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冰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不敢相信暖遙方才說過的話,急于從暖遙口中再確認一次。
“是真的,冰兒!”暖遙坐到冰兒身旁,緊緊地握住妹妹放在桌子上、激動到有些顫抖的雙手,說:“你的眼睛,在國外有很大的幾率可以治好!”
曾經擁有過的東西,猝然失去,那樣的痛苦,遠比自始至終都沒有擁有過更難以忍受。
冰兒的眼睛就是如此。
在她心底,殘存著自己曾見過的一切美好,這些年,雖然她嘴上沒有說,但無法看見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一直是她最大的遺憾。
現如今親耳聽到姐姐說自己的眼睛有治愈的可能,她怎么可能不激動!
如果真的能重新擁有看見光明的權利,那她便再也不用害怕別人的議論,再也不會有人向她投來憐憫的目光,再也不用害怕會被別人拋棄!
到時候,自己就能跟普通人一樣,擁有自己的朋友、正常的社交,再也不用整日惶惶不安地去依靠別人。
冰兒激動地反握著暖遙的手,興奮地說:“太好了,姐姐!”
這是這么多年以來,暖瑤第一次見到冰兒如此開心。
自從妹妹因為車禍導致失明,冰兒整天都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每天不論她再怎么逗妹妹開心,都沒有任何作用。
暖遙認為,妹妹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當年父親沒有找到她,或者她沒有想父親哭訴,那么冰兒絕不會經歷那次是車禍,她可能現在還像個公主一樣,幸福地生活在父母的懷抱里。
在暖遙心里,冰兒的這些不幸,都和自己有著分不開的關系。
和妹妹相依為命的這些年,她們過的很苦。即便如此,暖遙依然在四處打聽,想知道究竟怎樣才能治好妹妹的眼睛。
只是那些人一大半都說冰兒的眼睛是治不好的,另一半則全都是騙子。
對于妹妹的眼睛,暖遙已經絕望了。
卻沒想到冷銘居然會跟自己說,國外的醫生有九成的幾率能治好。
這讓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姐姐,為什么你會知道這件事呢?”
平靜下來的冰兒,詢問著姐姐關于這件事的前應后果。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難治愈,這些年姐姐也帶著自己去過醫院、找過專家,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剛才姐姐說在國外有治療的方法,可是她沒有出過國,怎么會知道這些呢?
暖遙并沒要欺騙妹妹的意思,隨后,她將這些天遇到冷銘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妹妹說了。
只是她將故事美化了一下,那些被愛人利用、被同學毆打。被人羞辱的事她都沒有說,只是簡單地告訴妹妹自己遇見了一個有錢人,他愿意幫助他們。
但冰兒在聽到幫助自己的,是一個非常年輕而且又多金的男人后,便提出了一個要求:“姐姐,我可以去見見這個人嗎?”
她一字一句中都透露些著急,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又似乎在渴望著什么。
“我……”
暖遙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答應妹妹的要求。
雖然冷銘說過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但暖遙認為像他那種掌管著一整個公司的人,每天應該都是很忙的。
相識短短兩天,自己卻已經給他造成了許多麻煩,現在她并不想為了這種小事再去打擾他。
冰兒很清晰地感覺到姐姐的遲疑,她將自己手從姐姐的手中抽出來,放在腿上:“為什么你不讓我見他呢?”
感受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暖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些什么。
她不知道該怎么跟妹妹解釋。
“姐姐,我只是想要感謝這個幫助過我的人。”
“難道,我連救命恩人都不能去見一見嗎?”
冰兒的這句話,在暖遙心底掀起了千層巨浪。
是啊,冰兒只是想要當面感謝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好顧慮的呢?自己只要打電話向冷銘確認一下時間就好了,何必糾結這么多。
“好,回頭姐姐就跟你的恩人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聽到這話,冰兒立刻開心了起來,點頭道:“嗯!”
看到妹妹的笑臉,暖遙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她將輕輕地將蛋糕推到妹妹面前,說:“快點吃,這可是你最愛吃的。”
“好!”
“姐姐,你今天做的蛋糕好好吃!”
“是嗎?”
吃過早飯,暖遙如同往常一般,將妹妹送上校車,分別時暖遙還對冰兒說:“今天晚上,姐姐一定不會忘記接你的。”
送完妹妹后,暖遙獨自坐上了前往學校的公交車。
車上,她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張記著冷銘電話的名片,看著上面的一串數字,轉手將電話存進了自己的手機里。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想等到中午,等冷銘下班了再給他打電話。
公交車車走走停停,每到一個站點,總會有人來、有人走,亦如每個人的人生,雖然經過的路線不同,卻總會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車輛慢悠悠地行駛到暖遙的學校門口。
剛下車,暖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徘徊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男人也越發急躁,他的行為惹得來來往往的行人紛紛回頭,很好奇這個在校門口來回踱步的男人究竟在等什么。
只一眼,暖遙便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她低頭,快步向學校里面走去,她走的是最不起眼的道路,她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是不想被別人認出來。
只是,天不遂人愿。
“遙遙!”
那人最終還是認出了自己。
暖遙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遙遙,你別走!”
暖遙還是被來人抓住了胳膊,她用力扯了扯,想掙脫開,只是,那人的力氣很大,她掙脫不開。
“放手。”
“我不放,遙遙你說,為什么你要拉黑我!”還有,他拿出手機,點開聊天記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來人正是王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