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路不長不短, 可對於寧耀而言,卻像是走了一萬年。
他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看,可那些聲音和視線像是黏在他的身上, 讓人無法逃避。
寧耀忍耐不住的去推推身前人, 等距離終於從零拉開, 這才指向那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 微笑圍觀的魔製品。
因爲(wèi)要憋氣, 他不能說話,微紅的眼眶看起來頗爲(wèi)可憐。
他看看無生命的圍觀者,又看看鬱澧, 拽緊了鬱澧的前襟。
這是一場無聲的溝通,鬱澧垂眸看著寧耀片刻, 從儲物戒中拿出拿出一頂帷帽, 戴在寧耀的頭上。
帷帽邊緣柔軟的白紗垂下, 遮擋住了來自四周的視線,營造出一個封閉的空間, 給予寧耀安全感。
搭在鬱澧後頸上的那一隻手再次用力,將鬱澧的頭壓低。於是那封閉的空間內(nèi)迎來一位闖入者,主人將自己的脣分開,那闖入者便肆無忌憚,重新讓自己貼上了那柔軟的脣, 登門拜訪。
*
寧耀從那個通道里出來的時(shí)候, 只感覺自己都要被鬱澧的氣息給染透了, 呼吸之間, 好像都帶上了獨(dú)屬於鬱澧的那一種涼意。
他把鬱澧推開, 把帷帽摘下放好,用手去拍拍自己的臉, 把臉上的熱意拍散,讓自己外表形象恢復(fù)正常。
“這次還疼不疼?”鬱澧在一旁問。
“這一次又不是喂解藥,怎麼會疼。”寧耀回過神想了想,“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一般幫助人屏息,需要把舌頭也伸進(jìn)來嗎?”
“怎麼不需要,”鬱澧似笑非笑,“主要是某個人總是不記得吞嚥,不進(jìn)行輔助,屏息都沒辦法順利進(jìn)行。”
寧耀:“……”
這件事也不能怪他呀,不是鬱澧自己說的,把事情都交給他處理嗎?
好吧,鬱澧也的確通過這個方式,幫他完美的把問題解決了。
寧耀沒有再多說什麼,等到臉上的熱意散去,確定自己看起來和平時(shí)沒有什麼兩樣之後,帶著鬱澧拐過來了這一個彎。
魔尊就在前面等著,見到他出來後,開口打招呼道:“我以爲(wèi)需要等更長時(shí)間,這麼快就出來了,可是觀賞過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這裡的魔製品果然精妙,讓我大開眼界。”寧耀輕咳一聲,“我們繼續(xù)往前走吧。”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沒有再遇到什麼困難,寧耀跟著魔尊一路走到這一條路的盡頭,看到了一個木質(zhì)的,類似於電梯模樣的東西。
“往下數(shù)千米,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魔尊開口解釋,“只需要乘坐這個,就能安全快捷的到達(dá)。”
電梯裡面是一個封閉的空間,而且裡面的空間不大,站兩個人還能有些寬鬆的餘地,站三個人,其中一個還不能被另一個發(fā)現(xiàn),那可就……
只有一個方法了。
*
木梯緩緩下降,裡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巳齻€人。
寧耀站在靠中間的位置,只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出來了。
在他身前,是身形高大的魔尊。而在他身後,是與他緊緊相貼,一手摟著他腰的鬱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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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耀把鬱澧不留一絲縫隙的壓在牆壁上,讓鬱澧的存在看起來能夠不明顯。
被前後夾擊,狹窄的空間裡溫度開始升高,寧耀的鼻尖上冒了汗。
沒等寧耀擡手將那鼻尖上的汗珠擦去,就聽見一聲來自身前的輕笑。
“站得和我這麼近,是想與我多親近親近麼?”魔尊語氣揶揄。
“那倒也沒有,”寧耀立即否認(rèn),“只是這東西被建出來那麼多年,也沒有人檢修,我是不敢靠著牆壁站,否則突然塌了可怎麼辦?”
魔尊還是笑著,他伸手拿起寧耀身前的一縷黑髮,放在脣邊一吻。
隔著冰冷的面具,魔尊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失真的喜悅:“塌便塌了,你我一起深埋在這地下,不好嗎?”
說完,魔尊放下那一縷黑髮,伸出食指,颳走了寧耀挺翹鼻尖上的細(xì)碎汗珠。
“我應(yīng)該把它舔掉,而不是把它刮掉,你說呢?”魔尊的聲音帶著笑意,“就像我應(yīng)該舌忝遍你的全身,讓你能一直保持乾乾淨(jìng)淨(jìng),純潔無垢。那麼……告訴我,你還有哪裡出汗了?”
寧耀看不見魔尊的表情,他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
可現(xiàn)在退無可退,鬱澧在他身後,就像一堵堅(jiān)實(shí)的牆。
腰上摟著他的手有力,後頸處由於被鬱澧灼熱的呼吸噴著,寧耀感覺自己後頸,也要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汗。
絕對不能被魔尊看到他後面也出了汗。
這是寧耀下意識的第一個念頭。
緊接著,一個熱熱的東西從他背後貼上來,覆蓋在他的後頸之上。那個東西所過之處,他因爲(wèi)熱而出的汗便消失無蹤。
鬱澧在他背後,在幫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舌忝吻掉那一層薄汗!
