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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個垂暮的老人正目光如炬的看著他。
“小啟,別告訴我不上班的話你會很閑,天天在這轉(zhuǎn)悠,你就那么閑不住?”安雅如對眼前這個孩子簡直就是無可奈何,他對待工作積極得很,比安雅如還要認真。
嚴宸啟勉強收回目光,看著安雅如說道:“讓我說你什么好呢?你是公司的總經(jīng)理,竟然一點都不把公司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像是老板一樣,背著手批評安雅如。
安雅如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如同老爺爺一般,樂不可支,笑了好一會兒才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好啦,不要那么認真,放你幾天假多好,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有的忙呢!”
這個時候,阿麗走了過來,“老爺子請客人到里面坐坐。”
安雅如有些驚訝,老爺子很少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他一般都是事不關(guān)己的,而且更不會和不想干的人說話,別說主動的讓人進院子里說話了。
嚴宸啟倒是沒什么表情,很自然的跟在阿麗身邊走了進去,只是,嘴角帶著一抹安雅如看不懂的笑意。
“久聞老爺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嚴宸啟笑著拱手說道。
老爺子上下打量著他好久,才瞇著眼睛說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嚴宸啟張了張嘴,然后竟笑了起來,“我覺得,您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因為,我只是個給安總開車的小人物而已,我的名字,是不值一提的。”
等嚴宸啟說完了這話,老爺子看他的眼神更加讓人看不懂了,就那么死死的盯著他,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避諱,只有讓人琢磨不透。
“爺爺。”安雅如覺得老爺子這樣有些失禮,所以急忙喊他一聲,希望他能注意一下,老爺子失態(tài)的表現(xiàn),是她從認識老爺子后,第一次見到。
老爺子似乎才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然后用假咳掩飾尷尬,說道:“咳咳,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小子太像我年輕的時候了,很投脾氣。”他眼神有些逃避。
“多謝老爺子賞識。”嚴宸啟很禮貌的行禮,“只是,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應屆畢業(yè)生,沒什么本事,不像老爺子,年輕時因為家道中落,白手起家,創(chuàng)造出嚴家的一份基業(yè),為此,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他越說越激動,最終,在關(guān)鍵時刻停了下來,然后咬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老爺子。
老爺子仿佛陷入了回憶,眼神迷離,一時神情恍惚,待嚴宸啟說到結(jié)發(fā)妻子的時候,他的眼睛驀地睜大,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咳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他臉紅耳赤,阿麗急忙給他倒水順氣。
好一會兒,老爺子才緩過來,卻擺手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想和這小伙子單獨的談談。”
安雅如是個知趣的,立刻說道:“好,整好我還要整理文件。阿麗,你過來幫我忙。”
“哦,哦,好。”阿麗愣愣的點頭。
安雅如回頭看了一眼嚴
宸啟,卻見他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嚴峻,因而,好奇的皺起眉頭,卻并未和他說什么,只是回到了房間里,假意拿了筆記本,卻什么都寫不出來。
阿麗倒是沒什么,因為什么事情跟她都沒關(guān)系,而安雅如卻不同,她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老爺子似乎在隱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這個秘密,一定是關(guān)系著嚴氏集團的,嚴家之所以能有今天,似乎有著不可說的秘密,而嚴宸啟的那句拋棄結(jié)發(fā)妻子,更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安雅如忍不住露出狡詐的笑容,看來,老爺子竟然還有這么一段往事,真是讓人猜不透啊!
