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露兩手,也讓我們幾個老貨開開眼,像你玩的這種把戲,我們還真是頭一次見過呢。”老路見趙劍峰答應,便哈哈大笑起來。至少這一回是自己親眼所見,與看視頻絕然不同。
“裴老大概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曾經做過一次小手術,所以現在看起來依然受其影響,肺活量不是很大。”趙劍峰看向了裴老笑道。
趙劍峰這話說完之后,裴老臉色不由一驚。因為他確實在四十二歲的時候做過一次手術,切除了四分之一的肺。而之所以驚異,是因為他這個手術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這幾個老貨里也沒有一人知曉。
那么趙劍峰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他是在來北京之前就對自己作了充分的功課嗎?這個無從考證,但自己做過肺切除手術卻是千真萬確的!
裴老并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笑了笑。趙劍峰也沒有等他回答,直接就轉到了路老的身上。
他先是察看了一下路老的臉色,然后才說:“路老氣色看上去不錯,不過平時不太注意飲食,特別是喝酒有些過度,小心你的肝上已經有囊腫了喲?”
路老一笑:“我剛剛做過了體檢,你別說,還真的有囊腫。不過,這個也太正常了吧?凡是我這么胖的,有不長囊腫的嗎?”
路老并不是質疑趙劍峰的判斷,只是覺得這個判斷不夠太服人。
“那我就再說一點?路老平時還是比較注重鍛煉的,可房事密度比較大喲,所以腰椎有些小問題。”
說完之后,只見路老臉上刷的一陣通紅。
“哈哈,老路,讓人家說中了吧?你小子是不是跟那個小保姆有一腿呀?那次我去你家喝酒,就覺得你那保姆不太正常!”李濟生馬上大笑起來,看到差不多年紀的被年輕人揭露這種事情,他們不但不幫著掩蓋,反而抓住了機會哄笑起來。
“你們說什么呢,我跟她差著好幾十歲呢!就算我有那心,人家肯嗎?”老路老臉還是紅著辯解道。但大家卻分明看出了他的心虛。
“別人還需要我看嗎?”趙劍峰的目光在其他人臉上掃視著,無人敢再應聲。
因為之前裴老的情況大家雖然不了解,但裴老卻沒有反駁趙劍峰一句,這說明趙劍峰說得不錯。老路的事兒,也有個七七八八的,大家都去過路老家里幾次,他家里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保姆,頗有些姿色,每次去他家,老路吩咐那保姆的時候,其他人總能看出那女的有些要違抗老路命令的意思,再說了,老路幾年沒了老伴兒,而這個保姆卻是吃住在他家里,不出事兒那就怪了。
都是中醫界的老油子,身上有點小毛病卻讓一個年輕人給看了個透,其實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兒。所以沒人敢再應聲。
“其實剛才我跟你們握手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說出這些并不奇怪。”趙劍峰自己解釋道。
一個二十剛剛出頭的少年,居然只是握了一下手就可以知道對方這么多,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也很難達到這樣的水準。
“你這個不準,純粹是在亂猜。我只是想知道,裴老的事兒是真是假?我們怎么不知道?”路老覺得剛才趙劍峰說自己的事情真的很準,就是不知道裴老的肺是不是真的被切過。
“呵呵,不幸讓他言中了。我四十二歲那年,得過肺腫,不得不切除了四分之一。我好奇的是,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他居然卻說出來了!”裴老搖著頭表示難以置信。
“那這么多年沒有復發,說明當時的手術很成功呀。”趙劍峰附和著說。
“那手術不會是小張給做的吧?”路老一提,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因為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張克疾剛剛二十歲,正上著大學呢。
“呵呵,這個其實不難,我與你握手的時候,一根手指扣到了你的脈泉上,明顯感覺到了你的肺脈有些弱。按說作為一個老中醫,在調養各方面應該很好的,特別是心肺方面,所以我就猜測,你的肺部可能做過手術。至于做手術的年限嘛,這就是另外的秘密了,咱們學中醫的都知道,所謂的脈象,其實就是一根非常敏感的細繩拴著各個器官,只要靜下心來去測試,就一定能感覺到它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況。”
趙劍峰用了大家都懂的理論闡釋了一下。大家不住的點頭。
“那你看看趙會長如何?”
路老終于向趙劍峰提出了一個新的挑戰。
“趙會長,我能把一下您的脈嗎?”趙劍峰笑問道。
“不會你們見面的時候沒有握手吧?你能試出我們的情況來,卻唯獨試不出他的?這就怪了!”
“剛才試過了,可我不敢確定,我可以再試一次嗎?”趙劍峰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堅持著。
“可以。”趙天明就把胳膊伸了出去。
趙劍峰雙指搭在了脈泉上,雙目微閉大約兩分鐘。
然后他抬起手來睜開了眼睛:“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趙老左耳有過損傷。”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趙天明,都在等著這個答應。因為沒有人聽說過趙天明的耳朵出過問題,就算是交流之中,也沒有發現他左耳聽力不好呀?趙劍峰還真敢說!
