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月的天總是陰雨綿綿，這兩日更是下的大些，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朱小就算努力鍛鍊，身子還是有些不好，這會子正在喝藥，苦的不行。

她一喝，善若就緊蹙眉頭，比她還苦，弄得朱小哭笑不得。

荀覓站在一邊捂嘴直笑。

這麼小個孩子，也只有在親孃面前，纔會露出天真可愛的表情，在外人面前，他都冷著眼，沉著臉，不茍言笑，小小年紀，倒是像極了荀沐陽。

如今年紀還小，等年紀大了，怕是比荀沐陽還心狠手辣。

朱小一口悶了，然後善若便苦的直搖頭。

那小模樣，可真招人喜歡。

讓人瞧著真是憐愛不已。

香紫立即遞上溫水，朱小漱口，又拿了一顆蜜餞含著，才覺得好受許多。

荀沐陽進來，看著這一幕，也跟著笑了起來。

“爹爹！”荀覓連忙跑過去，善若看著荀沐陽，猶豫片刻，也跟著跑了過去。

仰頭看著荀沐陽。

荀沐陽蹲下身摸摸善若的頭，“吃藥藥了？”

善若連忙搖頭。

扭頭看了看朱小，“娘！”

荀沐陽點頭，“爹爹身上衣裳有些潮溼，去換了衣裳過來抱善若，好不好？”

善若嘻嘻一笑，轉身跑到朱小身邊，抱住了朱小的腰，窩在朱小懷裡，扭頭去看了一眼荀沐陽，窩在朱小懷裡直笑。

荀沐陽摸摸荀覓的頭。

邁步進了內室，熱水早已經準備妥當，隨意沖洗後擦乾淨穿了衣裳出來。

如今他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以前就不讓女子近身，現在是越發潔癖。

等他出來，朱小已經讓人端了雞湯過來，“我讓廚房燉了雞湯，你快喝一碗去去寒氣，父皇那邊我已經讓人送去了！”

太上皇如今是京城都不願意回去，是以很多奏摺都是往這邊送，荀沐陽的事情倒是多了起來。

不過更多時候，他都把奏摺丟給太上皇，太上皇心情好，還寫點建議，心情不好，寫上個閱發回去，更多時候是帶著善若、荀覓玩。

別人還會說善若不是荀沐陽的孩子，不是他親孫女，他立即要誰去死。

那長得一模一樣，還能不是他親孫女？就算真不是，那又能如何，他認就成了。

太上皇還格外疼善若，小女娃嘛，長得格外招人喜歡，他恨不得把心肝挖出來，捧到小孫女面前。

荀沐陽喝了一碗雞湯，看向朱小，“你不喝嗎？”

“我先前喝過了，才喝了藥，等上一等就吃飯了！”親了親善若，“善若，跟哥哥去請祖父吃飯了！”

善若點頭，朝荀覓伸手。

荀覓連忙握住善若的小肉手，牽著她慢慢的出了門，還提醒她小心走路。

那滿臉認真疼愛，真的像一個哥哥了。

朱小瞧著一笑，“咱們乖寶長大了，都知道照顧妹妹，疼妹妹！”

荀沐陽握住朱小的手，“他其實一直很好！”

自己的孩子，怎麼都是好的。

朱小看著荀沐陽，示意屋子裡的人都出去，才說道，“步曦城，你打算怎麼辦？”

讓人一直跪在大門口也不是一回事，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

“公事公辦，他敢做，遺臭萬年是肯定的了！”荀沐陽輕輕呼出一口氣，“我打算把如今攻打下來的城鎮都歸到天域王朝來，讓我們天域王朝的百姓住過去！”

“當初我手段確實狠辣了些，不過我並不後悔，若是我手段不夠狠，又怎麼能夠逼得大越把步曦城交出來！”

屠城又如何，他並不後悔。

最後悔的還是沒保護好朱小，讓她顛沛流離一年多。

朱小頷首，“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我就不多問了！”

爲今之計，還是努力養好身子。

若是此生還有機會，她倒是想再給荀沐陽生兩個孩子。

不管男孩女孩，總想著給善若、荀覓多留下兩個兄弟姐妹。

頂多也就兩個了，多了她不想生，荀沐陽也不會讓她生的。

“沒事，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是，我定不會隱瞞！”

朱小笑著，“我知道了，咱們過去吧，說不定父皇已經到飯廳了！”

“成！”

路上，朱小又說起婺城，才得知那片沼澤對面，都已經被攻打下來，如今荒無人煙，天域王朝的人不想去，大越那些流離失所的人不敢回來。

其實他們還是想回到故鄉，畢竟老祖宗還埋在故土，可又怕回來之後，被屠殺。

一直忍著不要回來。

只是遠離故土，到底還是思念。

“如果那些離開的人，想回來就讓他們回來吧，他們的故鄉、土地，總是知道要怎麼去打理，或許對我們會有仇恨，但如果他們知道，這仇恨爲何而來，想來會安穩過日子，還有那片沼澤，我想著若是能夠挖空，再往裡面養魚，那些爛泥可以堆積到泥土裡，慢慢成了田，便可以種稻谷！”

朱小聲音溫柔，荀沐陽卻聽了進去，示意朱小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