老爺子見沒了其他人,嘆了一口氣,目光飄向遠方,“她還活著?”這句話一出口,他竟覺得有些莫名的心傷。
嚴宸啟露出一絲冷笑,“你希望她不在了是吧?”不等老爺子回答,他又說道:“你以為她的離開會泯滅你所有的過錯?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他瞪著大眼睛,因著他長得過于漂亮,發(fā)狠起來卻顯得有些陰柔。
老爺子看著他,漸漸的瞇起眼睛,“看你第一眼,就有總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你,現(xiàn)在想想,果然,你和她竟然這般想象。”老爺子的笑意味深長,讓人猜不透,不知道他心中可否有悔意。
嚴宸啟冷笑著,居高臨下的看著老爺子,“那您可有發(fā)現(xiàn),我和您也有些想象。”說完,他不顧老爺子的驚訝目光,轉(zhuǎn)身就走,卻還留下一句話:“欠下的債,是要還的”。
老爺子看著那年輕而倔強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嚴宸煜一進門,就看到嚴宸啟從門口走出,他微微一愣,嚴宸啟卻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兩個人沒有說話,擦肩而過。
安雅如從房間里走出來,就看到嚴宸煜坐在客廳里喝茶,他拿著幾分文件,反復的看來看去。
“回來了?”安雅如走了過去,到他身邊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不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嚴宸煜將那幾份文件放到她的手里,“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倆的事,有很多酒店都邀請我們在他們那舉行婚禮,我真的不知道選哪里好,你看看,可有喜歡的。”他看出安雅如有心事,卻不愿說破。
安雅如放下手中的文件,皺起眉頭,不得不說,他們倆都是二婚,嚴宸煜在公眾場合向她求婚已經(jīng)夠招搖的了,如今還要舉行大型的婚禮,真的讓她無法接受了,畢竟眾人的輿論就讓她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怎樣才好,不過,我不想太過招搖了,我們就通知一些親朋好友,找個普通的酒店,走個形式就好了,不要弄這么大。”安雅如本來就是低調(diào)的人,不喜歡過分的奢華和喧鬧。
嚴宸煜的臉色立刻收斂起來,十分嚴肅的問道:“怎么?難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和我結(jié)婚,就這么讓你為難?”不知為什么,在家門口看到嚴宸啟,就讓他的心情極為不爽,簡直是差到極點了,心里就像有了隔閡一樣
,有一點點事情就會讓他立刻就如同點燃了一般。
安雅如眉頭一皺,她也沒說什么,怎么突然他說話就夾槍帶棒的了?這個人,憑什么因為一句話就翻臉不認人了,“你說什么那,我只不過……”她想說,她只是覺得孩子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她不應該這樣鋪張浪費,讓人看了也不喜歡。
想不到,她話未說完,這嚴宸煜又發(fā)了脾氣,“你只不過什么?是不想讓你的前夫知道,還是不想讓你那還未成年的跟班小弟知道?”他生氣的由頭終于說了出來,他覺得,說出來之后心里莫名的好受,竟然還有些想笑。
安雅如被他一通搶白,心里早就不開心,又聽他這么說,覺得很是委屈,“你在胡說什么?你知道的,我和天明之間沒有感情,你知道的,還有小啟,他還是個孩子,他只是我的屬下,你干嘛這樣說話,難道全天下的男人,我都有想法不成?”安雅如氣呼呼的,嚴宸煜總是冷冰冰的,很少有這種不可理喻的時候,不過,若是不可理喻起來,他還真有些孩子氣,安雅如第一次見他這樣發(fā)脾氣,感覺,好像是吃醋了。
“那可說不定,你看看,現(xiàn)在誰都可以隨意的出入我們家了,不是嗎?”嚴宸煜壓低了聲音說道。因為老爺子就在外面曬太陽,他怕老爺子聽到。
安雅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好像知道他是因為什么生氣了!“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嚴宸啟來了咱們家而生氣,跟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安雅如開始有些哭笑不得了。
嚴宸煜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胡說什么!”然后不等安雅如再說話,窘迫得背著手走了出去,還嘟囔著,“真是不可理喻,我會吃醋不成?”
“撲哧”安雅如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第一次見到嚴宸煜這樣,他吃醋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嚴宸煜腳步微微一頓,然后更加迅速的往出走。
出了門,被陽光一照,嚴宸煜覺得自己清醒多了,剛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會因為這么點事情生氣,和他的性格簡直太不相像了。他怎么會如此沉不住氣呢!他有些悔恨的咬了咬牙,卻不再回頭,而是向曬太陽的老爺子看過去。
老爺子坐在輪椅上,閉著眼睛,仰著頭,看起來一副愜意的樣子,只是眉頭緊縮。
嚴宸煜拍了拍自己的臉,剛剛因為過于緊迫,一下子紅了臉,他勉強緩了過來,才朝著老爺子走過去。
“嗯,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沒注意到。”老爺子睜開眼睛,看著嚴宸煜說道。
嚴宸煜笑了笑,“我才回來,還進屋呆了一會兒,你有心事?”怎么嚴宸啟一來,他家里的人就都心事重重的了?
他覺得,他現(xiàn)在越來越討厭那個嚴宸啟了,第一次見面的感覺就不好,現(xiàn)在,更不好了。
“坐下,陪我說會話。”老爺子指著旁邊的小馬扎說道。
那馬扎,是阿麗的位置,她喜歡坐在馬扎上,一邊摘菜,一邊和老爺子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