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亞歷山大城外。
雖然是夏天,但是亞歷山大城離赤道近,所以很早就天黑了。
被普洛森俘獲淺水重炮艦在城外小村的渡口附近下錨,正在不斷的對城內(nèi)發(fā)射重炮。
海上的聯(lián)合王國艦隊一直想要攻擊這艘重炮艦,但彈射起飛的水上飛機在普洛森空軍戰(zhàn)斗機面前過于脆弱,根本沒辦法提供持續(xù)的校正射擊。
普洛森方面則依靠山上的炮兵觀瞄所持續(xù)引導淺水重炮艦開火。
然而雙方都沒有取得命中。
現(xiàn)在夜幕降臨了,炮兵觀察所沒辦法看到敵艦,于是一切安靜了下來。
八點整,天空已經(jīng)差不多黑下來了,一名普洛森上尉從作為警備哨所的小屋出來,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例行查哨——每兩小時一次,準時準點,甚至連上尉抵達每個哨位的時間都精確到分鐘,盡顯普洛森人本色。
上尉邁著一如既往的步子,用手電照亮每個哨位上的哨兵,就這么一路沿著碼頭的外墻前進。
突然,草叢里鉆出來個人,從背后抱住上尉,捂住他的嘴巴。
上尉剛要掙扎,注射器就扎進了他的頸動脈,手法異常的精準。不明液體被推了一點點進他的血管。
上尉的身體立刻軟癱了,人影拖著他進了外墻的陰影。
片刻之后,“上尉”從陰影里走出,比原來略微高了一點點,而且還戴上了一副眼鏡。
“上尉”沿著剛剛路向前走,來到北側(cè)的大門前,對守著機槍的兩名士兵揮手:“情況如何?”
兩個士兵一起敬禮,但馬上士軍銜的主機槍手就發(fā)現(xiàn)問題了,立刻端起沖鋒槍,打開保險:“你不是耶格上尉!”
“耶格上尉拉肚子了,可能是瘧疾,我代替他來查崗,所以才稍微來遲了一點。”“上尉”掏出證件,遞給上士機槍手。
這個時候,整整一個排身穿科曼達特種部隊迷彩服,頭戴貝雷帽的士兵出現(xiàn)在機槍守衛(wèi)的大路上。
領(lǐng)頭的大個子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健壯的手臂,手持一把蘇格蘭長劍,背后是蘇格蘭風笛和聯(lián)合王國傳統(tǒng)長弓。
他看了眼“霍夫曼上尉”,輕輕點頭示意,隨后就躡手躡腳的從機槍掩體旁邊摸進了碼頭。
很快,遠離機槍掩體的地方,繩梯從圍墻另一邊扔過來,而等在外面的科曼達部隊就向繩梯摸過去,開始翻墻。
霍夫曼上尉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兩人。
上士機槍手正借著燈光查看證件的內(nèi)容:“霍夫曼上尉嗎?我怎么沒聽說過你?”
霍夫曼上尉笑道:“因為我剛剛調(diào)來啊,跟著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抵達的補給車隊,該死的,來的路上可遭罪了。去年我在安特參加冬季戰(zhàn)役,也是這么糟糕。
“我們的敵人,打不過我們,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
這時候經(jīng)驗比較少的副射手開口了:“就是啊!他們太狡猾了,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對抗嗎?”
上士卻還皺著眉頭:“這證件我看不出來問題,你是因傷離隊?那為什么傷好了不回到原來的部隊?”
霍夫曼上尉兩手一攤:“因為部隊被消滅了,就是這么簡單。他們本來是安排我去西墻加入那里的海防部隊,但我說,今年可能入侵不會發(fā)生,去西墻那邊只會長蘑菇,讓我去能戰(zhàn)斗的地方。
“于是我就來這里了?!?
上士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把證件還給了霍夫曼上尉。
霍夫曼上尉接過證件,一邊往兜里揣,一邊問:“有什么情況嗎?”
“沒有,一切正常?!鄙鲜繖C槍手說話的時候一回頭,指了指大路,他回頭的瞬間還沒翻墻的幾位科曼達成員全趴在地上,努力用陰影來掩護自己。
霍夫曼上尉:“沒有其他軍官經(jīng)過?”
“沒有,上尉?!?
“那經(jīng)過的車輛呢?有發(fā)現(xiàn)特別奇怪的嗎?”
“沒有?!?
