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蓋世英雄(十二)
總歸大哥還是沒有重色輕友的,雖說有些糊涂,可被兄弟們一提醒,好歹還是深明大義的。
宋八揉了揉下巴,笑著正要開口,卻見張洪義撥了菜并沒有將碗端走,反倒擺在桌子中間了,他反倒將菜盆兒端了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了,這些你們吃,反正大家過來只是喝酒,吃些蠶豆兒配著也差不多了,這菜你們吃了也不長膘,嚼了也就浪費了。”他說完,不等幾人反應,端起來撥腿就走,身后幾兄弟都氣得一個仰倒,個個破口大罵張洪義臉皮忒厚。
他確實臉皮厚,被人這樣罵著,也沒事兒人一般,‘嘿嘿’笑著端了菜進去放好,死活不肯再端出來了,哪怕就是挨罵,也當沒聽到似的,幾人拿他這樣子也沒有辦法。
百合聽到吵鬧聲,轉(zhuǎn)過頭,張洪義笑得見牙不見眼,伸手指了指屋里,一副偷了腥的貓一般,百合瞪了他一眼,他笑了兩聲,這才跟著端起了酒碗:
“好了好了,不要說那樣多,喝酒喝酒,吃菜吃菜!”
“……”那面前哪兒還有什么菜?孤伶伶的擺放了兩個海碗,一大盤酥得焦黃的蠶豆,除此之外只得幾人手中端著的酒碗了,他這話讓人實在說不出話來,幾兄弟都沉默不語,張洪義這回覺得心中舒爽了,他端起酒碗,灌了一大口,還沒吞下,不遠處眼角余光卻看到自己一直注意的百合這會兒因為實在搓不動那衣裳,像是有些火大一般將他衣裳扔回了木盆里了,拿了洗衣捶捶打著,可剛捶了兩下,好像手軟了,坐在那兒歇氣,那模樣看得張洪義有些想笑,一口酒含在嘴中,吞不下去又不能吐出來。
“大哥,我想了想。還有另外一門出路!”兄弟幾人之中,葉二還沒有完全死心,哪怕剛剛張洪義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的,可是葉二卻十分不甘:“王候?qū)⑾唷幱蟹N乎?大哥,英雄不問出身來路,我打聽過了,營州城中,鄧大知州鄧大官人麾下如今正招募士兵。我們正值年富力壯之時,大哥有萬夫不敵之勇,不如我們幾兄弟,一起投靠鄧知州,一來殺敵立國,二來說不定血路之中還會拼出一條富貴路……”
葉二激動萬分,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他話音剛落,張洪義就正好看到百合提了兩把棉襖,確實提不動了。像是有些火大了一般,她站起身來,張洪義還只當她是不想洗了,正想要尋個方兒過去跟她說暫且擱下,等幾兄弟走了自己再去幫她洗,沒想到百合突然間一下子扔了洗衣棒跳進了木盆里,在他那件才剛補好的襖子上又踩又跳的!
“噗……”這件襖子她才剛給自己補過,自個兒還沒穿上,就被百合給踩了,張洪義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干。那嘴中含著的酒哪兒還控制得住,‘噗嗤’一聲全噴了出去,正巧葉二說到了激動處,起身端了酒想要勸說他入軍。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張洪義那酒便噴灑了自己一臉一頭!
幾滴酒沫噴進葉二眼中,似刀子割肉,火辣辣的,疼得他險些一泡英雄淚都噴灑了出來,他傻了眼。端著酒,坐也不是站也不對,笑不出來也說不了話,整個人都傻了。
這樣的情況太過突然,幾兄弟都傻了眼,剛剛張洪義讓舉杯共飲時,大家還都將碗端起來了,沒想到這會兒出現(xiàn)了這樣的意外。
有人忍不住發(fā)出笑聲來,葉二臉黑如墨,正要開口,張洪義卻‘噔’的一聲將碗里的酒擱下了,鐵青了一張臉:
“反了天了!”他聲音似炸雷般,身上透出陣陣寒意與銳利的殺氣,幾兄弟看他像是動了真火,都氣得不輕,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連剛被噴了酒的葉二也不敢吭聲了,自個兒將酒碗一擱,抹了把臉重新坐下了。
“你這婆娘,干啥踩我衣裳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捏緊了拳頭,眾人想他剛剛一副護媳婦護得緊的樣子,兄弟幾人中王四不過是調(diào)笑了百合兩句,便挨了他一頓好打,剛剛有些菜,寧愿將大部份的菜撥給那小娘子留著,也不肯端出來給兄弟們共享。
大家都覺得張洪義這是起了那色輕友的心腸,心中也不是沒有酸楚的。
畢竟這個大哥以往沒成親時,啥事兒都是優(yōu)先想著他們的,有錢先給他們花,有肉有酒了,哪回不是喚著兄弟們來吃吃喝喝的?現(xiàn)在一有了女人,倒是跟變了個樣兒似的了,大家心中都有些吃味,此時聽到張洪義聲音大,一副要打百合的樣子,心里也有些吃不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看到百合拿了張洪義衣裳踩時,幾兄弟還是希望張洪義將百合教訓一下,因此都在一旁起哄:“大哥,女人就得管教,拳頭底下出好婦人,不打不聽話,反了天了,一個婦道人家……”
