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冷。
冥冥之中刑風感覺自己全身冰冷,仿佛在一個極寒的深淵之中徘徊。
刑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暗的世界里,慢慢坐起來,四周一片漆黑,這里是哪里?我死了嗎?自己最終還是沒能逃出去。
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刑風想也許這就是地獄吧。他并不怕死,在加入猛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作好了沒有明天的準備。遺憾的是自己愧對了戰友們的囑托,沒能把情報帶回去……。
再次躺下來,閉上眼睛,這些年的一幕幕從他腦海里掠過。
18歲那年他高中畢業,像所有入伍的懵懂少年一樣,懷揣一個英雄夢來到部隊。從新兵連開始的艱苦訓練,他叫過苦,也叫過累,流過血,也流過淚。最終堅持了下來,進入了有萬歲軍之稱的第38集團軍的特種偵察連……,同樣經歷過殘酷的訓練,最終進入北京軍區的“東方神劍”特種大隊,軍校畢業后,進了中南海……最后經過重重考驗來到了猛虎特種大隊,期間最殘酷的死亡考驗,他都闖過來了,還結識了一班好兄弟。……但如今這一切都會離自己遠去。
刑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死亡無非如此,它并不怕。
“黑鷹 ,為我報仇。”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什么人?”刑風猛的坐起來。
“頭,為我報仇,宰了那……兔崽子。”又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黑鷹,為我報仇。”
“老大,幫我抓出那個內鬼,我要宰了他。”
……
黑暗中忽然傳來了各種聲音。
刑風猛的躍起,“老K,夜鷹,山虎,蝮蛇……是你們嗎?”
“老K,夜鷹,山虎,蝮蛇……是你們嗎?”
黑暗中的聲音并沒有回答他,只是不斷重復這剛才的話。
“黑鷹,為我報仇。”
“黑鷹,為我報仇。”
……
黑暗中的聲音漸漸匯成了這么一句話:
“對,我要報仇。我是黑鷹小隊隊長,沒有哪個人陷害了自己隊員還能安然無恙,我要抓出內鬼,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這個聲音在刑風心底響起,并且越來越響。逐漸點燃了心中的一股火焰。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離開這里。”刑風站起來試圖離開這片黑暗的世界……
他開始奔跑,使勁地跑,……在這漆黑世界里刑風不知跑了多久多久,刑風他很想就此倒下放棄,因為他實在是跑不動了,但他每次要停下時,耳邊總想起了戰友們的聲音。
刑風跑了很久很久,前方好像出現了一道曙光,終于看到希望,我要離開這里替戰友們報仇,刑風鼓起最后的力量,沖向那道曙光……
國安局XX省分部的秘密基地地底200米的特別醫療室。
趙雪推著護士專用的推車來到了醫療室外,通過身份卡的識別器進入了醫療室內,照慣例對床上的那個神秘的病人換藥,趙雪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病人,這個病人從2個月前送來,直接進了國安局秘密基地的特別醫療室,并且要求24小時不間斷地對病人進行實時監控。
她很好奇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動用國安局的特別醫療室,要知道這間醫療室是國安局花了數十億重金打造的,里面集合著當今世界上最先進最昂貴的醫療設備,許多設備都還是屬于國家保密級別的,市面上的醫療機構根本不可能具備。每天由專人打理這些設備,每臺設備都有一組專門維護隊,畢竟少則千萬多則上億的設備一旦動用,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救治對國家安全極其重要的人物。而且這個醫療室是全天候的24小時處于待命狀態,里面的主治醫生都是醫學博士級別的人物,甚至其中還有人獲得過醫學諾貝爾獎。而這間醫療室絕不輕易動用,只有在國安局保密級別最高最重要的人物,或者瀕臨死亡又而身懷絕密情報的特工才有可能動用。否則就算是國家領導人,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也不能進入這個治療室接受醫學治療。這個治療室從建立數十年以來就只動用過十幾次。
趙雪換好了藥,開始檢查并記錄周圍設備上的數據。話說回來,這個人的命還真的是硬,他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被送來的時候身上多處大面積燒傷,體溫卻低于25°,心臟已經停止跳動,腹部被利器刺穿,失血達到2000多毫升,幾乎占了人體總血量的百分之五十,正常人失血1000多毫升就有生命危險,而這人竟然硬生生地挺了過來,同時從他身上還挖出了10多顆彈頭,大大小小的彈片更是不計其數。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身上的傷疤到底是經歷過怎樣的危險而留下的呢?這次他又身懷著什么絕密情報,能使國安局這么不惜一切代價的來救他。”這兩個月趙雪作為刑風的專職護理,她有很多空閑的時間對著刑風發呆,她可見識到了刑風身上那無數個恐怖的傷疤。這個年輕的女孩潛意識里對英雄的崇拜,下意識地認為刑風就像電影里為國家執行絕密任務的特工,想象著刑風在槍林彈雨中浴血廝殺,保護著絕密的情報,經歷重重磨難,帶回了情報。一個為國家浴血奮戰的孤膽英雄的形象在趙雪心里逐漸樹立起來。
從某種角度來講,護士趙雪這么想一點也沒錯,而且國安局的特工檔案里也有他刑風的編號,屬于掛靠在國安局的特工。
