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要你們?nèi)缱槡?
關(guān)于我為什么會被天哥“相中”的疑問,我又問了一遍蘇婧,蘇婧的卻說這個得問我自己。我從她的話中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當時的我在想,她是不是懷疑我?
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退路了,不知道是家里的那一架打的讓我憑空多了點勇氣,還是我本來就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升職”機會非常在意。
在反復告訴自己這次決不能虛之后,我開始填那張表格。
晚上的“盛況”,我想就不必說了,領(lǐng)導發(fā)言、部長發(fā)言、離職領(lǐng)導——就是蘇婧——發(fā)言,一個個都是慷慨激昂,催人尿下。
我在選舉演講前坐在教室后排,連跑了三趟廁所。
起初,我的確十分緊張,但輪到自己的時候,反而又坦然了,我沒有演講稿,這個時候也沒什么演講經(jīng)驗,前面的白龍和文強都是引經(jīng)據(jù)典,不知道為什么,站在臺上的我,分明看到那兩個家伙看我的時候在笑。這難道也是兄弟該做的?不管他們的這種笑有沒有惡意,我當時的確已經(jīng)被觸怒了。
可能人的潛力,就是要在極端的條件下才能激發(fā)出來,看到那倆家伙的笑容,我忽然就沒那么緊張了。站在臺上,我大概說了十分鐘,自我感覺都是廢話,不過能說十分鐘已經(jīng)很超乎我的想象了。臺下的人多半面無表情,一個個像是都“知道結(jié)果”似的態(tài)度。
直到下來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手心全都是汗,白龍拍了拍我,說:“兄弟,對不住?!?
我沒說什么。
接下來就開始投票了,我看著那邊幾個工作人員上上下下忙碌,忽然有點緊張。
按照白龍他們的設(shè)想,在場參與投票的二十多個人里面,至少有七八人篤定支持白龍、文強這個組合的,就算是天哥那邊的人力挺吳浩林,他們兩個至少也還占有一個職位。
但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最后的唱票結(jié)果,居然是——正部長:白龍9票,吳浩林2票,文強3票,林謄11票;副部長:白龍8票,吳浩林10票,文強4票,林謄3票。
這意味著,最終的組合結(jié)果是,我當外聯(lián)部正部長,吳浩林當副部長。
當天哥上臺宣布這個結(jié)果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旁邊的白龍和文強,他們兩個的臉色變得難看得要命,尤其是白龍,眼睛瞪得特別大,就像是還不相信這一切一樣。我還看到前排的蘇婧還有她那些朋友們,也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竊竊私語。
天哥在臺上說了一堆屁話,其中居然又很多話是在贊揚我。
說我辦事效率高,說我有闖勁,說校慶的贊助我下了很大的功夫,來回跑了好幾趟,老師學生都對我一致好評。
他越是這么說,我身邊這倆家伙就越是狐疑,最后白龍終于按捺不住,一拍我肩膀,說:“恭喜啊,看不出來你還是無間道?!?
我說:“我去你媽的,什么意思。”
白龍說:“你回家兩天,我們東奔西跑,結(jié)果天哥他們居然力挺你,你說我什么意思?!?
我不說話了,突然覺得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越描越黑,這會不會也是天哥的什么計劃?我突然也開始變成了陰謀論者,不由的想。
接下來社聯(lián)代表發(fā)言,上臺的居然是張雨。
我低著頭不想看她,但她卻一點都不避諱,說:“其實我和林謄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一直比較親近的,我對他是很了解的,他很執(zhí)著,雖然平時沉靜斯文,但是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我相信他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我也代表社聯(lián)的同仁們祝賀他,希望大家能支持他?!?
這個時候,我的拳頭緊握。
要你來說這種話?執(zhí)著?當初對你的執(zhí)著,那都是我瞎了眼,你現(xiàn)在這是要鬧什么?套什么近乎?
我就是這么想的,但我當然不可能直接上臺給她兩巴掌,文強和白龍看起來對我的懷疑度更大了,文強直直接說:“你跟那個女的還有聯(lián)系?你心里沒有那種感覺么?你跟她說話不會想到那段視頻?”
我說:“我日你奶奶,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和她聯(lián)系過!”
“算了,今天的事情,回宿舍我再和你說?!蔽膹娬f。
張雨的話我基本上沒聽進去,心亂如麻,散會以后,還不得不和俱樂部那幫“高層”拉到學校側(cè)門對面的燒烤店里聚餐,這是一向來的慣例——蘇婧、天哥和作為嘉賓的梁華、張雨都在其列,這還真是有史以來人最齊的“盛會”。
我一直被那幫人夾在中間,還好,我一米七九的個子不算矮,并沒有一大群流氓欺負小學生的感覺。吳浩林一直跟我套近乎,說今后要一起共事,好好干。
我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張雨身上,不知道為什么。
其實我和她很久沒見了,現(xiàn)在再看她,和以前的變化,似乎也不大,還是一樣的漂亮,一樣放得開,但穿著打扮上還是顯得不莊重,和她不遠處的蘇婧一比,氣質(zhì)完全是兩個檔次。但蘇婧沒有她那張臉皮。
蘇婧一直低著頭走著,偶爾和身旁的一個女生說幾句話,天哥、梁華他們基本上是不理她的,我突然覺得她有點拔毛鳳凰不如雞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哥他們已經(jīng)和我走了個肩并肩,天哥說:“小雨啊,真是沒有想到當初你帶來的這個小師弟做事那么有闖勁兒?!?
張雨附和說:“是啊,你們是不了解他,很多事情他就算知道不能做,都還是會去做。”
梁華還是一臉的文質(zhì)彬彬,不管他里面是多么衣冠禽獸,說:“不過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我教你一招,喝酒之前,最好是喝點兒酸奶。以后師弟肯定還會遇到這種場合,到時候更要小心,等你畢業(yè)了,去到大公司里,喝酒的事情更是少不了的。”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越說我心里越是屈辱,他們明明知道我和張雨的關(guān)系,明明知道他們在我身上已經(jīng)造成了多大的創(chuàng)傷,但還是可以這么若無其事的,跟我交談,甚至把我當老朋友似的。
這個時候,我選擇了暫時的隱忍。
不知道是不是老媽說的話對我奏效了。雖然對她的教導我一般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最少還是留了點殘像在耳朵里。
“我要看看你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張雨、梁華、天哥,既然你們敢把我放到你們身邊來,就不要怪我變成你們身邊的釘子。”我心里暗暗想,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但是我盡量壓著。
估計我天生其實還是有點血性的,只不過被無所謂的態(tài)度掩蓋了?;叵肫饋?,很多時候,就算是緊張害怕,我還是會沖上去。
毫無懸念的,這晚上我又喝了很多酒,但在此之前梁華幫我點了酸奶,不知道算不算心理作用,總之我覺得自己還算清醒。我也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生怕梁華和天哥再整出點兒幺蛾子來。
席間,張雨居然向我敬酒,她喝得比較多,還悄悄跟我說:“聚會完了我有話跟你說?!?
我心跳得有點快,這個時候?qū)λ呀?jīng)不知道是什么感覺了。
看見她在一群男人中間周旋,說話動作無下限的時候,我更多的是無奈,而不是那個時候的吃醋。
張雨找我干什么,我心里有點忐忑,直到晚上十點聚餐結(jié)束,張雨來到我旁邊,說:“我在回學校的路口等你?!?
天哥他們要去通宵唱k,繼續(xù)玩夜場,我托詞太累了不去,我知道再繼續(xù)跟他們混下去宿舍那兩條更要把我當初間諜了。奇怪的事這種場合張雨也沒去,而且竟還約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