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光頭和柳翠萍盯著李臨天,異口同聲的問道,表情都很吃驚。
“什么人?”曹暗河中氣十足的冷喝道。
話音落下,四周在玩樂的幫眾立馬停下手中動作,不發一言的聚攏過來,目光不善的盯著李臨天,只等幫主一聲令下,他們好出手。
“翠萍,你對得起我么?”李臨天死死盯住柳翠萍,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憤怒又痛苦的質問,“你跟我結婚這段時間,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感覺不到?嗯?現在是怎么回事?我還不如一半身子入土的糟老頭,是不?”
“你放肆!”光頭兩眼一瞪,就要對李臨天動手。
“無妨!你讓他說。”曹暗河眼睛微瞇,背負雙手,一副“我很大度”的架勢。
“留下一封信,發一張好人卡就把我打發了,柳翠萍,你真行啊!”李臨天無視老家伙的作秀,繼續刨根究底,“告訴我,之前說的想找個老實人過踏實日子,都是屁話對不?事實上,你愛慕虛榮,眼里只有錢和權力,我沒說錯吧?既然如此,你直說好了,在我面前戴一張假面具,你惡不惡心……”
啪!
掌摑聲響起,打斷李臨天的話。
林杭心頭一緊,幾乎無法直視柳翠萍這個女人。
“清醒了沒有?啊?”柳翠萍單手掐腰,反過來吼李臨天,活像個小太妹。
“我虛假我惡心?拜托哦,你自己幼稚,還怪到我頭上?”柳翠萍冷笑道,“我信上那么寫,是想留一點尊嚴給你,很難明白?非讓我直說,你個無權無勢的小保安,讓我膩味討厭,所以我拋棄你,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李臨天,可不可以不要這么作踐自己?”
這話落音,現場鴉雀無聲。隨后不知道誰帶頭笑了一聲,轉眼,笑聲連成一片。
李臨天面對一幫下三濫的恥笑,心里的羞辱感,像開閘的洪水,洶涌流出,吞沒所有感官。
“看不起我這個小保安,當初為什么嫁我?”好半晌,李臨天垂著頭,聲音低沉的問道。
“一時想不開唄。”柳翠萍不假思索道,“當然,也是因為有跟你一段時間的相處,讓我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有你做對比,我家親愛的瞬間就成了我心里的男神啊!”
Mua!Mua!
柳翠萍說著,依偎到曹暗河的懷里,對著他的老臉,又親了兩大口。畫面簡直辣眼睛。
“萍萍,原來他就是你的結婚對象啊。怎么不早介紹我們認識認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說不定會關照一下的,呵呵……”曹暗河舒爽無比的說道,本來弄清李臨天的身份,他不打算放過此人的,聽柳翠萍一番話,自我膨脹,心情反而好起來,現在看李臨天就好比一條需要他來憐憫的可憐蟲,也就沒了計較的心思。
“呸!關照你麻痹!作孽的老東西,還是琢磨下自個兒幾時死吧!”李臨天狠狠往地上吐一口痰,憤憤道。怒火染紅雙眼,他現在無所畏懼,恨不得大殺四方才好。
曹暗河作為地頭蛇在海市作威作福這么多年,什么時候受過這個,臉色一秒垮下來。
光頭善于察言觀色,立馬上前請命,“干爹,這小子之前多管閑事,不把我們鐵拳幫放在眼里,現在居然單槍匹馬,闖入鐵拳幫大本營,如果不給一個血的教訓,海市其他勢力還以為我鐵拳幫沒落了呢!”
話音剛落,幫眾們亂哄哄的喊起口號來。
“打死他!”
“揍扁這小子!”
“不能放過!”
曹暗河大手一揮,“行,那就給他一個教訓。”
說完示威一般,牽住柳翠萍的小手,走到旁邊桌子,讓這女人坐他大腿上,兩個人各種不可描述。
“啊——”李臨天大吼一聲,把近段時間所受的憋屈全部喊了出來。然后一個墊步向曹暗河沖去。
“你敢!”光頭怒喝。
幫眾們隨即喝哈有聲的攔截而來。
李臨天這一刻豪氣干云,目光盯住那對狗男女,拳頭卻能憑借眼角余光和感覺,準確的招呼在幫眾身上。
嘭嘭嘭!
一瞬間工夫,就有三四個大漢被打倒在地。
曹暗河有些吃驚,柳翠萍也睜大眼睛,好像不認識李臨天似的。
不過,人海戰總歸是有用處的。
雙拳難敵四手,李臨天被人掃中下盤,身子后翻到地,這時候,光頭手里忽然亮出一道白光,抬手就向李臨天的腰腹部位刺去。
彈簧刀!