寧耀整個人都變得僵硬,後頸上的每一點(diǎn)變化都讓他感到癢而酥麻,整個人都開始發(fā)軟,如果不是鬱澧摟著他,你要是懷疑自己會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
他第一次知道,後頸處被這麼對待,會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鬱澧雖然是在幫他,但也讓他更加的熱汗直流。
面前是突然變得奇奇怪怪的魔尊,寧耀咬牙強(qiáng)撐著,不讓自己顯出不對勁的站在魔尊面前。
“爲(wèi)什麼不說話,”魔尊繼續(xù)笑著問,“是我說的讓你不喜歡麼,那我們還可以換其他的方法。”
不對勁,魔尊這個狀態(tài)很不對勁。
寧耀冷下臉來,一把將魔尊推開,冷聲道:“你發(fā)什麼瘋,老實(shí)點(diǎn),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魔尊從容的後退一小步,溫聲道:“都已經(jīng)到了這裡,你還能怎麼對我不客氣呢?”
寧耀瞳孔一縮,但在他出聲之前,魔尊豎起一根食指放在脣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先不要說話,讓我?guī)憧磶追嫛!?
隨著魔尊的話音落下,原本平平無奇的木頭製作成的四壁,表面慢慢浮現(xiàn)出不同的圖畫。
“我們先看這一幅吧。”魔尊側(cè)過身,讓寧耀能夠完整的看到正前方的那一幅圖。
那是一幅溫馨的圖畫,圖中畫著兩個人,他們親密的靠在一起,臉上的表情是幸福而美滿的,看起來恩愛非常。而在這張圖的最角落處,站著一個孤獨(dú)而又黑漆漆的身影,那身影的眼睛,貪婪的看著那兩個靠在一起的人。
“第一任魔尊,也就是建造了這一整個密室的大能,有一個非常喜歡的人。”魔尊不急不緩的開始進(jìn)行他的講解,“只可惜,那人早已和他人結(jié)爲(wèi)恩愛道侶,魔尊想要插足,卻怎麼也改變不了那人的心意。”
寧耀已經(jīng)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對勁,但在他動作之前,魔尊已經(jīng)看透了他想要做什麼,率先開了口。
“我勸你不要亂動,我知道你的實(shí)力已經(jīng)今非昔比,或許不比我弱,但你覺得,我敢把你帶來這個地方,會什麼準(zhǔn)備也沒有嗎?”魔尊嗤笑一聲。
“爲(wèi)什麼要讓我這樣說話呢?”魔尊親暱的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寧耀的鼻尖,“讓我們來接著看第二幅畫,嗯?”
魔尊朝著那一幅畫轉(zhuǎn)身,寧耀的視線也隨之看過去。
在這第二幅圖畫裡面,那黑漆漆的人影正在對著一顆蔓藤施法,而第一幅畫裡面的那個修士,被蔓藤高高的吊起,神色恐懼,但依然抗拒著漆黑的人影的靠近。
寧耀已經(jīng)猜測到了什麼,不等魔尊進(jìn)行介紹,他迅速的朝著剩下的兩幅畫看去。
第三幅畫裡,蔓藤縮小到一個種子大小,被種進(jìn)了修士體內(nèi)。修士痛苦的蜷縮著,在看到走近他的黑影時(shí),臉上的表情既是抗拒,又帶了些忍耐不住的渴望。
而第四幅畫,黑影再靠近時(shí),修士臉上神色依然痛苦不堪,身體卻是和臉上表情截然相反的,熱烈的纏繞上了黑影。
小小一枚種子,幾乎能瞬間將一個鐵骨錚錚,不願屈居人下的修士,轉(zhuǎn)化爲(wèi)只知道索求歡/愉的,比魅魔還不如的東西。
“燃情種……”寧耀喃喃道。
“哦?原來你認(rèn)識。”魔尊笑得愉悅,“那我就不用再多費(fèi)口舌去介紹了。”
寧耀特意放軟了語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們要改善關(guān)係,用不著這種東西。”
魔尊搖搖頭,卻是答非所問:“這個人背叛了他的愛人,屈服於燃情種,你是否會覺得他不忠?”
寧耀不知道他想要知道些什麼,只好如實(shí)說道:“也不能怪他,中了燃情種,身不由己。”
“原來這就是你的答案……”魔尊說道,“中了燃情種,就能爲(wèi)所欲爲(wèi)。”
不等寧耀詢問,魔尊又笑起來:“是我以前想岔了,與其慢慢讓你接受我,不如先得到你的人,你說對嗎?”
腳下的地面散發(fā)出光芒,光芒旋轉(zhuǎn)著,組成一個複雜的陣法。
雖然不知道這個陣法是什麼,但在它形成之時(shí),寧耀只感覺體內(nèi)和空氣中的靈氣全部停滯,無法再使用,他自己也渾身一軟。
與此同時(shí),而在縫隙之處迅速生長出長長的翠綠蔓藤,飛快的向著寧耀的方向捲來。
“這個陣法只能形成短短一瞬,所能作用的地盤也小,但在這裡,足夠了。”魔尊看著眼前這一切,站開了些。
寧耀驚恐的看著向他襲來的蔓藤,因爲(wèi)渾身無力,連閃躲都無法做到。
可蔓藤最終沒有到達(dá)他的身上,而是進(jìn)入了另一人的體內(nèi)。
一直護(hù)著他的那個人體內(nèi)。
“傻。”寧耀聽見鬱澧在他耳邊輕聲道,“這種苦頭,怎麼可能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