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墨塵眸色微微,腦海裡是蘇離的笑容,點點滴滴。
抿了抿脣,“綠羅,若她會回來,早就回來了,何以讓朕等了三年,或許,她不想見朕吧,若朕離開,她就會回來了吧……她不會放任我辛辛苦苦拿回來的江山就這麼沒了的……”
“皇上……”
“下去吧,朕乏了。”影墨塵擺擺手,打斷了綠羅的聲音。
綠羅只得退了下去。
她心口純痛,現(xiàn)在,皇上一直認爲,蘇離不想見他,但是愛意還在,等他離世了,蘇離就會回來,替他管理他辛苦拿回來的江山。
只是……蘇離究竟怎麼想的,這麼多年了,又豈是他和她能猜到的呢?
擡頭望月,只希望,公主能早日回來,聽皇上的解釋,早日回來,皇上就不會離開了。
會堅強的活下去……
……
這個晚上,綰綰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一襲男裝,微微下跪。
高坐上,是一襲龍袍的帝王。
隨後,從她口中冒出了一個男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猛地,綰綰驚醒過來。
面色有些白,腦海一片空白,她這做的什麼夢啊?
這個大燕皇宮,真讓人覺得古怪。
身旁空無一人,相公已經(jīng)去給帝王治病了嗎?
這個時候,有婢女走了進來。
“南宮夫人,奴婢小蘭伺候您更衣。”
“進來吧。”
“是。”
……
龍雲(yún)宮。
錦綢後,影墨塵平躺著,將手放在了外面。
南宮詩進來的時候,不知爲何,感覺這龍雲(yún)點泛著幾分寒冷寂靜。
抿脣,在帝王的牀榻前跪了下來:“草民南宮詩參見皇上。”
“南宮莊主請起。”
“謝皇上。”
這是第一次,南宮詩聽影墨塵的聲音,鏗鏘有力,根本聽不出來絲毫病態(tài)。
“那草民現(xiàn)在就替皇上把脈。”南宮詩說道。
“嗯。”影墨塵的聲音像是從喉嚨的傳出,泛著威嚴。
南宮詩將手指放在了影墨塵的手腕上,
脈搏很虛弱,這和他威嚴的聲音完全成了鮮明的對比。
北轅的皇帝,竟然病得如此重。
不是身體免疫力不好,而是,影墨塵中毒了。
按照他微微淺弱的脈搏探出,中毒的時日,不是一天兩天。
緩緩的收回了手,南宮詩微微抿脣:“皇上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毒的?”
“自懂事以來,便有。”影墨塵抿脣,說道。
南宮詩一怔,卻也非常明白,在這皇宮之中,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
影墨塵是從小就中了毒,而那時候並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以至於這樣的毒素殘留在他的身體內(nèi),隨著長大,也越來越深入,變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南宮詩想,影墨塵便是醫(yī)聖,他的醫(yī)術(shù)覺得不低,而如今,卻病成這樣,看來是真的找不到解藥。
“南宮莊主可有解法?”影墨塵的聲音從裡面?zhèn)鱽怼?
南宮詩抿了抿脣,“皇上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早年,下毒之人就是想讓這毒伴隨皇上一身,隨後不治,已有了二十多年,不易解,草民回去和夫人商討之後,再做回答。”
“哦?南宮夫人?”影墨塵有了幾分興趣。
女人很少學(xué)醫(yī),而傳聞,南宮夫人的醫(yī)術(shù)卻很高明。
他向來很敬佩這些奇女子,如今,倒是想見上一見。
“是的。”
“原來,夫人也隨南宮莊主一同來到北轅?”影墨塵微微抿脣,說道。
他自然知道南宮夫人來了,但是,畢竟是南宮詩的夫人,他作爲一國皇帝,說話,自然要有分寸。
南宮詩點頭:“夫人有些水土不和,今日早上未來探脈,還請皇上莫要怪罪。”
“南宮莊主愛妻心切,南宮夫人又是因爲水土不適,朕又怎會怪罪?”影墨塵說著,聲音隨和。
南宮詩微微頷首,聲音清潤:“多謝皇上。”
“追風(fēng),替朕送送莊主。”影墨塵對著追風(fēng)說道。
追風(fēng)抱拳頷首,就對著南宮詩做出請的手勢。
南宮詩隨著追風(fēng)離開了殿內(nèi)。
外殿,風(fēng)和日麗,南宮詩不由得感嘆,影墨塵似乎還沒有孩子,如今,這病,可能
隨時就會要了他的命。
抿脣:“恕在下多言,以皇上的醫(yī)術(shù)與功力,他本不會病成這樣,怕是心中有些鬱結(jié),讓他憂鬱如此,也就是說,皇上他自身放棄了治療。”
追風(fēng)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宮詩。
皇宮中的太醫(yī)只會說“盡力了盡力了”
卻未有人會說出真實。
皇上……竟然自我放棄了?
那一刻,追風(fēng)心中一痛,蘇大人的離去,讓皇上至始至終都很難受吧,纔會病重成這樣。
“大人應(yīng)當多和皇上溝通。”南宮詩再次說道。
追風(fēng)點頭,對南宮詩的敬意又多了一分。
或許這便是江湖人,不會因爲某些事情就唯唯諾諾,也活得坦坦蕩蕩。
抿脣,微微抱拳已是禮貌:“在下明白,多謝南宮莊主。”
南宮詩微微搖頭,隨後,就有小太監(jiān)送他回宮。
追風(fēng)立即返回殿內(nèi)。
殿內(nèi),影墨塵已經(jīng)遣退了婢女,剩下小桌子在一旁伺候著。
追風(fēng)喉嚨上下動了動,一衆(zhòng)不言而喻的疼痛蔓延在了心尖。
他高高在上的皇上,曾經(jīng),那麼多的難關(guān)他都挺了過來,如今卻成了這樣。
他一直以爲是那毒已經(jīng)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如今,南宮莊主卻說,是皇上本身就放棄了醫(yī)治。
“南宮莊主離去了?”影墨塵問。
追風(fēng)點頭:“是的。”
影墨塵動了動身,一旁的小桌子立即過來扶影墨塵。
影墨塵坐在牀榻上看著追風(fēng):“南宮山莊非朝廷管,但每年都給朝廷供奉金銀珠寶,吩咐下去,不限制南宮夫婦在宮中行走。”
聞言,追風(fēng)點頭:“是,皇上。”
影墨塵抿了抿脣:“怎麼這幅模樣?南宮莊主和你說了什麼?”
追風(fēng)一怔,看來他還是什麼都瞞不住皇上,只是輕輕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立即跪在地上:“皇上,請您一定要保重龍體,不然,這北轅的江山,又如何傳承。”
影墨塵微微蹙眉:“他說什麼了?”
追風(fēng)抿脣,呼吸微沉:“他說……皇上您是自己放棄了的醫(yī)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