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什麼事也不用做?”鳳無霜很狐疑的瞅著他,“難道這半個月裡你要親自給我做飯送水嗎?”
炎瞅瞅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鳳無霜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免了免了,就你這模樣,真做了送我面前來我也不敢吃……還是免了吧。”
這幾乎類似於吐槽的話一出,原本也沒想真洗手做羹湯的炎大人頓時覺得自己被小看,很不爽的道:“怎麼?我做的東西難道能毒死你嗎?”
鳳無霜瞥瞥他,把腦袋轉(zhuǎn)到另一邊去,輕風送來她小聲卻清楚的嘟囔:“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就你這大爺樣,做的東西毒不死也能嚇死我……”
炎一陣氣結(jié),磨牙霍霍的暗下決心,非要做上一頓讓這個“人眼看炎低”的傢伙瞧瞧,他做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於是乎……
中午時分,就近在陵園附近的山上找了個山洞準備靜修半個月的鳳無霜剛閉上眼,就聽到不遠處“轟隆”一聲振聾發(fā)聵的巨響,震得頭頂山洞的石灰塵土是撲簌簌的往下掉,落了她一腦袋。
鳳無霜差點沒被這堪比地雷爆炸般的聲音嚇得趴到地上去,頂著一腦袋的塵土灰溜溜的從山洞裡跑出來,眼睛都沒睜開就大吼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大地震了還是瓦斯爆炸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大力揉了揉進了灰塵的眼睛,兩眼發(fā)紅的睜開來,刷的一下,眼前便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炎擋在她面前,一貫整潔乾淨的衣服上詭異的沾了些材質(zhì)不明的黑灰色污漬,臉頰上也有些殘留的污痕,表情非常不自然的攔在她面前,伸手就把她往洞裡推,口氣非常的不善“你出來幹什麼?進去進去,抓緊時間懂不懂?”
鳳無霜被他推得倒退了幾步,伸長了腦袋就往他身後瞅,“剛剛那是什麼聲音?你在幹嘛?”
“什麼也沒幹,給我進去打坐,哪這麼囉嗦!”炎很不耐煩的繼續(xù)推她,鳳無霜眼睛一瞥,大驚小怪的指著他的臉道:“啊!炎,你臉上這是什麼啊?黑不溜秋的……”
格外注重自身形象的炎聞言立刻伸手抹臉,鳳無霜立馬抓住這一難得的機會,身一晃頭一伸眼一瞥,頓時看到了被他擋在身後的場景,然後,兩眼發(fā)直表情呆滯的怔在了原地。
誰能告訴她,這地上突然冒出來的直徑長達三米的土坑是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她,這方圓十米內(nèi)一片焦土漆黑寸草不生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她,那土坑裡黑不溜秋疑似某種百獸之王的動物殘骸又是怎麼回事?
大樹呢?石頭呢?草地呢?爲燒烤準備的木材呢?
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炎你到底幹了什麼?!
還沒等鳳無霜爲眼前如此驚世駭俗的情況組織好能出口的語言,發(fā)現(xiàn)受騙了的炎已經(jīng)氣急敗壞的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往山洞了扯,惱羞成怒的大吼道:“鳳無霜你居然敢騙我!給我進去!不準看!”
鳳無霜發(fā)直的兩眼慢慢從那黑黢黢的還冒著黑煙的土坑上轉(zhuǎn)移過來,呆呆的看著炎微微有些漲紅的臉,一向伶牙俐齒口舌如簧的她居然破天荒的結(jié)巴了起來,顫巍巍的指著那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你……你不要告訴,你你你……這是……”
“我什麼都沒幹!”炎還不等她把話說完,便斷然一口否認。光潔的、帶著明顯燒火後煙漬殘留的、微微發(fā)紅的一張臉,上面明晃晃的大筆豪書——“此地無銀三百兩”。
鳳無霜滿頭黑線的看著他,痛心疾首的道:“是我的錯!”
“……?”炎呆了呆,一時間思維轉(zhuǎn)換不過來,“你剛剛說什麼?”他燒烤失敗和她的錯,兩者八竿子也打不著吧?
鳳無霜繼續(xù)痛心疾首,以生不如死的慘痛表情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的廚藝有所期望的!哪怕那種期望只比芝麻大了那麼一點點……果然,是我的錯!”
