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感覺很久很久,雖然還在很努力念大悲咒,效果卻已經(jīng)不明顯了,有效范圍不過半徑五米,陰兵能直接沖到我面前來。秦老大再放出影子,在我旁邊為我擋住攻擊我的鬼兵,秦悠悠直接用拳腳攻擊,也在保護著我,但他們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不論什么咒語都需要強大的精神力作為基礎才能發(fā)揮威力,換句話說,真正發(fā)揮威力的是自己的修為,而現(xiàn)在我的精神已經(jīng)疲憊,將近枯竭。平時念咒語時,雖然也要高度集中精神,但只有在最后念“急急如律令”、“赦”、“攝”之類字眼時,才要調用全部精神和力量。現(xiàn)在我每個音節(jié)都用這樣的狀態(tài)來念,已經(jīng)很久了,怎能不疲憊?
突然柳靈兒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堅持住,拉二胡的老頭來了!”
拉二胡的老頭就是指唐師父,他到達到了,也許有辦法破陣。我注意力略一分散,陰兵立即洶涌而來,秦老大父女根本擋不住。但好消息也讓我精神一振,我的聲音又變得洪亮、莊嚴,影響范圍猛地擴大。
過了一會兒,我又堅持不住了,實在是到了瀕臨枯竭的程度,再怎么提神也不能持久。如果我不能堅持住,等不到唐師父破陣,我們?nèi)吮厮罒o疑,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支撐著。
魯班尺能借用的靈力是有限的,而且靈力不等于精神力,對此刻的我?guī)缀醪划a(chǎn)生作用了。我現(xiàn)在需要全面的休息和補充,最好能練一會兒太虛幻神功,吸收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靈氣來充盈自己的虧損。
何至真?zhèn)魑业木毠?jīng)驗我是能理解的,人本身的能力有限,要借助自然界的力量才能無有窮盡,所以才有把太虛當爐鼎的說法。但這只是一個理論,連何至真也不能無限地借用自然的力量,否則他就是無敵的人了。至于我,即使在練功的最佳狀態(tài)也只能吸收一些靈氣儲存在體內(nèi),無法立即轉換使用,現(xiàn)在要高度集中精神念大悲咒,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就在我極度疲憊無法繼續(xù)之際,突然感應到了柳靈兒來到我旁邊,附到了我身上。清幽淡雅的氣息涌入我體內(nèi)。我就像是即將窒息的人吸進了一股帶著草木清香的清新空氣,立即精神大振,恢復了精神和力氣。
這一定是柳靈兒在用她的靈力直接支持我,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做到的,此刻我無法分心想其他事,只能全神貫注念大悲咒。咒語的有效范圍大幅擴大,鬼兵無法沖到我旁邊了,秦老大和秦悠悠壓力頓失,有了喘息和休息的機會。
這么過了一會兒,陰風變?nèi)趿耍肀臎_擊也不那猛了,好像數(shù)量也在減少。難道這些鬼兵是可以殺完的?我繼續(xù)念經(jīng),鬼兵繼續(xù)向前沖,一個個消失,數(shù)量越來越少,后面已經(jīng)沒有鬼兵出現(xiàn)。
幾分鐘后,最后一個鬼兵消失,陰風也停了,眼前變亮了。原來我們還在洞窟里,我們?nèi)说氖蛛娡策€在亮著,劉敏也拿著手電,和唐師父站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我松了一口氣,感覺無比疲憊,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覺。柳靈兒也很虛弱了,立即回到了小木人里面休息,原來之前她沒有與我聯(lián)系,是到洞外去催促唐師父了。
秦老大正要邁步前進,唐師父喝道:“別動!”
秦老大硬生生收住了腳,我們?nèi)艘呀?jīng)不是在入口的地方,而是在洞窟中間靠近石棺的地方。秦老大說:“老唐啊老唐,多虧你及時趕來,否則我這把老骨頭要斷送在這里了!”
唐師父臉色很沉重:“不,我剛來一會兒,還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可能是陣法積蓄的力量有限,消耗完了所以暫時停止。”
“什么?”我們都緊張起來,原來陣法還沒有破解,我急忙問:“那么陣法多久會再啟動?”
唐師父在到處掃視,思考著什么,心不在焉地回答:“不一定,有可能一個時辰發(fā)動一次,也有可能六個時辰,或者一天,或者一個月,要看它的動力來源是什么……”
不管怎么說,我有兩個小時可以休息,反正破陣我?guī)筒簧厦Γ液敛豢蜌饩吞傻降厣希]上了眼睛。
“許大哥,謝謝你。”秦悠悠在我旁邊低聲說。
我嗯了一聲,連客套話都沒力氣說了,疲勞的感覺都透到骨頭里面去了,我必須睡覺才能恢復精神和體力。
我很快睡著了,但身邊發(fā)生的事卻能隱約知道,只是感覺有些遙遠和模糊,也沒有明顯時間觀念。我知道秦悠悠把一件大衣蓋在我身上,唐師父一直在研究,有時與秦老大討論,還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喵太的叫聲,頓時驚醒過來,睜眼坐起一看,喵太站在入口石門處,身上濕漉漉的,有些疑惑地望著我們。唐敏手里的手電筒已經(jīng)變得昏暗,由此可知已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喵太等不及了所以跑進來。
秦悠悠在旁邊問:“許大哥,你感覺怎么樣,餓了嗎?”