張克疾一直呆在旁邊,他當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敢肯定的是,趙劍峰可以拿著路老那事兒瞎說,就算是開老家伙一個玩笑也無妨的,可對于趙天明這個事兒卻絕對不會信口雌黃。
雖然不是什么丟人的毛病,但讓趙劍峰看破了之后,趙天明的臉色還是微微一變。因為趙劍峰的身手確實是震到他了!這件事情他一直都隱瞞著,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甚至是自己的家人,更不要說是外人了。
那年他正在挖耳朵的時候,卻沒注意到外孫兒正在旁邊玩耍,突然撲上來,正好戳破了他的隔膜。外孫已經七歲半,懂事了,就是調皮些。為了不讓外孫受罰,也是為了日后不讓外孫太內疚,趙天明愣是沒有告訴任何人。于是這事兒就算是瞞了過去。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今天只是讓趙劍峰把了一下脈,竟然就把這事兒給看透了!
“趙會長,真的假的?”路老很是好奇的把頭探了過去。
“呵呵,沒有的事兒,不過,我的左耳聽力確實不怎么好。”趙天明既沒有承認隔膜破損的事,也沒有否認趙劍峰說得不對。
趙劍峰也只是笑了笑:“對不起,是我判斷錯了。”
“你們幾個還有什么意見嗎?”趙劍峰正色問大家。
所有的人都在面面相覷,至少誰也
沒有再提反對意見,凡是被趙劍峰看過的,都被言中了,剩下的人也不想再找趙劍峰看了。現在他們覺得在趙劍峰這小子面前,簡直就像是被放到了透視鏡前,沒有什么秘密了。這太可怕了。誰家還沒有點隱私,讓趙劍峰這樣一看一說之后,全都知道了。
不說別的,光路老跟保姆的事兒就得被議論好些日子了。
“既然沒有新的問題,那咱們就開始無記名投票吧。”趙天明把早就擬好的票發給了大家。八個人一人一票。
最后統計結果是,全票通過。趙天明甚至把八張贊同票都讓大家看了看。
“謝謝各位前輩們的抬愛了!”趙劍峰當即就站了起來,朝著各位老前輩深深的鞠了一躬。
之前趙劍峰真沒覺得加入個什么學會有什么稀奇的,可今天看到這鄭重其事的過程之后,趙劍峰反而覺得能夠進入這樣一個由一幫老家伙把持著的組織,其實也是一種不小的榮譽。
“謝謝各位前輩了!”張克疾也很是感動的朝大家揖了揖,雖然不是他入會,可今天這人卻是他推薦的,還是他親自帶過來的,大家一致同意趙劍峰入會,也算是這些老家伙們給了他張克疾這個外人一個不小的面子。
“張博士你太客氣了,像趙劍峰這樣德才兼備的年輕人,我們希望進得越多越好,我們都已經是真正的老朽了,就算是再能干也干不了幾天了,要是再不輸入新鮮的血液,那我們這中醫學會也就不會有什么活力了!今天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們呢!”趙天明鄭重的說道。
“既然今天這事情已經順利通過了,你們怎么也得讓小趙表示一下吧?”張克疾倒是沒有把請客的事情攬到自己的懷里。
“小冉,今天帶荷包了嗎?”趙劍峰一本正經的問小冉道。
“荷包?”小冉不明白什么是荷包。
“哦,就是錢袋子。”趙劍峰解釋道。
小冉眨巴了下眼睛,問趙劍峰:“帶——還是沒帶?”小冉一時沒有弄清楚,師傅是不是不想請客了,所以正猶豫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有克疾的面子在這兒,就算是簽單也沒有問題的!”路老見趙劍峰竟然在關鍵時刻耍起了滑頭來,便有些當真了。
“你這丫頭,我不是把荷包交給你保管的嗎?你這助手是怎么當的?”趙劍峰責怪道。
張克疾早就打聽過,趙劍峰當了義盜幫的掌門之后,就有一筆不小的報酬,而且去玉龍雪山比武也掙了不小的一筆,更何況他還給阮老將軍治好了那么重的病,他要是真缺錢不舍得請客那才怪了呢。所以他認定了這師徒二人一定是在耍寶,所以只是笑。
“沒事兒,劍峰沒帶荷包,錢我來出,過后讓他還我是一樣的。”張克疾不管是真是假,直接攬了下來。今天這樣的局面,他當然不會讓自己這一邊的人掉到地下的。
“帶著呢!”小冉突然把錢抱掏了出來。
“你這丫頭,一點兒心眼兒沒有,你要是不拿出來,這頓飯不就你師爺爺請了嗎?”趙劍峰在小冉的頭上輕輕的摁了一把,立時引得眾人哈哈笑了起來。
“劍峰,今天咱們多喝兩杯,晚上住下,明天跟我一起去看個病人。”大家往外走的時候,趙天明單獨跟趙劍峰悄悄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