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小區(qū),進了地下車庫,停好車,洛柏軒看了眼葉靜好,輕聲說了句。
“到了,上去吧!”
說著,洛柏軒下了車,來到葉靜好這邊,給她開了車門,在葉靜好走下來的時候,又體貼的把那件軍外套披在了葉靜好的身上,讓葉靜好在這初秋的夜晚不再感覺清冷和寒寂。
葉靜好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鼻子又是一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著快要決堤的淚。
這樣體貼溫柔的洛柏軒,深深的擊中了她脆弱不堪的心房,甚至她想著就這么在一起,和當年一樣,沒有任何的要求。
洛柏軒握著葉靜好的手,兩個人走進了公寓,里面干凈整潔,沒有一點灰塵。
當葉靜好走進公寓,看到門口的那雙拖鞋的時候,心又一次被深深一擊,一雙淺灰色的男士拖鞋,一雙粉色的女士拖鞋,是當年他們穿過的那兩雙,干凈卻有些陳舊。
洛柏軒換了鞋,進了廚房,葉靜好走進客廳,當看到茶幾上的東西,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而下。
茶幾上,赫然放著的是當時她離開時留下的房產(chǎn)證,只是現(xiàn)在外面多了一個透明塑料袋,這套公寓,一切都那么的熟悉,還是她離開是的模樣,家具,擺設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是不是這些年,這個男人一直保留著這些東西,是不是他想要珍惜他們曾經(jīng)在這里的一切回憶。
不知何時,洛柏軒走到了葉靜好的身后,從背后抱住了葉靜好,頭靠在葉靜好的肩上,似有哀求,聲音低沉。
“靜好,這些年,我很想你,回到我身邊,好嗎?”
伴隨這低沉的聲音,還有那熟悉的淡淡的煙草味,每一個細節(jié),都一點點的撕開了葉靜好塵封的回憶。
說著,洛柏軒緩緩松開葉靜好,走到她面前,當看到葉靜好淚眼婆娑的臉,頓時一陣疼惜,放下手里的水杯,心疼的擦拭著葉靜好臉上的淚水。
“怎么哭了?!?
葉靜好終于回神,往后退了一步,收起那一臉哀傷,表情瞬間淡漠,微微側(cè)臉,避開洛柏軒炙熱的眸光,朝著另一邊的沙發(fā)走去,淡淡的說道。
“沒什么,有什么想談的,就說吧,我明天還要工作。”
葉靜好變臉可謂是神速,上一秒還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這一秒,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這也讓洛柏軒一陣錯愕,四年,真的可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洛柏軒把一杯溫水放在葉靜好面前,然后在她邊上坐下,不過這一次保持了一些距離。
“靜好,既然你回來了,還讓我知道了梓晨,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嗎,讓我來照顧你們母子,好不好?!?
葉靜好很不能明白,當年,是這個男人說出的分開,可為什么在溫裕森那聽起來像是她拋棄了洛柏軒,而現(xiàn)在這個男人也是這樣,就好像四年前沒有分手那一件事發(fā)生似得。
葉靜好抬頭看著洛柏軒,皺著眉,心里有很多的疑問,看著洛柏軒真誠的表情,她問出了心里的困惑。
“洛柏軒,當年,是你說我們之間結(jié)束了,是你說嫌煩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作為你花錢養(yǎng)的一個情人,我沒有權(quán)利說拒絕。四年過去了,你現(xiàn)在又在這里裝深情,又在告訴我你想了我四年,洛柏軒,你究竟在玩什么,還是說你忽然又對我產(chǎn)生了興趣,又想讓我做回你的情人,抱歉,我做不到?!?
“不,靜好,當年我只是不想耽誤了你,我怕我回不來了。”
見到葉靜好這么激動的質(zhì)問,洛柏軒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不是圣人,也做不到默默承受委屈,尤其是這些年他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更不想有任何的隱瞞。
在感情上,洛柏軒是自私的,就如當年看上了葉靜好,就算他用那樣一種低俗的方式,也要得到這個女人,那現(xiàn)在,他也不會高尚的想要把自己推到一個至高的位置,來標榜自己有多么的無私。
“靜好,當年我接到了命令,要去m國駐守半年,你應該知道m(xù)國的局勢有多混亂,我過去那邊兇多吉少,你還那么年輕,如果我說讓你等我,我相信當時的你一定會等我,可如果我回不來了呢,難道我要讓你一直苦守一份無法兌現(xiàn)的承諾嗎?”
說到這,洛柏軒蹲在了葉靜好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靜好,我承認,我自私的選擇了單方面結(jié)束這段關系,甚至說出了一些傷人的話,可我只是不想讓你苦等下去。從軍數(shù)十年,我見多了那些軍嫂抱著老公悲傷痛苦的場面,我只是不希望你去承受這些,你還這么年輕,你該擁有一段很美的愛情。”
葉靜好此時的心里十分復雜,百轉(zhuǎn)千回,她沒想過當年洛柏軒的絕情是因為這些,想到溫裕森在包廂里講的那些,她沒有絲毫的懷疑,甚至此時的她更多的是動容。
但這些不足以讓葉靜好回到洛柏軒的身邊,葉靜好相信洛柏軒說的是真的,可之后呢,他不是回來了嗎,如果真的在乎,為何沒有去找她。
如果當時洛柏軒能找到她,那她當初就不用一個人躺在產(chǎn)房里苦苦忍受,這些年,她也不用這般心力交瘁的照顧葉梓晨。
四年來,葉梓晨的一切都是葉靜好一個人承擔的,說實話,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葉梓晨半夜感冒發(fā)燒的時候,葉靜好有幾次都是一邊照顧苦惱的葉梓晨,一邊自己也跟著嚎啕大哭。
葉靜好想要掙脫洛柏軒的大手,可她月掙脫,洛柏軒抓的越緊,最后,索性站起來又將葉靜好摟在了懷里。
葉靜好推著,掙脫著,最后,憤怒的捶打著。
“洛柏軒,就算當初你是為了我好才提出的分手,那之后呢,你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不要和我說你找不到我之類的屁話,我知道你洛大少的能力,只要你想找一個人,就算是那個人死絕了,你也能把他挖出來,可你呢,為什么不來找我?!?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生梓晨,我疼了兩天兩夜,最后大出血,差點就死在產(chǎn)床上,我苦苦喊著你的名字,你那時候在哪兒?梓晨生病發(fā)高燒,我抱著他一整夜一整夜的哄著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在我快生梓晨的時候,想要省點費用住在橋洞里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洛柏軒,四年啊,整整四年,你如果真的想我,為什么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幻想著,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然后對我說,靜好,我來接你回家,呵呵呵,可每次醒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你現(xiàn)在卻在這里說想我,想要和我重新在一起,洛柏軒,你讓我怎么相信你的真心,當年,你能輕而易舉的把我們的關系定義金主和情婦的關系,此刻,你又讓我怎么相信你說的想我是因為愛?!?
說著,葉靜好停止了捶打,就這么安靜的被洛柏軒抱著,沒有任何的反抗,忽然的宣泄,讓她整個人都虛脫了。
這是四年來葉靜好唯一一次的大爆發(fā),她委屈,她憤怒,她恨,可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愛這個男人,最后,剩下的只有無聲的哭泣。
洛柏軒聽到這些,心都快碎了,他要怎么去解釋,這么大一個男人,最后居然退縮了,害怕了,怕驕傲的自尊被殘忍的拒絕,還是說他怕面對的是葉靜好冷漠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