“感覺好多了,我睡了多久?”我搶過她手里的面包就往嘴里塞,吃東西可是人類恢復能量的最主要途徑。
“有兩三個小時了。”秦悠悠從背包里面拿出一罐八寶粥打開又遞給我。
看樣子我們運氣不錯,陣法不是一個時辰發(fā)動一次。我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地問:“唐師父研究得怎么樣了?”
秦老大嘆了一口氣:“他根本認不出這是什么陣,有什么變化,古代的陣法都失傳,他算是現(xiàn)代對陣法最有研究的人,也完全摸不著門道……”
唐師父接口道:“別損我,也不是完全摸不著門道,至少我知道這個陣是用來壓制石棺里的人,這些青銅獸、石獸就是關鍵。”
劉敏說:“師父,石棺里面不是人,是尸體。”
唐師父給他當頭一個爆栗:“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問:“那么移動這些青銅獸能毀掉陣法嗎?”
“千萬別亂動!”唐師父很緊張地說,“這是一個很復雜,很高級的陣法,每一個組陣的道具都有防護,你一靠近就觸發(fā)了防護禁制,而且是必死的殺陣。只有完全明白這個陣法的原理才能通過,或者找到陣眼,把整個陣破掉。”
劉敏道:“其實我能破這個陣!”
唐師父怒瞪了他一眼:“又來胡說八道!”
劉敏道:“我沒有胡說八道,師父你就是再研究十年,也沒辦法弄明白這個陣的原理。但很明顯這個陣是用來保護石棺的,把石棺毀了,這個陣失去了保護的目標,它們的任務就算是失敗或者完成了,可能陣法就自動停止了。”
唐師父愣了一下:“這個……這個也有些道理,也許石棺就是整個陣的陣眼。但布這個陣的人顯然是要壓制住石棺里面的東西,又不想毀了它。如果我們毀了它,陣法解散的同時,引動地脈靈氣,有可能會造成山崩地裂的后果,我們都會被埋在這里面,所以蠻干是不行的。”
“……”
我有些疑惑,如果石棺里面是死人,何必如此麻煩布一個大陣來鎮(zhèn)壓和保護?如果不是尸骸,裝的又是什么?從外面的壁畫來推測,石棺里面應該就是那個被國王親手殺死的王后。
我問:“唐師父,我們可以看一下石棺里面是什么東西嗎?”
“這個么?”唐師父皺著眉頭,左看右看,還掐著手指頭數(shù)來數(shù)去,研究了好一會兒才說,“理論上,你們已經(jīng)闖到陣內(nèi)了,到石棺之間不會有殺著,但是碰到石棺時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能肯定。”
“那么你繼續(xù)研究的話,還要多久才有可能破陣,或者完全弄明白這個陣法的原理?”
唐師父白白胖胖的臉脹紅了:“這個,這個……只怕我這一世是沒有機會弄明白了,真正意義上的破陣也不可能,打個比方,古代的陣法就像數(shù)學家研究的方程式,我們現(xiàn)代人所謂的陣法,就是小學生的加減法。”
我差點暈倒,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研究的?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站了起來,在往嘴里倒八寶粥的同時,向石棺那邊邁出了一步。
腳下沒什么變化,倒是一只手被人拉住了,秦悠悠一臉關切地望著我。手上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掌心和指肚上略顯粗糙,但卻顯得溫暖、穩(wěn)鍵和有力,可能是因為緊張,她握得很緊。
“放心,我命硬死不了!”我對她笑了笑,放開了她的手,豪情萬丈仰天喝了一大口八寶粥,連續(xù)向前邁了兩步。
所有手電筒都擰亮了,光線照在我附近,我看到了地上有許多暗紅色的紋路,呈輻射狀,把石棺與周圍的石銅獸連起來。
“不要踩在陣紋上。”唐師父說。
我避開了陣紋落腳,再走三步已經(jīng)到了石棺前。其實我不怕死,活著也沒多大樂趣了,如果我能破掉陣法把秦老大和秦悠悠救出去,死得也算是有價值了。
石棺上面雕了許多精美花紋,有些可能是符文,我沒有細看,揚手把八寶粥的罐子丟了出去。空罐子在空中翻了幾個根斗,落在棺蓋正中間,丁當響著打了幾個滾,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我怕考慮太久失去了勇氣,雙手抓住了石棺蓋板用力一拉,絲毫不動。我再奮力一推,棺蓋向前滑了,遠比我想像中要輕,也沒多大磨擦聲,可見導軌非常光滑并經(jīng)過特殊處理,就是讓要讓人打開的。
我非常好奇,有些迫不及待地往里面掃了一眼。一看之下,我驚呆了,里面竟然躺著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而且我早就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