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么辦?”
“等事情解決了就走。”葉之萌淡淡的說,像是不愿意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他勾起唇角:“今天是受傷之后第一天上班,中午請你吃飯吧,可是不敢去外面,叫外賣在這里吃怎么樣?”
程瀟瀟還沒開口,喬思明去而復返,臉色陰沉得厲害:“你行啊,敢情我是最后一個知道,你這么做無非就是為了隱瞞我而已,既然這么放得開,那就走吧。”說完他將手里的文件砸下來,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去。
葉之萌眼中的受傷一閃而逝,程瀟瀟覺得現在自己應該退場,至少留下一個空間給他們繼續談談。
她能看出喬思明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很惡劣,大概是大男人的自尊心作亂,任何一個假想敵,都可以稱之為敵人,而她一直以來跟葉之萌的關系走得很近,也就不難解釋了。
“喬總,你們慢慢談吧,我先出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程瀟瀟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暗暗松了口氣,至于他們要談論什么內容,程瀟瀟是一點都不關心,因為以她對葉之萌的了解,絕不可能僅僅是沖動之下做出來的決定那么簡單。
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往往讓人十分堅定,他的父母都在國外,他這么做并不意外。
手機響起,她聽著熟悉的鈴聲,一看到來電顯示,下意識就皺起眉頭。
“銀奇”二字在閃爍,而她手上仿佛有千斤重,壓根不知道接通電話之后應該對他說什么。
銀奇鍥而不舍,似乎料定她不會輕易接電話,打完一通之后,沒多久繼續第二通。
她避無可避,硬著頭皮按下接聽鍵。
“瀟瀟你真是狠心啊,我不來找你,難道接我的電話也讓你這么為難嗎?我記得現在是上班時間,陸謹言應該不會那么閑守在你身邊才對。”
銀奇故作輕松的語氣在那端傳來:“還是說我打得不是時候?微信你也不回復,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我是不是該直接到公司樓下去找你呢?”
“別……千萬別……”
她是故意不回復微信,銀奇這話完全就是威脅。
“我沒怎么用微信,銀總這么匆忙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銀奇不知道在哪里打的電話,周圍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可以判斷的是他并不在辦公室。
程瀟瀟慌張的應:“我并不是這個意思,但緋聞什么的,炒作捆綁之類,我們也不需要,為了家庭和諧,實在認為有必要跟銀總這樣的黃金單身漢保持距離,所以請銀總理解。”
“看來你是受了不少蠱惑,我現在在你們公司樓下,程小姐肯不肯賞臉跟我一起喝杯咖啡呢?”銀奇對著后視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儀容。
“銀總,我這里還在忙呢,很抱歉。”
銀奇無所謂的說:“那么好吧,看來我只能親自上去找你了,幸虧我跟你們副總還算有些交情,借著工作名義見一見瀟瀟的話,應該也是不難的。”
她已經被銀奇徹底打擊得沒了脾氣,他簡直就跟一個蛀蟲似的,無孔不入。
“銀總,用這樣的辦法不覺得太卑鄙了嗎?你影響到我的工作了。”
銀奇說:“無論用什么辦法,達成目的才是最有效的,很顯然我做到了不是嗎?”
“你不講道理,你不道德。”
銀奇笑:“瀟瀟,你還是天真,弱者才會搬出道德這種可笑的東西來,強者只跟你講規則。”
程瀟瀟竟然無言以對,捏著手機沉默。
片刻,銀奇問:“是要我上去呢,還是我在這里等你下來,兩個選擇,我只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之后還沒看到你,我就要上去了。”
“啪。”
電話被掛斷,他饒有興趣的坐在車里,抬起頭盯著眼前這一棟建筑物看。
十分鐘后,他準備下車,手一動,透過車窗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影子在逼近,走近了才發現,她臉上都是怒氣沖沖的比表情。
銀奇下車替她打開車門,她想也沒想,一頭鉆進去。
“不怕你將你帶走,然后不準回來了嗎?”
程瀟瀟沒好氣回:“你要真想這么做?我那兩個保鏢攔得住嗎?”
“聽到你這么說,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感到高興呢,畢竟你一定程度上認可了我的能力不是嗎?”他突然湊過來,程瀟瀟嚇一跳,雙手擋著他的臉。
“銀總,請保持適當的距離,畢竟我是個有家室的人,你這么做,很容易引起我愛人誤會,所以銀總麻煩下次請注意。”
“瀟瀟,你真讓我失望,這次事情的調查結果不是出來了嗎?我讓周祁安去醫院找你,難道他沒告訴你,為什么會被人綁架,甚至是……”他頓了頓:“撕票嗎?”
