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得手指都在“噔噔噔”地跳。寧凡口干舌燥,看著許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要他拋下許琳去救林玉璞,他肯定辦不到。如果林玉璞知道許琳的險境,也肯定不同意他這么做。許琳的命,不是命么?
“是命又怎么樣!小琳的命比不上玉璞的命!”
寧凡焦躁得一腳踢碎了一張桌子。這是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這個時候不是談生命人人平等的時候。人對人,人對事,人對物,總有偏愛。他對林玉璞,就比其他女人偏愛很多。對他而言,說林玉璞比許琳重要并不為過。
可是,不為過,不代表就能無視。這是他面臨的最痛苦的選擇。
許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第一次看到寧凡這樣,也被剛才寧凡一腳踢碎桌子的事嚇到。可是,她還是鼓起了勇氣,伸手拉住了寧凡顫抖的手。
她能感受到寧凡的不安。她膽小,她有傻勁兒,她不是那么有主見,但這樣的她,更是能把一個人放到心里細細咀嚼。她相信自己懂寧凡,寧凡遇到了很大很大的事。
“寧醫(yī)生……”她忍著身體的難受,盡量讓聲音變得柔和一些,希望能幫助到寧凡。
寧凡看她這樣,坐到床上,看著她,幾經(jīng)猶豫,還是艱難地說道:“小琳,玉璞出事了,我……要去救她。”
許琳聽到身子一顫,眼睛睜了睜,然后眼眸里閃過一絲驚恐。
她能明白寧凡的意思。寧凡要去救林玉璞,就是要拋下她。雖然這對寧凡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做法,沒有任何的錯,可是她心里,卻還是忍不住蔓延一種無限的悲傷。
死亡她倒是不那么怕了。只是覺得,被寧凡傷得有點深。一對比就知分量。她如何能比得過林玉璞?
她緊緊咬住了嘴唇,努力讓自己不哭,甚至對寧凡擠出一個笑容,低聲道:“你一定要救林總的,我……不怪你。”
寧凡聽到,怔了怔。然后扭頭看看外面的黑夜,風雪越下越大,要肆虐起來。透過玻璃窗,他看到了自己。
額頭冒了冷汗?
真是太丟臉了。這樣慌張的自己,太難看。
這時,黃泉那邊又傳來了信息。黃泉希望他快一些趕來相救。不過,好消息有一個。原本小王爺要對林玉璞下手了,但這時樓婉琴出現(xiàn)。樓婉琴護住了林玉璞,小王爺暫時沒法下手。
寧凡了解到這個消息,再看看許琳,然后一拳沖出,一股氣勁打破了眼前的玻璃窗。
那個難看的自己,不需要!
他看向許琳,說道:“小琳,我要救玉璞,但也要救你。我從來都是貪心的,尤其是對自己在意的人上。有一個辦法不需要扎針解毒也可以救你,而且只要我用力,可以很快……”
寧凡臉色尷尬起來,不知道意味著什么。然后他立馬又霸道起來,哼道:“這個辦法,你答應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不許你死!”
許琳怔怔地看著寧凡,覺得受傷的心又被寧凡拯救了。可是她不明白,低哼道:“什、什么啊……”
“啊……”很快她小小驚呼出來。
因為……寧凡突然一把壓在了她身上。
她猛然想明白……寧凡說救自己的辦法,是那個吧?
“寧、寧醫(yī)生……”許琳并沒有推開寧凡,只是看著寧凡,一邊因羞澀而臉色紅得不像樣,一邊又很受傷似的委屈著哭出來。
寧凡并沒有跟她解釋什么,以及承諾什么,沒有時間了。看到許琳哭,他就把許琳抱住。許琳是個身材嬌小一
些的女孩子,抱住她當做是給她一個遮掩的地方。
“寧醫(yī),”許琳還想叫喚寧凡,但又不知道她想表達什么,就只是傻傻地叫寧醫(yī)生,可這時突然寧凡壓下身子……已是另一種思緒了。
雖然春色一片,但是,寧凡是沒有那個心情的。他在許琳身上動作的時候眼睛都是一直盯著窗外的黑夜。他望著窗外的眼眸有一股堅定和兇戾,那個老禿驢!
所做之事,都是為了減緩許琳的催情狀態(tài)。本就沒有考慮什么男女歡愉,所以事情很快結束。寧凡看到許琳的臉色和頸脖,雖然還是通紅,但明顯好了很多,知道她沒有了生命危險。
然后寧凡再檢查一遍她的情況,確定真的沒有生命危險后,就從她身上下來,穿回衣服。
許琳蜷縮在床上,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她看到寧凡穿好衣服要走的樣子就很害怕。發(fā)生這種事,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轉交了另一個人,或許就是寧凡。總之,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世界,不屬于自己了。
寧凡要走,她想抓住的。她害怕寧凡離開后,就永遠剩下自己不知所措的一個人。可是她又知道寧凡很著急,要去救林玉璞。
然后她“哇”地一聲哭出來。可她又覺得這樣太難看,拉過被子,把頭埋在被子里“嗚嗚”地哭。
寧凡真的要走了。見許琳這樣驚慌,他非常不忍,走到許琳面前,托起許琳的頭,看著她滿是眼淚的臉,說道:“小琳,這件事……對你來說傷害很大,你可以記恨,記恨我,或者記恨整件事。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忘記……”
許琳就看著他睜了睜眼睛,這么受傷的事,自己能忘記什么呀?