話沒說完,就見張洪義捏了拳頭沖到百合身邊,剛剛人還是氣勢洶洶的,一跑到百合身邊,百合冷笑了一聲,拿眼睛瞪他:
“你說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百合聽到張洪義這話,又聽到幾個兄弟們的起哄,張嘴反問他,說到后來時,聲音漸漸就揚了起來,語氣雖然溫柔,可那聲尖兒撥高了些,張洪義聽出不對味兒來,本能的就抬手將腦袋抱住了。
“你要打誰?要教訓誰啊?你要管教誰?”百合看到張洪義這個樣子,先是忍了笑,緊接著才又問了一句。
她沒有在幾個兄弟面前動手打自己,讓自己當眾下不來臺,張洪義心中先是松了口氣,緊接著又將手放了下來,大聲道:“你這小娘子,踩我衣裳干啥?我衣裳剛縫好的,不是怕你踩壞嗎?更何況說你兩句怎么了,我是一家之主,你懂不懂家規(guī)家法?”
張洪義說這話時,心中還有些沒底,看百合的表情瞧不出喜怒,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惴惴不安,既有些害怕百合生氣,想要在她面前認輸討?zhàn)垼稍谛值軅兠媲氨慌四媚笞∷謱嵲谑悄ú幌履悄樏妫α送π靥牛骸昂昧撕昧耍詡€兒進屋里吃飯,別在這兒洗衣裳了!什么也不會干,反倒將我好好的衣裳踩得亂七八糟的?!彼麚]了揮手,百合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的桶里將手洗了,將手上的水珠甩了甩,丟下一句:“你給我進來!”
看她這個樣子,張洪義心中反倒有些緊張起來了,他下意識的想要拉百合,看她側身躲了,一下子就有些著了急,也不管外頭等著看熱鬧,想讓他教訓百合一回的兄弟們了,見百合進屋,聽到她讓自己跟著進去,哪兒還敢停留,三兩口將嘴中的酒吐了,連忙也跟了上去。她走得不快,畢竟人小腿短的,他倒是人高馬大,一步子邁出去抵百合走兩三步了,保是他卻不敢攔她,只敢跟在后頭。
幾兄弟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都忍不住搖頭嘆氣:“大哥毀了?!?
“女色誤人啊?!?
張洪義聽得分明,卻不理睬他們,只是進了屋中,見百合直直往屋里走,他忙也跟了進去,等到見不著人了,他臉上兇狠的神色才一下子換了下來:
“哎喲我的姑奶奶,祖宗,說你兩句就嘔氣了,我不就是想讓你進屋吃飯嗎?跟我置什么氣?”
“不說我踩壞你衣裳了?”百合忍了笑,坐倒在自己床上,他蹲在面前,跟只大狗似的,聽到百合還肯跟他說話,喜笑顏開的就點頭:“不說不說,你踩,只是怕硌到你腳底了。”
“嘻皮笑臉的,給我正經(jīng)嚴肅一點!”百合踹了他一下,他慌忙將背挺得直了,百合才作勢抹了抹眼淚:“張洪義,我可跟你說了,你要是敢打我,敢碰我一根頭發(fā),我跟你沒完!”
看她哭了,張洪義剛剛還嘻笑著的臉,一下子就有些著急了,他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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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的不打的,我又不傻,要打也打別人的媳婦兒啊,怎么打你?哎喲我的祖宗,我那不是要面子嗎?你讓我在兄弟們面前怎么下得來臺?”
他這無賴的話聽得百合眼皮直跳,伸手抽他,他故意裝出‘哎喲哎喲’的叫了,實則他皮粗肉厚,這幾下壓根兒就沒打疼了他:“你要臉面,我就不要嗎?你在你兄弟們面前將我當成什么打罵,人家還讓你管教我呢,你要怎么管教了?”
張洪義‘嘿嘿’笑了兩聲:“我倒是想差了。”他點了點腦袋,保證:“下回再不當著兄弟們面吼你了,幾個免崽子不會講話,過會兒我讓他們挨個跪著,給你這嫂子賠禮道歉來!”
百合聽他這樣一說,心里倒是有些復雜。
這樣一個男人并不是什么品格優(yōu)秀的大丈夫,也并非劇情中容貌出身俱絕色的葉世子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身上還有市井間小人物的油滑,可是他從某一方面來說,并不比那冷冰冰的葉世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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