“是你?”震驚自她眼中一閃而逝。
“你以為他有本事查到?”
程瀟瀟瞬間怒氣漲紅了臉:“你是故意這么做的嗎?”
陸謹言跟陸家的決裂,不能說跟這件事情沒有關系,銀奇是早就在背后做打算,所有人都跟棋子一樣按照他的計劃在行走。
周祁安也只不過是他放出去的一枚誘餌,用來刺激陸謹言,他不用出面,只需要三言兩語,就達成自己的目的。
“我倒是想要看看,一無所有的陸謹言,憑什么還能將你留在身邊。”
“你休想。”程瀟瀟伸手去拉車門,銀奇迅速反鎖,并有些氣惱的問:“你要迫不及待回去找他,還是繼續跟我斗氣呢?”
“銀總,別將你那套用在我們身上,你這么奇特的腦回路,相信沒幾個人可以追趕得上,我們這種草民的想法也當然不是你可以體會的,以后我們還是不要聯系了,很感謝你當時可以幫忙,但是這件事情,就當我們扯平了吧。”
“不可能。”
他腳下一踩油門,發動車子離開了華夏。
程瀟瀟拍打著車窗,怒目而視:“銀總,你這么做也等于綁架知道嗎?罔顧我的意愿將我強行帶走,我可以報警抓你。”
“說你天真還不信,在a市有誰敢動我?”
他語氣狂妄,卻是實際給了她一個巴掌,銀奇這種人,別說他的根基多深,想隨便報警動他,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過了半個小時,他將車開到一棟大廈的門前停了下來,程瀟瀟看見他作勢要靠過來,馬上自己動手解開安全帶,不給他絲毫機會。
銀奇見此,也只是無奈一笑,從頭到尾,他始終保持著一貫的紳士禮儀,哪怕是威脅的言語也被他說得如此溫柔讓而優雅。
這樣的人,你使出拳頭,實際也只會落在棉花上,在他身上,簡直就是許多矛盾結合體,他從來不說自己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可那聰明算計人的頭腦,是許多人也比不上的。
“這里是什么地方?”
“跟我來就知道了。”他伸出手,被程瀟瀟直接無視。
“我要走了,還在上班呢,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我覺得已經足夠給你面子了,再這么拖延下去,就會嚴重影響到我的工作跟生活。”
“呵呵,你該先上去看看再說,不然說不定你會后悔哦?”銀奇依舊是維持著風度,慢條斯理的說。
程瀟瀟將信將疑,實在想不出他到底帶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最后干脆不去猜測,捏著膽子跟他走了進去,兩人在電梯里的時候銀奇突然問:“真的不害怕?萬一我將你帶到這里來,是為了將你關在這里呢?”
“是嗎?你養寵物呢?”
“對于我來說并沒有分別,只要養著讓自己開心就好,?不是嗎?”他認為寵物跟人,其實也是一樣的,需要吃喝拉撒,不同的是寵物比人聽話,如果程瀟瀟是昂貴的寵物,那么他倒是愿意花大價錢來養著,畢竟難得碰到自己喜歡的。
電梯到了頂層,兩人走了出去,高層的視野果然出人意料的好,站在落地窗前,幾乎可以俯覽整座城市的景象。
“怎么樣,對這個地方還滿意嗎?”
“銀總不妨直說,我實在沒有這么好的精力去猜測你到底準備做什么,喜歡做什么,以及最想做什么,還有,這里高是夠高啊,有句話叫高處不勝寒,不知道銀總有沒有聽說過呢?”
銀奇的回答讓她瞪目結舌:“那是以前的古人說的,當時他們還沒有供暖跟空調,所以不勝寒。”
程瀟瀟回到公司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她腦子一團亂,銀奇最后看似關懷其實等同于變相威脅的話言猶在耳,她頻繁的拒絕只為不招惹麻煩,偏偏現在,這個麻煩好像是已經認定了自己,無論怎么擺脫,都會元氣大傷。
她不禁后悔當初沒有聽從陸謹言的提醒,只當他是一時之間的頭腦發熱吃醋說出來的話。
現在銀奇步步緊逼,這件事情如果被陸謹言知道,一發不可收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辦法來收拾這個殘局。
很顯然,讓他主動停止對自己的攻擊可能性太小,她焦頭爛額,一整天的工作都沒有心思去做,臨下班,陸謹言突然打電話過來,讓她打車回來。
電話掛斷得很倉促,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此刻陸謹言正將車停在馬路邊,距離華夏的大樓不到200米,他臉上表情痛苦,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緊張的冷汗在不斷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