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聽到聲音,面面相覷後,出了二房,直奔大門口。
朱二郎看著三姐妹的樣子,尤其是朱小的樣子時。
痛他沒落淚,傷沒落淚,委屈也沒落淚,可看著三個孩子,臉腫起,都是紅點,他哭了。
“啊!”一下子推開了朱富貴,朱滿堂,跌跌撞撞上前幾步,把三個孩子抱在懷裡。
“我的兒啊!”
幾乎是嘶吼出聲。
“去,去收拾東西,把二房的東西都搬出來,只搬從山上帶下來的東西,屬於他朱家的,咱們不要!”
又對朱富貴、朱滿堂說道,“兩位兄弟,幫幫忙,去幫忙搬一下東西,還有這馬車,稍微借我們用一用!”
朱富貴更是眼眶發(fā)紅,一個勁點頭,“好,好的!”
心裡也想好,家裡剛好有個院子,那是給阿陽住的,反正阿陽也不來住,正好可以給朱二郎住。
那邊還有門可以進出,最是方便了。
朱小頓時明白了什麼,拉著朱招娣、朱花兒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
朱富貴、朱滿堂立即跟了進去。
朱二郎就站在馬車邊,身子靠在馬車上,眼淚還在流,卻沒看朱老頭一眼。
朱老頭踉蹌著走了幾步,坐在了門口的石板上,掏出菸斗慢慢的抽著。
抽了幾口,煙霧繚繞中,朱老頭開口了,“那把刀,你想帶走也行,給一百兩銀子,否則你休想帶走!”
“好,我一會就問富貴兄弟借了給你!”朱二郎出聲。
朱老頭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又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
三姐妹速度是真的很快,很多東西都是一下子裹在一起,讓朱富貴、朱滿堂拿著朝外走。
那些精細的東西,朱小也沒認真仔細對待,也是往各種能放的地方放。
她做夢都想離開這裡,太tm壓抑了。
如今總算可以離開,誰還在意那些東西。
朱招娣、朱花兒也帶著喜悅,不過沒敢表現(xiàn)出來。
就算有荀沐陽送來的東西,二房的東西還是少的可憐,不過還是把馬車都塞滿。
不少人來看熱鬧,不過真的只是看熱鬧,沒有指指點點,也沒有議論紛紛。
朱小走在最後面,朱宗寶喊住了她。
“小小!”
朱小回眸看著朱宗寶,“?”
朱富貴、朱滿堂搬了東西去外面,朱招娣、朱花兒在一邊看著。
“我,我……”
朱宗寶拍拍自己的腰間,告訴朱小東西已經(jīng)到手。
朱小眸子一亮,走近朱宗寶幾步,“你先收著,晚上我來找你拿!”
“好!”
朱宗寶應(yīng)聲。
朱小轉(zhuǎn)身,走的義無反顧,毫不留情。
朱宗寶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消失在眼前。
才慢慢的靠在牆壁上。
從此以後,她和朱家就沒有任何關(guān)係了,再見面,她會說什麼?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喊他朱宗寶,一點不客氣,甚至帶著滿滿的嫌棄。
但,沒有關(guān)係了啊。
真好!
朱宗寶又邪惡的想著。
慢慢吞吞的進了二房,裡面已經(jīng)空了。
屋子裡除了桌子、板凳,還有個衣櫃,光光的。
但屋子裡收拾的很乾淨,沒有那種搬了東西后的陰冷,就連炕孔裡還燒著柴火。
屋子裡還暖烘烘的。
朱宗寶慢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和小盧氏、朱金宏、朱金枝碰到。
他發(fā)現(xiàn)小盧氏今日穿的格外正式。
“大嫂!”
“宗寶!”小盧氏輕輕喊了一聲。
“宗寶,我有件事情求你!”
“大嫂請說!”
小盧氏推了推朱金宏、朱金枝,兩人立即上前,跪在了朱宗寶面前。
朱宗寶退後幾步。
“宗寶,一會我要跟爹孃提分家的事情,你大哥從去年出去,到現(xiàn)在沒回來,音訊全無,明光不知道惹了什麼麻煩,也不敢回來,我不想連累了你們!”
“……”
朱宗寶知道,說連累是假。
其實就是看明白了,看清楚了,想要要分家罷了。
“大嫂,你要分家,可以成全你,但是不能在今天提,改日再說吧!”
“……”小盧氏猶豫片刻,“好!”
答應(yīng)下來。
朱宗寶先一步走了出去。
大門口,已經(jīng)有好些人看熱鬧。
都在好奇,這朱家到底要無恥到什麼地步。
這二房拿走的東西,可跟朱家沒有任何關(guān)係,都是蘭貞那兄弟給的。
朱富貴正在把東西往馬車上放,有人去請了族長和族中長輩,也在慢慢的往這邊走。
村裡人都在看著,沒有人先說話。
朱二郎靠在一邊,朱招娣、朱花兒一左一右的扶著他。
他身上衣裳溼了好幾處,有股子淡淡的血腥氣。
“族長來了!”
“族老也來了!”
應(yīng)該說,朱家村有點輩分的老者都來了。
朱老頭因爲朱二郎受傷,不讓他進門,在門口就把事情說清楚,這般無情,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說,不可置信中還有失望和憤怒。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朱二郎。
朱二郎輕輕的抽出手,慢慢的朝前走了幾步。
臉色發(fā)白,嘴脣乾巴巴的。
擡手抱拳朝族長、族老行禮,開口才發(fā)現(xiàn)血沿著嘴角往下流。
“爹……”
朱招娣、朱花兒喊了一聲,想要上前,朱小伸手一手拉一個。
這事情,得朱二郎自己來。
斷的是他的親,他的根,他心中所有的眷念。
只有他自己死心,寒了心,從此以後對朱老頭一家子,纔會沒有絲毫的心軟。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
可不想她辛辛苦苦努力之後,朱老頭一家子來享福。
她沒這麼大度。
“咳咳咳!”朱二郎咳了幾下,擡手輕輕擦了擦嘴角,才虛弱低語,“請族長、族老幫忙寫一下文書,我朱二郎和朱土石斷絕父子關(guān)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話落,眼淚已經(jīng)滾落。
族長看向朱老頭,又看了看朱二郎,“二郎,你知道了?”
“知道了,他剛剛告訴我的,他說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是撿來的,不讓我進這個家門!”朱二郎說著,笑了起來。
格外悽慘。
擡手胡亂抹了一把臉,“這樣子也好,也好!”
族長很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從懷裡摸出兩張宣紙,宣紙潔白,上面點點黑。
“這是斷親書,你們看看,若是沒問題,就簽字畫押,從此你們便再無關(guān)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