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可就問了,您可別怪罪。”神經大條的武蒼率先開口,甕聲甕氣。
陸有道點了點頭,道“問吧。”
武蒼抓了抓頭道“師父為何連對方底細都不清,就答應加入?”
陸有道沒有回答,看向楊坤,道“還有什么問題,一起問,我懶得一個個回答。”
三名弟子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楊坤道“師父,我感覺我們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我們之人正是那人,我不相信師父您看不透,但卻還是答應加入其麾下?這點我想不通。”
“還有呢?”陸有道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自己這個二弟子觀察入微,但有些事卻想不透,看不明白。
“反正我覺得師父的決定一定是對的,所以我沒什么問題。”馬海龍補了句,很光棍。
陸有道目光掃過三個弟子,幽幽嘆了口氣,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和生存法則,這二十年,我們偏居一隅,在小地方一家獨大,讓你們少了判斷事情的能力,但我告訴你們,江湖,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強者生,弱者死,這就是生存法則。”
“至于你們說,他利用了我們,先不說他是否真的利用了我們,就算利用了,你們覺得該如何?”陸有道反問。
“這……”三名弟子有些遲疑。
陸有道繼續道“其實給我們的選擇并不多,表面上看,也就三個選擇,第一,留在云城,伺機找他尋仇,第二,再次返回歷山城,偏居一隅,等待壯大;第三,合作。”
“第一個選擇,我相信只要你們不傻,都知道不太可能,先不說那年輕人的身份來歷如何,單以那年輕人的天賦而言,你們三個覺得有機會嗎?”陸有道盯著三人。
三人面色頓時苦瓜臉,以之前的戰斗來看,自己三人哪怕突破煉血五重,也不是那年輕人的對手,更何況以那年輕人的天賦,等自己等人突破了他又會是怎樣的境界?
尋仇幾乎不可能。
三人不說話,陸有道自然也知道了答案,道“那么剩下第二條路,礙于顏面,拒絕合作,返回歷山城,再次偏居一隅,當個土皇帝?等待三合門慢慢沒落,最后消散?”
“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覺得偏居一隅也無所謂,但以那年輕人的行事手段,恐怕也不會容我們安生,更不會容我們崛起,我甚至懷疑,一旦我們拒絕合作,能不能回到歷山城。”
“留給我們的路還有什么?”陸有道饒有深意地看著三個徒弟,最后重重嘆了口氣,繼續道“其實總的說來,那個年輕人就給我們留了兩條路,一條生,一條死,生死抉擇,選擇合作,生,選擇不合作,死。”
三人聽到這里,面色也忍不住大變,實在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關系三合門生死。
“去吧,好好安置門人弟子,該撫恤的撫恤,該療傷的療傷,忘掉有些東西,等待他的消息。”陸有道揮了揮手,轉身進了綠野山莊。
……
半個時辰后,宮家迎賓山莊,燕四海和宮尚軍聽完杜巖的匯報,面色再次一片鐵青,尤其是宮尚軍,簡直想吐血,好不容易湊出四個人來,又特么折了。
“你怎么就沒事?”宮尚軍被氣昏頭了,盯著杜巖質問。
“我見機得快,提前跑了。”杜巖也很光棍,根本不怕丟臉,不過他還是沒說真話,因為他根本就未曾參與,而且宮尚軍的四人也不是死在大戰中,而是死在冷慶峰等人手中。
“宮尚軍,你什么意思,你的人死了,我的人也不該活著,是吧。”燕四海不樂意了,沉著臉反問。
“哎,燕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了解情況,沒有其他意思。”宮尚軍自知失態,趕忙解釋。
“哼。”燕四海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杜巖,道“你離開時,情況如何?”
“有神秘強者出現,向門主和他找來的幫手全完了。”杜巖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心里卻在想,我特么連現場都沒去,咋知道啥情況,不過老板出馬,那些傻缺不完蛋,能怎么滴?
“什么?”此話一出,二人面色徹底變了,不再是憤怒,而是駭然,恐懼,對于向守義找來的人,他們通過自己的渠道,是有所了解的,但沒想到竟全部栽了。
“這……這怎么可能?”宮尚軍有些手足無措,全身冰涼,因為他想到了更多,如果向守義也栽了,那么便代表著鐵意門倒下了,鐵意門倒下,培元液他也不可能繼續染指,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鐵意門的倒下,代表著一股更加可怕的勢力在這云州崛起,從當前的情況看,自己和宮家,已經站在了這個勢力的對立面。
連鐵意門也可干趴下,那么宮家離倒閉也就不遠了。
一時間,他的腦海混亂一片,實在不明白事情的走向為何會是這樣。
另一邊,燕四海同樣目光閃動,不多時,便已有了決斷,抬眼看向杜巖,道“杜巖,安排車,我們回天海。”
他是真的怕了,害怕連命也丟在這里。
“是。”杜巖摸出電話,開始撥打,很快安排好一切。
“燕兄,此事難道不應該向云家匯報嗎?”宮尚軍一臉頹喪,看著燕四海問。
“云家不會親自出手的,至少,現在不會。”燕四海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為何?”宮尚軍很不解,傳言中,云家很強大,既然很強大,為何又不親自出手。
“沒有為何,因為他們有他們的規矩。”燕四海回答,實際上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如云家這樣的家族,是很少親自出手的。
“明白了,燕兄,你走吧。”宮尚軍無力癱倒在椅子上,短短時間,宮家所積蓄的武者底蘊,就這樣被他打光了。
很快,杜巖告訴燕四海,車來了。
“宮族長,保重。”燕四海起身,和宮尚軍招呼一身,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一臉頹然的宮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