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刑風將背上一個與她想象中英雄形象截然相反的罪名。
看著身體狀態一天一天好起來了的刑風。趙雪不竟有點惋惜,作為從中國名牌醫科大學畢業有著醫學碩士學位的醫護人員,他明白刑風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醫學界的一個不小的奇跡。從當時身體的各項指標來看,他都已經死定了。但也許是因為他有過人的身體素質,以及強大求生本能,外加那幾位頭發已經花白的醫學界泰斗沒日沒夜的努力,以及最頂級的醫學設備相助,他才勉強被吊住了一口氣。
兩個月的時間里,刑風的身體在逐漸恢復著,但他的意識卻一直沒有恢復的跡象,如果不出意外,刑風這輩子就是這樣成為了一個躺在病房里的植物人了。畢竟意識這個東西,不像其他病痛一樣,打針吃藥總會好起來的。能否恢復就只能全靠他自己了,可惜了這樣一個英雄人物,而且還這么帥。看著那些還在隔壁會議室里探討刑風病情的專家們,趙雪無奈地嘆了口氣。
黑暗的世界里,刑風離那道曙光越來越近,幾乎就在眼前了。這時,刑風竭盡全力撲入了那片光明的懷抱。
正在給刑風病床邊的點滴做最后一次調試的趙雪的手,突然被一只手猛的抓住,好像要把他的那雙纖細手捏碎一樣。
“啊!”趙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已經躺在病床上兩個月沒一絲反應的刑風,猛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與此同時,身邊那些價值不菲的儀器發出了“嘟嘟嘟嘟”的聲音
渾身上下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向刑風襲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酸麻感。
“我這是在哪里?我沒死嗎?”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吊瓶,白色的天花板,護士,雪白床單。這是醫院,我被救了 ……
隨著刑風的醒來,這兩個月沒日沒夜研究刑風病情的醫學界泰斗們一下子都從隔壁沖了過來,一個個背著手,注視著刑風,吃驚而高興地連聲說道: “奇跡,奇跡……”
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刑風也沒聽清他們說了什么。只覺得好像又有人進來,對著那些頭發花白的醫學專家們說了些什么,緊接著他感覺自己又被注射了什么東西,眼皮再次沉重地合上,昏睡了過去。………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刑風重傷的身體在不斷地好轉著,但刑風一直被注射了某種藥物,讓他處于昏睡狀態,那個年輕的護士也不再是刑風的專職護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中年醫生定期為他注射藥物。
而且這間昂貴的房間門口,多了兩個荷槍實彈的守衛。四周還多了兩隊24小時輪班巡邏的巡邏隊,陌生人決不允許靠近這個房間……
一切都昭示著某種不尋常。
其實這兩個月來刑風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曾在猛虎特種大隊里他就接受過抗制眩類藥物的訓練,這種藥物能讓人體陷入無意識狀態從而降低你的精神防御,而經過訓練后能大大提高對這種藥物的抵抗能力。而這兩個月刑風被注射的就是類似的藥物。
所以刑風看似都處于昏睡狀態,實際上有很大的一部分時間意識是處于清醒狀態,也在思考眼下的情況,門口的荷槍實彈的守衛,還有這間看起來不平凡的特別醫療室,刑風注意到這里的醫療設施與他以前受傷后所在的軍區醫院有很大的不一樣,看起來好像高級了很多,還有這次任務,同時刑風發現自己的手腳還被扣上了枷鎖,固定在病床的四周。根據刑風判斷這里很可能是一個秘密軍事基地里的醫療機構。而既然是軍事基地就沒必要在一間醫療室的門口這樣不是很重要的單位設置守衛,而他們不僅設置了還是24小時不間斷。唯一的可能就是防備自己,他必須離開這里,通知猛虎大隊,把情況報告給大隊長,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還有個問題是到底是誰救了他,如果是*方面的人救了為什么沒人來向他詢問任何情況,而且為什么還需要全副武裝的守衛看守著他,生怕他跑掉一樣,又是注射藥物,又是用手銬鎖住自己四肢。
如果是敵人,那為什么要救他,干脆點一槍干掉自己算了,或者說是想從我嘴里套出有關的情報。
刑風記得那天他摔下了那個天坑里后,坑底堆積的枯枝爛葉救了他一命,雖是如此刑風依然是摔斷了幾根骨頭,刑風運氣好的是坑底下面竟然還有一個小洞,剛好夠刑風整個人縮了進去,躲過了上面的子彈的掃射。而且子彈打穿下面的那一層層薄薄的巖壁,下面竟然還有一條暗河,刑風最后躲過一顆爆炸的手雷,鉆入了那條暗河,開啟了暗藏在紐扣里的衛星定位系統,只有留守在猛虎總部的黑鷹小隊里的成員才能接到他的緊急求援信號。但接下來后面發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刑風有預感,自己任務還沒完成,他接下來的處境不會比執行任務時好多少。眼下管他這里是哪里,要緊的是先把傷養好,才能應對接下來的處境。因為這兩個月經常性的注射藥物,刑風感覺自己身體的抗藥性越來越好,藥物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小,不過他還是依舊假裝昏睡,等待身體的復原,至于固定在手上腳上的鎖鏈,他根本沒當回事,這些鎖鏈他幾分鐘就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