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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涯接過照片后,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馬雙瞳緊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變幻不定,情緒近乎失控。
“這……這是……不……不可能……”葉無涯少有地變得語無倫次。
林飛就知道有問題,趕緊追問道:“別遮遮掩掩!是什么就直接說出來!你到底認不認得這個人!”
葉無涯猛地站起身來,目光如刀地瞪著林飛,“你說……是你殺了這人!?”
林飛也不怕他,“沒錯,怎么,是你們葉家的人?你想替他報仇么?”
葉無涯深呼吸一口氣后,低著頭,再凝視這張照片一會兒后,把照片收進衣服口袋里。
“葉家主,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我表妹跟許薇小姐的生死,但現在是非常時刻,這一條線索很可能有助于我們了解煉獄軍團的真實情況,請你放下之前跟林飛的一些過節,共同解決眼前的局面才是關鍵”,陸雨菲勸道。
葉無涯抬頭瞄了她一眼,“我葉無涯雖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不是心胸狹隘的小人,大是大非,我自然明白”。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這樣瞞著不肯說出真相來?”林飛皺眉道。
葉無涯思忖了會兒,悠悠一嘆,似乎實在沒辦法,才道:“你們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再于你們說”。
說著,葉無涯自顧自先邁步走向了后院更深處。
曲徑通幽,一行人穿過秋色飄香的美麗小道,走過一間間雅致的百年古建筑,終于來到了葉無涯所說的地方。
“葉氏宗祠?”
看到院門上寫著的幾個蒼勁莊嚴大字,陸雨菲奇道:“葉家主,這里是你們葉家的祠堂?我們進去方便嗎?”
越是大的家族,宗祠越是看重,除了一些家族秘密往往藏于祠內外,還有確保祖先清靜,不受外界打擾的意思。
事實上,陸雨菲連自家陸家的宗祠都沒進去過,很顯然,有些秘密陸長明都還不想讓陸雨菲知道。
而此刻,讓人感覺奇怪的是,葉家的宗祠四周,并無任何守衛,好像根本不設防,連象征性的意思都沒有。
但林飛跟千面都察覺到,這間四四方方的院落里,有一股絕不輸于葉無涯的威壓存在。
果然,葉無涯走上臺階后,恭敬地向大門一低頭,“爺爺,孫兒無涯,有事求見。”
院子里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過了片刻后,大門從里面像是有一雙虛無的手,將之敞開。
陸雨菲不禁有些訝異,“葉家主的爺爺,是葉云笙老將軍?我聽爺爺說,葉老將軍不是早皈依佛門,云游四海了么?”
“不錯,但是二十五年前,我祖父回到家中,便開始在宗祠清修,不問外事”,葉無涯說著,帶頭走進了大門。
陸雨菲眼波流轉,點著頭,她出身大家族,自然想得比較多,暗暗想著,葉家果然隱藏了不少。
葉云笙當年就是先天境界,但一直在軍中領兵,并不是古武界鋒芒畢露之輩,不過按照年紀來算,至少也靠百歲,不知道這些年里,他的實力到了什么層次。
也真虧得葉家從未對外宣布,葉老家主還在,要知道,葉無涯的父親都在十幾年前病死了,外界都以為,葉家本宗已經沒有比葉無涯輩分高的了。
而林飛卻并沒考慮葉云笙的實力問題,葉無涯說,是二十五年前,葉云笙特意從云游四海的過程折返,這時間,怎么好像剛好是許薇出生的那年?
進到宗祠內,眾人直接步入主屋,屋內清一色沉香古木打磨的家具,空氣里都透著濃濃的自然清香。
一名身穿青灰色僧袍,一頭披散灰白長發的清秀老人,正端坐于正首的蒲團之上,背后便是一尊供奉的白玉佛陀。
四人進屋后,老人睜開眼,露出一個淡淡的和藹微笑,不染絲毫俗塵之氣,更沒有一個軍中武將的威嚴,仿佛是鄰家老人一般。
“二十多年未去外面逛逛,看來是英杰輩出啊”,葉云笙目光掃過林飛三人,在陸雨菲跟千面身上稍微逗留,在林飛身上卻是看了好幾眼,露出幾分異色,“囈……這位年輕人,你就是無涯所說的,那個林飛吧?”
