖然一下午光是賺就賺了四百六十文，對于普通人家來說，可能能抵上人家一個月的收入，但李五妹卻并不滿足，她手都快畫斷了才賺這么點兒，有這時間上山打獵的收獲都比這個大，果斷的，她就打消了以畫畫為生的念頭，不值當，

“收拾收拾東西，把這桌子和椅子還給店掌柜，今天要謝謝他了。”

“好。”李誠放開五妹的胳膊，開始收拾東西。

李五妹在自家門口擺攤畫畫，又在他家買了不少的宣紙，照顧了他的生意，而且這么多人在他門口圍著，無意中也是帶來了一些人氣，這讓他極為開心，見李誠和李五妹過來還桌椅，便熱情的問他們明天是否過來，

“明天你們再過來，我再免費的借你們桌椅。”

“明天不畫了，太累了。”李五妹一只手還在給別一只手作按摩，聽到店掌柜的話，便搖頭說著。

“那，可否幫我也畫一張自畫像？”聽李五妹說明天不來擺攤了，店掌柜的馬上就拿出一張一等宣紙，他見過李五妹給別人的自畫像，又快又好，那神韻，便是城里的大畫師也畫不出來，因此他早就打算讓李五妹幫自己畫一張了，本來是打算等明天或者什么時候再讓李五妹幫自己畫的，畢竟她今天畫了這么多，手也酸了，可是聽說她明天不來了，他也顧不得別的了，他還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哪里人呢，難得碰到個畫畫這么好的，錯過了再沒有了怎么辦？

李五妹現在其實并不想動，但是想到店掌柜的今天借給她桌椅也不容易，于是便點點頭，“那我便給掌柜的畫一張吧。”

“謝謝，放心，我會給銀子的。”掌柜的坐到凳子上表示自己不會白讓李五妹畫的。

“這畫便當是送給掌柜的好了，今天還要多謝掌柜的桌椅呢。”這么說著的時候，李五妹再次擺開架式，駕輕就熟的畫了起來。

掌柜的看李五妹動手了，也不敢亂動，但他又有話要說，只能將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道，“一事兒歸一事兒，我不會占你便宜的，傳了出去，我這臉面可沒地兒放了。”

不到十分鐘，李五妹就將畫結束了，放下毛筆，抬頭看著一本正經坐著的掌柜笑，“可以了。”

“好快啊，小姑娘簡直就是畫神轉世啊。”掌柜的過來一看自己的自畫像，瞬間就喜歡上了，對著李五妹豎起大拇指便是一頓猛夸。

“掌柜的言重了，我哪里是什么畫神轉世。”李五妹謙虛的搖頭，她自己的水平自己心里有數，畫得這么傳神，是因為有技巧在里面的，只不過這時代的畫風跟她的不一樣，這時代的畫風喜歡虛構，所以像她這樣突然來個寫實的，就讓人感覺驚艷了，時候不早了，李五妹讓李誠幫忙把東西收拾好，就跟掌柜的告辭離開。

掌柜的堅持要給錢，李五妹倔不過他，于是說只收人工費，十文，多了不收，見她這般，掌柜的也沒有堅持，只是問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認識一些達官貴人，若是他們有興趣的話，到時候會請你上門為他們作畫，你這自畫像是沒有問題，十分的傳神，就是太過單調的，若是可以全身都畫下來，再得了哪個達官貴人的歡喜，到時候那賞銀，可能比你畫一個月的畫都要多。”

無論在哪個年代，最重要的，都是人脈二字。

聽到掌柜的如此說，李五妹連忙謝過，若是掌柜的能幫自己搭上線，那是再好不過了，“我叫李五妹，是李家村人，掌柜的若是要找我，只需帶個口信到李家村就好，我聽到后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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