寧凡頓了頓,說道:“請你忘記我們……5分鐘不夠就解決掉的事。不然說出去我一個大男人的面子不好看……”
“……”
許琳就懵了,等反應過來,臉色大紅,然后大怒,直接不哭了,抓起枕頭就朝寧凡砸過去。
寧凡“嗖”地一聲跳開,然后一拳打向旁邊的大玻璃窗。玻璃窗破碎出一個窟窿,他就直接從窟窿跳了出去。
“寧醫(yī)生!”許琳見到他直接就從高樓跳下去,擔憂得驚呼一聲,立馬跳下床過去看。
寧醫(yī)生這樣跳下去,不要命了嗎?
然而她卻看到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她看到寧凡的身影跳出去后,并沒有墜落,直接飛躍到了前面一棟高樓。而后那身影繼續(xù)一躍一躍的,就像那種都市傳說里的狼人一般。
她就想,難道寧醫(yī)生是狼人?
她很快搖頭甩掉這種荒唐的想法。然后她走回床上,但是一走,她立馬覺得身子下一陣疼痛。她就低頭看了看,呀……光著身子呢!她臉紅頓時大紅,趕緊回到床上拉過被子遮掩。可是,這時她又看到剛才她第一次做那個事的落紅……她臉色就紅得跟出了血似的。
她實在忍不住這種尷尬,又想到和寧凡發(fā)生這種事,就不知所措得“嗚嗚!”地繼續(xù)埋頭大哭。
她原本就是一個想法很簡單,生活也很簡單的普通女孩子,突然間發(fā)生這種事,整個人生軌跡改變,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要說和寧凡的感情,她想想過去和寧凡的點滴,心里總是覺得甜蜜和高興的。但是當林玉璞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她就覺得自己做了對林玉璞傷害最大的事。
然后她就哭得更厲害了。她很感激、很敬佩林玉璞。也很喜歡、很珍惜現(xiàn)在的工作。可是……這份工作要丟了。以后……怎么辦?
黃泉在奮力抵擋千佛手的攻擊。然而從始至終,千佛手都沒有動過什么手。他站在前方,雙手合十,靜默不動,如那巋然石佛。他嘴角念念有詞,是那讓人聽不懂的經(jīng)文,偶爾說句佛言禪語。
他不動,那串千佛玉珠卻是如有獨立意識般一直進逼著黃泉。黃泉都沒能靠近過千佛手,單是千佛玉珠就把他壓制得節(jié)節(jié)敗退。
旁邊小王爺和公輸齊都下了車,他們靠近了林玉璞。原本林玉璞坐在車內(nèi),但是當千佛手到來,她知道情況不妙,就下了車。
小王爺想把她綁走,結果樓婉琴來了。樓婉琴到來,他問了話,得知寧凡并沒有被曹方紅他們殺死,哪怕壓制都不行。他頓時覺得事態(tài)緊急,刻不容緩地想要帶走林玉璞。
“婉琴,你這是干什么?快讓開!”小王爺看著樓婉琴低喝出來。
樓婉琴擋在林玉璞面前,神情堅決,說道:“小王爺,這件事不可!”
她剛才本是追著寧凡而來,雖然她不知道該對寧凡說點什么,但覺得總得說點什么才行。第一次小王爺這樣設局殺寧凡,她沒有反對。但這第二次,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可了。
事實上,從第一次和寧凡交手后,她就覺得與寧凡死戰(zhàn)到底是極其不理智的做法。
撇開以前的事不說,就拿剛才在中安鼓樓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小王爺請了曹方紅、孔百萬,還有唐望空來又怎么樣?寧凡還不是說走就走,誰攔得了?
而要綁走林玉璞,不說手段卑鄙,這么做肯定會徹底激怒寧凡。到時候?qū)幏舱娴陌l(fā)瘋起來,怕是所有江山居的人員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種局面,樓婉琴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它發(fā)生。如果能勸動小王爺,此時收手。寧凡那邊,或許還有說話的余地。
但是小王爺并沒有聽她的勸,他指著了前面的千佛手,說道:“婉琴,這次的事不會失敗。你看到千佛大師了嗎?他能降服寧凡所有的詭道秘術。沒有了詭道秘術的寧凡,根本不值一提!”
樓婉琴看向前方的千佛手。她所能看到的,只是千佛手正在一個人念叨什么,不由心生疑惑。
小王爺解釋道:“千佛大師正在對付一個通靈之物,他正是斬斷有時手臂,并將有時四肢廢除的兇徒。你想想有時和無常的慘狀,一切都是寧凡做的。這樣的人,殺他又如何?”
樓婉琴想到花有時和書無常的慘狀,確實忌憚寧凡的手段。可是,有這千佛手在,就一定能殺了寧凡嗎?
她不知道該怎么選擇。今晚對她來說,選擇真的是太難了。
而這時,前方,黃泉正用手中銀劍抵擋著千佛手的千佛玉珠。千佛手突然睜眼,低喝道:“孽障,還不現(xiàn)形!”
千佛手低喝后,合十的手分開,右掌一番,頓時一道金光萬字佛印砸下來。
黃泉仰頭看去,有些無奈,低喃道:“開什么玩笑……”
被這萬字佛印砸中,怕是要下地獄回爐重造了。這快要到了佛陀境界的老禿驢,實力可真不是吹的。
但是,黃泉還是要反抗一下的。躲不掉,只能擋。他舉起手中銀劍,直指萬字佛印。然而,萬字佛印有如泰山下來,根本無可動搖。他手中銀劍直接碎成兩截。而他,也即將被萬字佛印砸到腦袋。
就在這時,天空猛然落下一人,似是那縱天步的垂直墜地。他全身似是流轉著血光,然后一拳打向萬字佛印,萬字佛印被擊飛,破碎消散開去。
黃泉看到,無力地笑笑,這主子來得真及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