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了一聲低笑,笑聲狂妄至極,安落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她爸爸的病怎麼禁得起折騰?!
她用力的按緊手機,再次沉聲問他,“你把我爸媽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啊。”對方說著,忽然止住了笑聲,語氣陰冷的說,“這次只是一個提醒,三天之內(nèi)我要看到陳久寒平安無事的出來,若是三天之後我看不到他,我就會真的讓你和你的父母天人永隔。”
安落聽了心顫了下,從醫(yī)院的高級住院區(qū)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弄走,說明這個顧哥本事不小,她咬緊下脣低聲的說,“我們會立即撤訴,你不要傷害我的爸媽。”
“城東舊瓦房北里衚衕,現(xiàn)在...人沒死呢,若是你來晚了,嘖嘖,就不好說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安落的聲音尖銳了起來,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
“激動什麼,不就是放了點兒血麼。”
電話被掛斷,發(fā)出了嘟嘟的忙音,安落的頭嗡的一下子一片空白,愣了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雙手顫抖著給倪昊東打電話。電話只響了兩下對方就接聽了,耳邊傳來他清潤低沉的嗓音,“在哪裡?正要給你打電話。”
“我在門口,你趕緊出來,我爸媽被人帶走了,可能有危險。”安落的聲音帶了哭腔,倪昊東掛了電話就快速的從裡面衝了出來。
他跑出來後要去取車,一輛超跑剛好停在了他們面前,車窗降下去,露出了程瀚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扭過頭來衝著倪昊東擡起下巴沉聲說,“還不上車?你是覺得多一個人不如少一個人?還是覺得你開車會比我快?”
安落擰眉,剛纔她打電話太入神了,被程瀚給聽見了也不知道。她側(cè)頭看向倪昊東,倪昊東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上車吧,程瀚拿過職業(yè)賽冠軍。”
“哦。”
兩人才剛坐好,跑車就飛馳了起來,換了平時她早就嚇得臉色蒼白了,但是現(xiàn)在她卻希望能更快一點。
路上倪昊東聯(lián)繫好了距離舊瓦房最近的醫(yī)院,救護(hù)車已經(jīng)出發(fā)先去尋人了。做好這一切他才握住安落冰涼的手沉聲問,“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嗎?”
她聽了先是搖頭,後來又一臉茫然的點點頭,她脣角動了動,緩緩的說,“我不知道他的全名,我聽陳久寒叫他顧哥。”
安落面色蒼白,大腦有些愚鈍,語速也比平時慢了幾拍,她滿腦子都在回想著剛纔那個顧哥陰冷又冷漠的語氣,“不就是放了點兒血麼!”她止不住輕顫,說的那麼輕巧,好像那不是人命,而是一隻螞蟻那麼渺小一樣。遇到這種事情,人一般都情不自禁的往壞的方面去想,種種血腥的場面不停的在她的眼前交匯,她越是不想他們出事,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去浮想聯(lián)翩。
“落落?”倪昊東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裡,“放鬆,別這樣,既然他說這次只是一個警告,應(yīng)該就不會下手太重。”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牙齒用力的咬在他的手臂上也不知道,眼淚從眼角默默的流下,半晌她才哽咽出聲,“都怪我,是我連累了爸媽。他們把我養(yǎng)大,還沒有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他們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還有什麼臉活在這個世上!”
“落落!別胡說!事情不會那麼糟。”倪昊東的手託著她的臉看著她被淚水模糊的淚眼柔聲的說。
“就是,小落落你可別瞎想,一般這種情況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再說了,就算有問題該自責(zé)的也不是你,你以及你家人所受的罪,還不都是因爲(wèi)這傢伙!對不對啊大總裁?!”程瀚說完,在前面路口來了個漂亮的漂移,車子平穩(wěn)後他從後視鏡中挑眉看著倪昊東。
倪昊東眸色幽暗,程瀚說的沒錯,其實追根溯源,都是因爲(wèi)倪家。所以不管程瀚怎麼說,倪昊東都擰著眉不反駁。
程瀚說了幾句,見沒人理他,他無趣的笑了下,忽然皺眉問,“唉,小落落,你剛剛說那人姓什麼?顧?”
“嗯。”安落低聲應(yīng)了聲,哭了一會兒她感覺心裡不是悶的喘不上氣來了,剛纔是一時心急亂了分寸,現(xiàn)在想想,他們說的對,既然對方說了,這次只是一個警告,那麼情況就一定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程瀚側(cè)頭想了想,疑惑的吸了口氣問,“落落,那個人說話是不是帶點兒濱城口音?”
安落從倪昊東的懷裡撐起,坐直了身體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光,被水洗過的眼睛越發(fā)的明亮動人。她眼珠兒輕滾,認(rèn)真的想了想後才說,“你這一說我才注意到,好像是有點兒濱城口音。”
“是不是人高馬大的,長相不賴,膚色偏黑,下巴那兒有顆痣?”
“誒?你怎麼知道?”
程瀚打了一個響指,冷哼一聲,“沒錯了,就是他了!濱城黑道大哥,顧銘赫!前幾天冷鬆和我說他好像在酒吧裡遇見顧銘赫了,當(dāng)時我還不信了,沒想到他真來了。”
“你認(rèn)識他?”
“不認(rèn)識。但程家以前就是黑道出身,現(xiàn)在雖然漂白了,但在黑道上,所有人還是要給個面子的。”
沾了黑的人,怎麼漂白,也會有一些黑暗因素是滲透到身體裡的,所以程家纔會在京市佔有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所以黑道上的人才會依舊忌憚著程家,這些她懂。
“再有十分鐘就差不多到了。”程瀚凝視著路況掀起嘴皮說道。
這時倪昊東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快速的接了起來,安落緊張的看著他,就聽他皺著眉說,“嗯,好,我知道了,我們直接去醫(yī)院。”
掛了電話,倪昊東捏了捏安落的手,迎著她憂慮的目光他輕聲說,“醫(yī)護(hù)人員先找到了爸媽,已經(jīng)被送往醫(yī)院了。”
安落聽了身體就鬆弛了一下,救護(hù)車是不拉死人的,最起碼,他們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她頓了頓又說,“那、醫(yī)生有沒有說嚴(yán)重不嚴(yán)重?傷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