林飛看得出來,這個老頭的實力,絕對不在葉無涯之下,估計也是半步踏入歸元境界的先天巔峰強者了。
“葉無涯還跟你說起過我?”林飛頗為意外。
葉云笙呵呵笑道:“我這孫子自幼不喜多言,只有我這亦師亦友的祖父可與他談上幾句,我也從他那兒獲知外界一些新鮮事。他說三番兩次,險些喪命于你之手,可是對你褒獎有加啊”。
林飛看著表情一塵不變的葉無涯,不禁莞爾,這葉無涯果然是悶搔,知道好幾次差點被他殺了,竟然背后還夸獎他,不過也不得不說,這才是一個大家族族長的氣度。
陣營不同,該打就打,但心里很清楚,彼此本身是沒什么仇怨的,所以,該佩服的還是佩服。
葉無涯的一些小秘密被抖摟出來,他似乎臉上也掛不住,打斷道:“爺爺,有件事,孫兒以為,必須讓你知道……”
“說吧”,葉云笙也收起了笑意。
葉無涯將照片拿出來,遞給了祖父。
老人接過那拜蒙頭顱的照片,只是粗略一看,就立刻張開了嘴,一臉錯愕,甚至,拿著照片的手都發顫!
“二……二叔!?”
葉云笙的這一聲喊,讓在場的林飛等人都是一驚!
二叔?葉云笙的二叔?那不就是葉無涯的曾祖父一輩了!?
不過林飛的猜測也終于得到應證,那拜蒙果然是葉家的人,而且還是葉家本宗的嫡系成員!那樣的話,他會森羅萬象心法,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葉云笙終于坐不住,霍然起身,擰眉問這是什么情況,葉無涯也就將林飛告知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葉云笙聽完后,臉色陰晴不定了半晌,道:“你們……隨我來……”
他帶著眾人,穿過后廳,進到祖宗牌位陳列的一間石屋內。
整個屋子,整整有三排數十個牌位,每一個牌位后面,都有畫像,越到近代,則是一些黑白照片等出現。
葉云笙指著那最前面的幾個新牌位中的一個,嘆道:“你們看……那位,就是我二叔,葉揚天。當年乃是我們葉家第一高手,也是第一個被世界范圍認可,最高到達過戰神榜第五的高手。
只不過早在六十年前,他為了保護當時的首長,與一名外國高手大戰,雙雙墜海身亡了……”
“墜海?也就是說,當年就沒見到尸體?”陸雨菲問道。
“不錯……”葉云笙眉頭緊鎖,看著手上照片,“這怎么可能……二叔難道真的沒死?可是……他到底為什么要加入煉獄軍團那種組織?為何要棄明投暗?”
林飛這時走到那葉揚天的牌位前,指了指那后面的黑白遺照,道:“或許我能猜到一點原因……你們看,他當年在照片上的樣子,和我現在殺死他的樣子。”
眾人一對比,不禁都露出恍然之色。
“沒有變老……”千面淡淡說出了眾人心里的答案。
“以他的修為,雖然可以大大延緩衰老,但也不可能做到六十多年不變相貌,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加入煉獄軍團后,時間在他身上停止了……”
林飛說出的理由,讓所有人屏息,甚至都感到背后發寒!
到底是什么樣的力量,可以讓人不會衰老?
林飛目光復雜地看著那些牌位,“之前在島上的兩名煉獄魔將,巴巴托斯,瑪爾巴斯,前者的殺氣修為,絕對冠絕當世,我的好友娜塔莎的殺氣已經世界前三,但巴巴托斯比她強得不止一籌,可前所未聞。
而那瑪爾巴斯,用的是本該失傳的那須流合氣道,那一門派最后的傳人,早就死了幾十年!
這次碰見的瓦沙克,其異能,跟七十年前死了的時空神將蒂亞戈-羅德里格斯如出一轍!再加上這個使用森羅萬象心法的拜蒙……他們的實力本就不該在世上默默無聞,可突然間卻冒了出來。
原本這一切說不通,但現在卻都可以解釋了,并不是他們一直隱藏著,而是……他們都是已經‘死’了的歷代強者!”
這一番話,落入眾人耳中,著實如驚雷炸響,太過震撼。
“如果真是這樣,那煉獄軍團的實力,簡直深不可測……”葉無涯面色沉重。
林飛苦笑,“最糟糕的,還不是目前這些……你們想過沒有,如果說……之前幾十年戰神榜前三的高手,也有幾個沒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