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碧池，真會裝。”楚林霜看著直播，暗暗地罵著。
即使她熟知對方的本性，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承認，捧書而讀的楚留夢真是太有氣質了。
如天籟一般的讀書聲，眉目之間盡是純淨和美好，嘴角微微揚起傾城恬靜的笑容，彷彿一朵冰山雪原的絕世白蓮，沒有半分瑕疵，更不容一絲玷污。
這皎如秋月般的神韻，別說外人，就算是楚林霜也差點以爲對方天性如此。
“……真是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楚林霜連連搖頭，彷彿在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楚留夢第一天直播的時候她就在看著了，也知道對方第一天直播的人氣不算高。
所以她先前還在想，如果再過幾日，楚留夢的直播要還是沒有熱起來，自己就當是可憐可憐他，給他刷點禮物什麼的……
現在看來，根本不需要她了。楚留夢應該是從一開始就預計到了現在狀況，現在他的心裡說不定在獰笑呢！
哇，她心裡一定很得意吧！
“小姐姐好美啊！”
“這位主播真的是太仙了！”
“子鵷小姐，我是山東沈家的沈軻！”
“這絕對是我中國第一才女！”
“美哭了，跪求主播的名字，就是叫楚子鵷嗎？”
“楚留夢，聽說表字是子鵷，前段時間高考作文滿分！”
“推薦去看看她的《留侯論》還有《愛蓮說》，真的文采飛揚！”
“666，蒂花之秀！”
“子鵷小姐我愛你，我是四川張家的張封分啊！”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子鵷姑娘，我是虎威，你的忠實粉絲，天行軼事上也關注了你的賬號的！”
楚林霜看著滿屏的彈幕，一開始還是覺得好笑，誒嘿嘿，這羣傻子居然對著一個男人發情，真是期待他們知道真相時的表情哇咔咔咔！
但是仔細一想，自己居然連個男人都比不過……又不由得萬念俱灰，對自己的人生價值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
楚林霜之前從不看直播，爲了楚留夢還專門下載了戰魚。只見除了滿屏的彈幕之外，一個又一個飛機火箭不間斷地刷過。
“這真的不是刷的嗎？”
“我也有同感，就算主播再漂亮，也不可能突然這麼火！”
“該不是被哪個大佬包養的金絲雀吧？”
但是彈幕中還有不少人對楚留夢能收到這麼多禮物提出了質疑。
但是隨即就一幫人怒了，區區凡人，居然敢詆譭自己的女神？
“你們懂個屁，我們就是喜歡子鵷小姐不行啊？”
“哪個過氣主播的敗犬粉絲們在這大放厥詞？”
“無知無畏，子鵷小姐你們能侮辱的？”
瞬間就有一幫人跳了出來，稱自己是子鵷小姐的自來水，楚子鵷的偉大絕不是區區凡人能懂的。
楚林霜估摸著，這幫子替楚留夢說話的人應該都是天道者或者是一些妖魔。楚留夢在天道者界的地位可是公主級別，知名度比肩五大家族的族長和頂尖的絕世大妖。甚至因爲稀世絕美的容貌，比那些老頭子還要受歡迎。
“敲黑板，就算某些人嫉妒的嘴臉醜陋又骯髒，但是咱們楚子鵷的粉絲回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素質，不能給子鵷丟人……不說了，我先給子鵷老師呈上束脩！”
說話的這個人在戰魚頂著一個皇帝的貴族頭銜，隨後就連刷了100個超級火箭！
戰魚再次沸騰了，無數的666刷滿了整個屏幕！
楚林霜看了一眼，這個id名爲“韓家小斯”。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對方應該是韓家家主的長孫、和楚留夢在東安“狩獵”時一起組過隊的韓斯。
韓家是五大家族之下實力最強的家族之一，而且在凡間的產業財富僅次於五大家族之一的唐家。
“機智啊少年。”楚林霜喃喃地道。雖然不知道一般禮物的規格，但是猜也能猜到後果。
皇帝的頭銜要十二萬，100個超級火箭要二十萬，這麼一擲千金的行爲絕對能上新聞！楚子鵷還能看不到？而看到了這麼顯眼id還能猜不到對方是誰？
而且作爲楚留夢第一個超級土豪，“韓家小斯”這個id將會和楚子鵷綁在一起！今後韓家小斯一上直播間，肯定會有無數人起鬨，久而久之，楚留夢能對他沒有深刻的印象？
而且這個韓家小斯還直說他是聽楚留夢講《詩經》的學生，這100個超級火箭不是充滿銅臭味和交易味的禮物，而是束脩！
孔子云：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束脩，就是拜師禮，是莊嚴而又神聖的！是中華文明的傳統禮儀！
誰能挑出毛病？家裡有錢這拜師禮自然就厚重，這有毛病嗎？沒毛病！
“真不愧是韓家未來的家主，言行舉止無可挑剔，倒是個人物……”楚林霜喃喃道，同時目露一絲同情和憐憫，“可惜，怎麼就碰到楚子鵷這個不要臉的玩意了呢？”
這人生，簡直是一場悲劇啊！
就算韓家家大業大，也不是他韓斯一個人的，瞬間砸下去幾十萬，對於韓斯本人來說也應該是筆不小的開支！就像上次楚林霜贖買果兒的三十萬，就是她攢了幾年的壓歲錢。
“這還沒開仙氣呢，要是真的開了仙氣，那還得了？”楚林霜回想了一下楚留夢那遺世浩渺、星河傾斜般的絕世之美，心裡沒由來一陣哆嗦，看來楚留夢還是知道些分寸的。
“你們就在這看屏幕吧，我去看現場版的了！”楚林霜在屏幕上打出這個幾個字，本以爲會激起什麼反應的，可惜在彈幕大軍面前如泥牛入海，瞬間就被淹沒了。
“切……”楚林霜有些無趣，看了眼戰魚人氣，已經有一百多萬了，隨即關上手機，直奔楚留夢家去。
“對《詩經》有興趣的觀衆務必留下，只是看熱鬧的觀衆就請回吧，我也不需要禮物，各位就不要再破費了。”
楚林霜剛走進楚留夢的房間，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淡泊，並且帶著一絲浩然正氣。
（今晚還有……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