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安落尷尬的笑了下,“爲什麼忽然這麼問?”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說沒有?在撒謊,在陳久寒這種精明的人面前,她不敢撒謊,被揭穿的概率是很大的,若是被揭穿會更加的尷尬。說有?他要問男朋友是誰?是做什麼的?她又該怎麼說?說是倪昊東?不行!編一個?更不行!
陳久寒餘光瞥見她嘴角淺含的幸福的笑容,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暗自用力,用力到抓的骨節(jié)都泛白了。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她的男人就是倪昊東,兩人已經(jīng)悄然領證了,這些他早就查清楚了。只是,他還忍不住問。
“公司沒有規(guī)定說員工不能談戀愛吧?”
她的回答好像在打太極,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陳久寒側(cè)頭瞪了她一眼,她輕咬著下脣一臉驚慌的嬌俏樣子落入了他的眼底,他眸光微動,扭過頭去看上去好像在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況。
就在安落以爲他不會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又忽然說了句,“公司規(guī)定新入職的女員工,三年之內(nèi)不能要孩子,假如有了孩子,就辭退。”
安落心驚,低頭看著自己黑色英倫風的小皮鞋,一雙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他、他不會知道她懷孕了吧?他的眼睛是B超麼?
“所以,悠著點兒。”
“...?什麼意思?”她緩緩的擡頭,臉色微紅,她隱約感覺他話中有話。
陳久寒伸手指了指車頂上的鏡子,示意她自己看。她撓了撓頭皮,然後將車頂上的小鏡子調(diào)整好位置,皺眉看過去,只一瞬,她的眸子頓時就睜的老大,心裡默默的將倪昊東給罵了個遍。
今早出門之前,他就盯著她的脖子看了半天,嘴角還掛著神秘的輕笑,她問他笑什麼,他說沒笑什麼,只是笑她無論幾點起都能磨蹭到上班要遲到才罷休。
她當時還真信了...
早晨出來的慌張,既然忘了用粉底把脖子處的紫紅色吻痕遮蓋上了...
剛纔陳久寒說什麼來著?悠著點兒...
頓時,她的臉就由剛纔的微紅轉(zhuǎn)變成了大紅。
她伸手在自己的臉前揮動,尷尬的笑笑,“你這車暖風還挺熱”,她伸手往上揪了揪自己的衣領,衣領是服帖的那種,根本不可能蓋上她脖子那兒的痕跡!
她完了!她閉眼,她在陳久寒的心目中,一定是一個不知道自愛的女人!
“我的風衣是高領子,借你穿一下。”
“不用不用。”安落急忙擺手,他的視線冷冷的掃過她的臉,一副我?guī)湍隳氵€不領情的蔑視眼神。她吞了吞口水,低下頭去低聲的說,“昨天、昨天上火了,拔罐子了...”
“呵。”
他又發(fā)出一聲輕笑。安落頭皮發(fā)麻,今天他的笑聲似乎太多了些吧?
果然,沒出一分鐘他又補了一句,“第一次聽說,拔罐子要朝著大動脈下手的,不怕死麼?”
她身子僵了僵,頭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到了地方,陳久寒將車熄了火,雙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扭過頭來問她,“我再說最後一遍,我的風衣是高領子,你要不要穿?”
安落有點兒糾結,最後她鼓起勇氣衝著陳久寒呲牙笑道,“能不能,我就不下車了?坐在這兒等你?”
“你說呢!”
“...行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懂。”她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膽子,居然能衝著陳久寒耍厚臉皮了。
“呵。”
呵?又是呵!幾個意思啊?
“我忽然覺得,我有助理,與沒有助理基本沒差別。回去我去找人事,把企劃部助理這個位置取消。”
“別。”安落伸手抓過陳久寒的外衣,開門下車,站在車邊就將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領子立起來確實能遮住脖子那兒的痕跡,只是這件衣服也太大了!穿上好像唱戲的。
陳久寒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縮了縮,緊握成拳,安落皺起了眉,撅起了嘴,手裡拿著筆和本,走到他的面前低聲不情願的說,“走吧。”
陳久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半晌,他輕嘆一聲,“你還是回車上等我吧,我不想讓別人以爲我?guī)Я艘活^驢。”
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安落默了。驢?說她咯?哼!愛是什麼是什麼,反正是他說了她可以不用跟去的。
聽著身後“砰”的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陳久寒的腳步頓了下,又繼續(xù)擡步向前走去,他拉平的脣角緩緩勾起,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想讓她穿一下他的外衣...
眼瞅著到了該吃中午飯的時候了,安落坐在車上無聊的玩兒手機,她還在玩兒那個打槍的遊戲,正在和別人一對一PK著,倪昊東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她煩躁,眼看馬上就贏了,被他這個電話一攪合,穩(wěn)贏的對決這回泡湯了。
“喂。”輸了一場對決,排名會下降,所以她語氣有些煩躁,但又不能表現(xiàn)的過於明顯。
倪昊東靠在靠椅上閉著眼睛休息,伸手揉著太陽穴,剛剛忙完了打開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她不在森泉,這不就趕緊打電話問問。儘管她極力控制著,但是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了她聲音中的不滿情緒,“在哪兒?”他沉聲問。
“和陳部長來實驗中心了。他自己進去了,我在車上等他。”
“不好好在辦公室搞策劃他跑那兒做什麼?”倪昊東有些奇怪的問。
“說是確定一下新藥完成最後實驗的時間。”
“哦。中午飯想和你一起吃,我等你?”
安落看了看車上的時間,儘管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撅起了嘴巴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一會兒回去隨便吃點兒得了。沒時間了。”
正說著,就見陳久寒一臉寒霜的出來,正快步朝這邊走來,安落趕緊用手捂住嘴巴低聲說,“先不說了啊,陳部長出來了!”
纔剛掛了電話,陳久寒就上了車,他沒有立即啓動車子,而是從煙盒裡拿了一支菸出來,安落感覺他情緒有些異樣,她還未出聲問,他就點燃了香菸吸了一口側(cè)頭看著她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