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禾死死的瞪著他:“穆侯楚,你到底憑什麼這麼霸道的介入我的生活?難不成我昨日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
穆侯楚眸光幽深,定定的看著她:“你說我們緣盡,我就當緣盡,所幸我還有這一輩子的時間讓我們緣起,你說你不信我,所幸我也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去信我,心禾,我不會放手,哪怕窮盡此生。”
季心禾抿了抿脣,淡聲道:“你要如何我不管,但是我來京城的目的是做生意的。”
穆侯楚很是無辜的道:“那又如何?”
季心禾磨了磨牙,這男人不要臉起來說多少廢話都不管用。
“你是不是該走了?”季心禾深吸一口氣,這才道。
“唔,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來了就吃了飯再走吧,不然回去怕是也趕不及吃飯了。”穆侯楚一副無賴的樣子,坐在屋裡反正是不走了。
她不住到他府裡去,還不許他來找她了?
季心禾:“······”
——
段府。
段瀾匆匆趕回來,一進府便立即問早就等在門口的小廝:“出什麼事兒了?”
那小廝連忙道:“小的不清楚,少爺還是直接去找老爺夫人問問清楚吧,老爺說讓少爺回來了便先去找他。”
段瀾愣了愣,不知是何事到底這麼著急,卻還是快步往父母的主院走去。
聽雨軒。
段老爺和段夫人已經等在了那裡。
段瀾進來便是先行了禮:“給父親母親請安。”
段老沉著臉,道:“你去哪兒了?”
段瀾抿了抿脣,才道:“去見了個朋友。”
“你這纔回京才幾日,便三天兩頭的見不到個影子,我是讓你去基山書院讀書,便是要讓你沉心靜氣,如今看來,你這些年書的書也算是白讀了。”段老對子女向來嚴苛,此時沉著臉,段瀾便知怕是有事。
段瀾站在那裡沒再說話,等著段老爺的後文。
段老瞧著他這樣子,便知道他怕是已經猜到了他的用意,心裡不禁輕嘆,這孩子其實聰明的很。
“你別忘了,你這次回京來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了想,你和君瑤的婚事也該辦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至今尚未娶妻,像什麼樣子?”段老爺沉聲道。
段瀾臉色一變,當即道:“我回京那日便已經說過,這婚事我不想要,這次回來,便是想當面跟爹孃說清楚,我與那黎君瑤未見過一面,何必用一樁婚事來約束我?”
段老氣的鬍子都抖起來了:“荒唐!什麼叫約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婚姻之事更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你肆意胡鬧?你與她的婚事是指腹爲婚,這婚約擺在那裡,我們段家豈能是言而無信之人?”
“可我不想娶她。”
“那你想娶誰?”段老爺氣惱的道。
段瀾微微垂下頭,卻無話可說,他想娶的人,她怕是不一定樂意嫁。
段老爺鬧心的道:“你可知今日下過早朝,皇上留我私下說話,言辭之間便是要重用段家的意思,陳閣老如今退隱朝堂,皇上剛登基,更是用人之際,這也是段家的一個機會,皇上甚至有賜婚的打算······”
段老話還未說完,段瀾便急了:“孩兒暫時不想成親,這門親事更是不想要,還請父親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的話,難不成能讓我收回去?”段老冷哼一聲:“這親事原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就算皇上不說,這親事你也一定得成,我段家絕不做這背信棄義之人。”
段瀾只好著急的看向段夫人李氏。
李氏卻也只是搖搖頭:“瀾兒,你也知道,君瑤生來就沒了娘,很是可憐,她怎麼說也是你表妹,我那可憐的妹妹撒手人寰,如今就留下這麼一個女兒,當初既然給你指了婚事,這婚事還是成了吧,你這孩子,從前也不在意這些的,怎的今日偏偏執拗了呢?說是沒怎麼見過,我和你爹不也一樣成親前才見過一兩面,不也好好的走到今日來了?”
段老爺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李氏怕是不曉得,當初他就見了她那麼一面,就回家哭著鬧著讓家裡給她提親,這才娶了她。
“你娘都這麼說,你也別胡鬧,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段瀾卻道:“娘只是覺得黎君瑤沒娘可憐,想要她嫁到我們府中好照顧她,那嫁給誰不是一樣?爲何非得是我?”
段老爺虎著臉道:“你大哥二哥都已經成婚,娶了妻室,難不成讓君瑤堂堂一個侯府千金嫁進來當妾?再說,這本來就是你的親事,這些年你也沒反對,如今要成婚了突然就說不樂意,皇上都打算賜婚,你有什麼可不樂意的?”
“別的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獨獨這一門婚事,我無論如何也不要。”段瀾沉著臉,最終這留下這一句,便拱手作揖行了禮,轉身出去。
“你!”段老爺氣惱的道:“這孩子越大越不像話!”
李氏眸光微沉,卻也只是搖了搖頭:“我看八成也使他們不熟悉,日後找個機會,讓他們多走動走動,興許會好些。”
“還能如何?皇上都打算賜婚了,這抗旨不尊的事兒落在咱段家頭上,那還了得?”段老爺這會兒也是鬧心的很。
李氏輕嘆一口氣:“說來也是怪我,早知瀾兒會這般牴觸這門親事,我當初也不該訂下這門親,只是君瑤這孩子如今孤苦無依,雖說貴爲侯府嫡千金,但是沒孃的孩子多少都容易受人欺負,我原本想著她若是嫁到咱家來,瀾兒性子溫和,我也能多多照顧她,好歹是讓我那妹妹在天之靈也能安心,可誰知······”
“罷了,此事也不必多說,這小子估摸著是在外面野慣了,現在就是欠教訓,好端端的一門親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我段家最重誠信,這親事如今又有皇上上心,怎麼說也是不能退!”段老爺一句話,便是將這事兒給板上釘釘定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