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你怎么看?”
當艙門再次閉合,楚天若有所思的轉過了自己坐的辦公椅。“你覺得,那邊傳過來的話,有幾分可信?”
“你是指這次他只送來三十五份次級的藥劑,而不是原來約定的四十份對嗎?”
沈煜一邊回答著,一邊看了一眼一角的冰月夜。可惜的是,他沒從這女孩的臉上,看到任何表情。“其實仔細想想,這也難怪。即便是次一級配方中的藥材,也都是可遇不可求。其中有很多至今都沒有找到人工培植的辦法,必須野生的才可以。而滄海明月流的實力固然雄厚,但想要收集這些,也確實需要花一些功夫。事實上,七份最高級的藥劑,加上前后三次交易中的百余份次級藥劑。他們有這么多的庫存,已經讓我很驚訝了。”
“而且,月夜的哥哥他們,不是也給了相當的補償是嗎?”
沈煜看向了右側的計算機顯示屏,那上面顯示的,正是一份物資清單。“七臺克萊門重工以摧毀者十一型的骨架為基礎,所設計的限量版機甲。另外加上改進后的一千二百臺毀滅者,一千六百臺獵鯊者,以及兩種機型,各兩千套的維修備件,幾乎可以裝備三個空戰機甲師了。這樣的禮物,恰好補上了我們在精銳機甲部隊戰力上的不足。只憑從布羅菲家那里搶奪來的不到百臺的毀滅者和獵鯊者,究竟還是有些不足。我想相比于這些藥劑,晚秋和晚思他們,恐怕會更欣喜于看到這些新型的機甲。”
“你知道我問得不是這個。”
楚天神情無奈的搖著頭。“我是想問。他們說地消息。到底有幾分可靠!”
“由雅特里克星域十個家族聯手,在天權騎士團國訂下來的那一千八百艘戰艦,會在一個月之內被運送雅特里克的事情?”
沈煜的面色轉為凝重:“哥你現在是滄海明月流最看重的一個內門弟子,他們也指望著你能夠幫流派,完善夕月決和擊濤決這兩套輔助功決,沒可能在這上面騙我們。所以這消息倒是十成十是真的,不過,也不能不防備,這是雅特里克這些地方勢力,用來引誘我們上當的誘餌對嗎?”
“我正是這個意思。雖然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不過既然身在敵境,就不能不如履薄冰。”
楚天微微頜首。目中閃爍著憂色:“除此之外。護送這些戰艦到達雅特里克地赫里俄斯保全。這次也是精英齊出。而能夠安全從海盜極度猖狂地托利亞獨立聯合體境內繞過。實力可說是頗為不俗。不能不加以注意。不過。我們總不可能任由這些新銳戰船。被安全送到那些家族手里用來擴軍——”
“這個好辦。如果真是陷阱。那么這些戰艦到達雅特里克地消息。一定會有有心人。把它傳到我們耳里。而如果不是。那么他們會盡量地保密才對。總之。我們先做一些準備是沒錯。”
沈煜淡然一笑。然后目露探詢地問道:“這個就先暫時放下。天哥。我想知道。對于那位克萊米上校。你究竟是怎么打算地?”