林杭早就潛伏在近處,洞悉光頭陰謀的一剎那,一個箭步飛身而起,像一只巨大的老鷹從天而降,一記膝頂,狠狠落在光頭身上,由不得他躲閃。
可憐光頭眼看就要偷襲成功,下一秒,遭殃的卻是他自己,剛意識到不妙,腦袋一股劇痛襲來,瞬間就失去了自我意識,轟的砸在地上。
這一幕驚呆一大片。
“上!都給我上!抄家伙!”曹暗河咽了咽口水,驚慌大吼。說實話,他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受這一記膝頂,這把老骨頭會怎樣?畢竟有句話李臨天沒有說錯,他是個年過半百,每一天都在往墳墓爬的老人。
這么一想,他渾身寒毛直豎。
“好兄弟!”李臨天跟林杭對了個掌,沖進幫眾當中,大開大合的打起來。
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聲音,聽的人直犯牙疼病。
咯吱咔嚓的骨裂聲,更叫人頭皮發麻。
幫眾們有的手握棍棒,有的執掌砍刀和匕首,拼了命的對兩人進行圍追堵截,可林杭和李臨天只要背靠背的在一起戰斗,就像密不透風的鐵桶,沒有人能打散這個攻防一體的組合。
不管是林杭還是李臨天,兩人好久都沒這么過癮的戰斗過,全當一撥人陪他們練手,回憶當初的感覺。
六層的打斗驚動了整棟樓,更多的幫眾飛快趕來,外圍的人開始往中間砸東西,桌椅板凳都有,李臨天一不留神之下,肩膀中招,受了輕傷。
“不如我們今天就玩到這里?”林杭詢問他的意見。
“行!反正我出氣了。也想明白一件事,柳翠萍這樣的女人我不喜歡,倒貼給我都不想要!”
“哈哈!”林杭一腳踹翻倆,笑道,“這就對嘛!照我看,辛小蘭就很好啊,既懂事,又有原則和節操,比這個發育不良的女人強得多。”
說完,兩人一起發力,從一個方向突圍出去,向樓梯口狂奔。沒想到,這里一票人堵著,手里是明晃晃的道具。
情急之下,林杭推開天窗,迅速掃了一眼,發現下方有落腳點,立馬欣喜的招呼李臨天先跳,他在后方掩護。
李臨天二話不說,如敏捷的猿猴,直接翻了出去。
至于林杭,他不擔心,這種場面對他來說,完全小case,不具備威脅性可言。
這些人打不過,就想遠距離投射刀具,樓梯口狹窄,施展不開,林杭迅速做出判斷,抓了個小頭目在手做移動盾牌,這才避免被射中的危險。
眼見李臨天安全落地,他把小頭目往人群中間一丟,翻窗而出。
說起來,兩人也是夠幸運的,剛巧碰上之前的偷包男子,這廝正哼著歌準備開走自己的別克車。扭頭看見空中蹦下來一個人,差點嚇尿。
“兄弟,車借用一下哈。”李臨天在他失神的瞬間,輕松奪過鑰匙,賞了他一記掌刀。
別克車開上路,油門直接踩到底。在城里兜了好幾圈,確定甩掉追兵,才停下。
“玩夠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就說明還沒盡興!走,咱們繼續!見識下鐵拳幫的其他盤口。”
“哈哈,也好。”
兩人略一合計,開車去到鐵拳飯店,蒙著臉一通打砸,隨后是鐵拳武館,鐵拳保鏢中心,直到凌晨三點,才忙完,丟下別克車,找一間小旅館暫住。
第二天,第三天,本以為這事兒鬧得這么大,肯定會上新聞,然而并沒有。無形當中,似乎有一只手,把新聞給按下了,顯然顧全的是鐵拳幫和曹暗河的臉面。
李臨天經過徹底的一次發泄,放下了柳翠萍這個女人不說,心境也開朗起來,沒那么滄桑了。林杭卻在暗暗保持著警醒,總覺得這事兒或許還有后續。
果不其然,第三天傍晚,白慕雅發來消息,告訴林杭,有人到公司里打聽他的下落,樓若淳直接告訴對方,林杭已經不再是公司員工,才把人打發走。問他這兩天究竟去了哪里發生了什么事。
林杭心里一凜,連忙叮囑白慕雅,最近一段時間,別跟自己聯絡,就當他不存在。
他這么做完全是為她的安全著想,沒想到,白慕雅誤以為林杭無法面對自己,斟酌著,又發來一條,說那晚是自己主動的,跟林杭沒有關系,他不需要心懷愧疚,更不必負責任。就當那是個意外。
林杭看到這樣的文字,腦子里浮現出白慕雅清新婉約的模樣,心頭滋味難言。那晚明明是自己酒后亂性,白慕雅卻一個勁把錯誤歸到自己頭上,虧吃的這么徹底,真是個小傻瓜。
明明很感動,林杭最終卻只發了“照顧好自己”五個字。
“你好我就好”,還有五個字編輯好,又給刪掉了。
承諾不能隨便給,林杭心里還有件大事未辦,實在無法承載太多深情,無論是白慕雅,還是樓若淳,只能先對不起了。
此時,海市某個奢華的地下室內,曹暗河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出。他對面的椅子上坐著個人,一動不動,臉上罩著個黃金面具,只有一雙細長的眼睛裸露在外,看上去相當神秘。
“你的意思,光兩個年輕人,就鬧得鐵拳幫雞犬不寧?”面具人聲音平淡,自帶一股陰森森的寒意。
曹暗河打起精神,小心回話道,“這兩個年輕人太不一般了,比特種兵都厲害。我們初次接觸,沒有防備,這才著了他們的道。而且,事情過去兩天,我一直在派人找他倆的下落,奈何實力有限,沒找到他們的人。天哥,您看這事兒……”
“哼!”面具人冷哼道,“我心里有數,不會撒手不管的。在海市,是條龍都得給我盤起來,兩個年輕人還想翻出大風浪,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