炎:“……”
一個時辰後,在一個新找到的山洞口。鳳無霜從火堆上取下已經(jīng)烤得金黃燦爛、滋滋直冒油的野兔子,嫺熟利落的灑上調(diào)味料,用匕首剜了一片嚐了嚐味道,這纔拿起來走到另一邊的大樹下,仰起頭對坐在樹椏上生悶氣的某位大爺討好般的晃了晃兔子肉,“炎,烤好了,你先吃吧。”
“哼!”大爺冷哼,把背影留給她。
鳳無霜繼續(xù)搖晃著熱油滋滋的兔子肉,笑容諂媚口吻誠摯,一臉狗腿子相,“好了我知道錯了,您就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哼!!”大爺冷哼的語調(diào)高了一截,繼續(xù)把背影留給她。
“炎……我尊敬的偉大的強悍的無與倫比的炎大人,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就看在小的那麼辛苦的抓兔子洗兔子烤兔子再把兔子畢恭畢敬的送到您腳下的份上,高擡貴臀,原諒小的這一回吧……”
鳳無霜有氣無力的搖晃插在樹枝上的金黃兔子肉,在香氣馥郁中餓得兩眼發(fā)花前胸貼後背,惡狠狠的腹誹道,是誰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的?
拖出來亂棍打死!
這分明是“唯大爺與小人難養(yǎng)也”!
嗚……好餓啊。
除了昨天白日裡和絕大叔喝酒所吃的那幾粒花生米以外,她已經(jīng)兩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早知道會餓肚子,她就該把那些花生米全部打包帶走……
……
事實證明,不單單是昏君和小人喜歡聽恭維,連牛逼哄哄的大爺也對馬屁情有獨鍾。在鳳無霜挖心掏肺的將所有能想到的好話來回說了好幾遍、說幹了口水磨破了嘴皮、說得手中兔子肉正好晾到可以下口的溫度時,牛逼的大爺終於高擡玉指,命令道:“送上來。”
新晉馬屁大王鳳狗腿子立刻歡喜鼓舞的“汪”了一聲,屁顛屁顛的爬上樹,將金黃燦爛外焦裡嫩香氣撲鼻溫度正好的兔子肉畢恭畢敬的送到了大爺手裡。
大爺傲慢的接過去,優(yōu)雅的啃了一口,嚼了兩下,擰眉頭,吐槽:“這麼淡?以後記得多放點糖。”
鳳小二謙卑恭敬的點頭稱是,同時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腹誹,你就是個連糖和鹽都分不清的生活九級傷殘!
好不容易伺候大爺用了午膳,又趕忙趕緊的填飽了自己的肚子,鳳無霜咕嚕嚕的灌下半皮囊的水,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然後,躺在樹杈上乾淨慵懶曬太陽的大爺吩咐了,“兔肉不夠細,晚上吃猴腦。”
鳳無霜咧咧嘴,鬱悶的應(yīng)了聲,盤算著這人生地不熟的山裡要到哪去抓猴子。大爺繼續(xù)道:“天氣這麼好,你別給我偷懶,去,修煉去。”
鳳無霜委屈得直翻白眼,好像是你在耽誤時間吧?
可惜,大爺聽不見她的吐槽。大爺已經(jīng)枕著樹椏沐浴陽光,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從這之後,炎的要求就越來越古怪、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今天要吃猴腦——必須是那種她用飛得都追不上的烏金魔獸猿的腦髓。
後天要吃虎心——必須是那種一巴掌可以把她打飛十萬八千里的金剛龍甲虎的心臟。
再後天要吃蛇肉——必須是那種體型看起來像龍實際也有龍之血脈、吹口氣就可以薰死她的疾風白蛇的七寸之肉。
再再後天要吃鹿茸——必須是那種行動起來跟風似的、隨時隨地都帶著一大羣魔獸小弟的七彩極品麋鹿的鹿茸。
再再再後天……
除此之外,他喝得水也一天比一天講究。第一天要喝涼三分溫七分的泉水;第二天要喝溫五分涼五分的地下水;第三天要喝溫一份涼九分的井水,第四天要喝全涼無溫的雪水,第五天要喝……溫多了一分或者涼少了一分必定大怒生氣不喝,比大爺還大爺了。
鳳無霜被他使喚得兩眼發(fā)花神情猙獰,數(shù)次想要撂挑子不幹了,卻又迫於其強悍的武力威脅不得不聽從。?時間就在大爺這些稀奇古怪的要求、鳳丫鬟百般無奈千般腹誹的答應(yīng)、以及內(nèi)視修煉和爲大爺要吃要喝的食物水源來回奔波中,慢慢過去了,眨眼,已是半個月多。
由於這半個月不停的來回奔波上下亂竄,追猿猴鬥戰(zhàn)虎,打白蛇殺麋鹿,上天下地的找水源爬雪山,晚上連睡覺都被喝令成打坐入眠,時時刻刻不在修煉之中。鳳無霜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精神倒是個頂個的好,上躥下跳的也不覺得累,精神力充沛得令人髮指。半個月下來,連身高都往上竄了一竄。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鳳無霜和炎待著深山裡完全不理外事,一心只管自己修煉,鳳無霜自己更是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月升而打坐,日出而奔波,雖然整日下來腰痠背痛疲憊欲死,倒也覺得小日子格外充實。
直到有一天,炎破天荒的沒有要求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是讓她隨便烤了魚填腹之後,道:“無霜,把你的等級銀紋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