“克萊米嗎?我不知道自己。也沒有駕奴他地本事。但是這樣地人才。不用就太可惜了。”
思索著。楚天抬眼望了一下對面。然后輕聲笑了起來:“小煜。如果你在擔心半個月后地事情。那么我現在就回答你大可不必。他那樣地人。我即使不用。也不會安心讓他離開。至少在這次地戰爭結束前。我是絕不會允許他再被雅特里克地那些世家所用。”
沈煜推了推眼鏡。神色間絲毫都沒有因為被看破心事。而該有地自慚。
事實上,他現在是放下了最大的心事。剛才那中年人地所說,確實讓他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而據他所知,克萊米確實是在MD1341節點會戰爆發的三天前,就已經乘船趕來弗拉羅星系。也就是說,對方所述的那番話,可是有著相當底氣。
而這樣的人,若是為他們的敵人出謀劃策,可以想象,他們這個暫編第四十一艦隊,又將陷入到何等困難的境地。
不過,他的兄長確實是變了,變得越來越不擇手段。如果是在兩個月之前,只怕不但不會接受克萊米這樣地人,更不會說出剛才那些極具陰暗味道地言語
深深的看著楚天,沈煜輕呼了一口氣。這兩個月來,他親身體會著楚天在性格上地巨大變化。然后直到現在,他都感覺有些不敢置信——
和沈煜分開,楚天就沒心思繼續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呆下去。其實他處理艦隊事務地時候,大多都是在艦隊指揮室里。也只有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才會到辦公室中處理,這種做法,基本上算是聯邦軍艦隊內的傳統了。
而今天的事情,任何一件都無法示人。那位克萊米上校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這個人回到艦隊里,他絕不會讓人知道。至于這次的交易。更是一點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
倒不是想要瞞著艦隊內的其他人,做這種礦石交易。其實這件事情,第四十一艦隊內凡是分艦隊司令官以上的高層,差不多都是心里有數。而他所組建的基金賬戶出入,也一直都處于公開的狀態。受益人,也是第四十一艦隊全體。
之所以要保密,卻是出自冰如博哥哥的要求。參與這種礦石買賣,對于滄海明月流而言,畢竟不是什么名譽的事情。一旦消息泄露,對流派在雅特里克的清譽和推廣,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冰如博會如此小心,那也是理所當然。
再退一步說,若是此事被雅特里克的其他勢力所知,再想如此輕松的把搶奪來的礦石販賣掉,可就沒那么容易了。所以無論是從哪方面考慮,這件事情,他都不會希望太多人知道。
出了艙門,楚天走向了第四機師訓練室的方向。然而才剛剛走出了十幾步,他的腳步就再次一頓。
“老師!這里是戰艦上,其實不用跟得這么緊的。”
苦笑著回頭,楚天面朝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的冰月夜,和那兩個小隊全副單兵格斗裝甲,本身實力至少都是地階九級下的侍衛。
如果說他最近有什么煩惱的話,那么排在首位的。就是眼前這一群,被沈煜,伊爾澤和克利福德幾人,聯手張羅挑選出來的侍衛兵,
其實在聯邦軍中,像艦隊和分艦隊司令官這樣的高層,為了防止敵方的刺殺,都有著自己的侍衛隊伍。這么做并非是沒有必要,事實上,銀河系內幾乎每十年,都有一位重量級別的艦隊將領,死于暗殺中。這樣的比率,足以讓人警惕了。
而對于沈煜和克利福德這么安排的苦衷,楚天心里也理解。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心里情不情愿,卻又是另外一回事。被這么大一群人跟在身后,無論做什么事都不得自由,他心里是快膩歪透了。
“閣下!請注意,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侍衛官,而不是武館教習。”
藍發少女面無表情的抬起下巴,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只有仔細看,才能從她的眸子里,看到一絲戲謔和得意并存的笑意,“寸步不離的跟著你,這可是你妹妹上官云和晴兒的請托。至于您說戰艦上,不用跟得得這么緊,這句話恕我不贊同。一個半月之前的那次刺殺,不就是在雪潯號上發生的嗎?”
楚天一時間啞然,也不知道拿什么話來反駁才好。說起來,這侍衛隊建立的導火索,就是源自于一個半月前的那次暗殺未遂事件。
當時總共有將近四名從屬于當地世家的天階二段強者,混入到了戰艦上。在艦隊起航之后,幾乎全艦所有人都松懈了的當口,試圖對當時正在自己房里洗漱的他進行攻擊。
此事過后,本來對冰月夜最為不滿的的上官云,竟然拉著單晴。親自跑到了她的房里,拜托對方出面保護他的安全。原因是當時艦隊內,除去崔林之外,能夠稱得上強者的古武高手,就只有冰月夜了。這丫頭實力雖然只有天階二段上,不過那超人的格斗技巧和家學淵源,邊是四段的強者,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對于這一點,曾在她手下習藝的上官云,卻是再清楚不過。
而除此之外,原本由沈煜提出,卻被他的擱置的侍衛隊組建計劃,也在那之后,被艦隊內的其他幾名高層正式提上了日程。
不過天可見證,當時他可是連一毛一發,都沒有被對方傷著一下。事實上,這四名殺手當中,倒是有三人是被他親手所擊倒。以他如今的實力,或者還不能穩勝天階三段的強者。但如果只是二段,在戰艦上狹窄不適合于圍攻的地形下。即使來得再多,對他也構不成危險。
心中苦嘆,楚天在腦內組織一下預言,還待再勸,卻只見冰月夜的低頭斂目,一臉懶得聽的神情。他立時干脆的將嘴巴閉上。遇到這么一個油鹽不進的女孩,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哪怕是你舌燦蓮花,也是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