霍夫曼上尉就這樣問了一連串問題,直到所有的科曼達小隊成員全翻過了圍墻。
“好了,我沒有問題了,繼續(xù)執(zhí)勤吧,士兵!”
霍夫曼上尉對兩名士兵敬禮,邁著四平八穩(wěn)的步子向下一個哨位前進。
兩名士兵目送他離開,隨后副射手問上士:“這個霍夫曼上尉很健談啊,不像其他軍官,對我們這些大兵沒什么可說的。”
上士搖搖頭:“這種好人死得最快。”
副射手:“是這樣嗎?”
“是啊,我見過很多了。站崗吧?!?
———— “霍夫曼上尉”完成查崗之后,沒有返回警備辦公室,而是迅速沒入黑暗,熟練的在港區(qū)穿行。
很快,他聽見了牙簽鳥的叫聲,這是亞歷山大附近常見的鳥兒,不過這個叫聲仔細聽是有節(jié)奏的,一般牙簽鳥不會這樣叫。
霍夫曼上尉開口了:“閃電。”
陰影里剛剛那個拿長劍的怪癖壯漢跳出來:“雷霆!”
霍夫曼上尉:“你都現(xiàn)身了,還對什么暗號,我想不出現(xiàn)在還有誰會用你這身裝備來打仗?!?
長劍男:“流程還是要走的。阿爾法小隊下水了,目標是淺水重炮艦,普洛森人能用跳幫把它占下來,我們就能用同樣的方式把他送進水底。
“貝塔小隊在阿爾法小隊得手之后會到兵站去放炸藥,準備炸毀普洛森人的補給。
“而我和你,以及查理小隊去找那個埃爾文,他可是大明星,在加洛林戰(zhàn)役就嶄露頭角,現(xiàn)在更是以那么少的兵力就打到了亞歷山大,說不定他回國就要被授予元帥軍銜了?!?
霍夫曼上尉:“我需要去弄一件……更有威懾力的軍裝。上尉軍銜太低了,我準備了從中尉到上校的證件,還有一籮筐編出來的經(jīng)歷,只讓我穿上尉軍服不太合適?!?
長劍男:“我來的路上看到了洗衣房,高尼夫!去洗衣房弄一件上校軍裝來!”
“好嘞?!苯懈吣岱虻氖莻€瘦高個,領(lǐng)了命令轉(zhuǎn)身就像個猴子一樣消失在夜色里。
長劍男:“不用等太久了?!?
霍夫曼上尉點點頭。
長劍男伸出手:“喬納德·喬納森,他們都叫我喬喬。”
霍夫曼上尉握住喬納德的手:“我的名字不重要,你們可以叫我醫(yī)生?!?
“以代號相稱嗎?也好?!?
“是啊,畢竟不知道打完普洛森人,我們會不會成為敵人。”
喬納德:“你也是馬穆魯克獨立運動的一員?聽說伱們曾經(jīng)想要聯(lián)絡(luò)普洛森人,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
“然后我們就看到了他們屠殺皮里斯的土著。他們和你們一樣,不想把我們當人,也不想給我們自由?!薄搬t(yī)生”如此說到。
喬納德還想說什么,高尼夫拿了軍裝回來了:“來,我怕拿錯,還多拿了幾件!”
喬納德一看,喜上眉梢:“好,那我們就多偽裝幾個,反正你們軍銜低的就別說話就是了,讓醫(yī)生帶我們?nèi)フ野栁?。?
“醫(yī)生”說:“等這邊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埃爾文身邊的警衛(wèi)力量肯定會空虛,我們那時候突擊他,爭取直接擊斃。如果有可能,可以活捉!這樣一定能大大打擊普洛森的士氣和戰(zhàn)斗意志?!?
喬納德:“活捉難度還是有點大,主要怎么帶著他跑路。我可不打算死在這里,我們都不打算。還是擊斃就好了?!?
“醫(yī)生”點點頭:“尊重你們的選擇。出發(fā)吧。”
于是在“醫(yī)生”這個“本地人”的帶領(lǐng)下,查理小隊順著港口通往非洲軍司令部的小路,向目標摸去。
————
亞歷山大港外圍,一幢典型的馬穆魯克風格的別墅內(nèi),埃爾文正在閱讀各部提交上來的報告。
參謀長在旁邊說:“我軍的補給嚴重不足,有些連需要把沖鋒槍子彈集中給幾名優(yōu)秀的沖鋒槍手使用。為了應(yīng)對彈藥不足,各部不得不使用聯(lián)合王國的武器裝備,目前部隊對聯(lián)合王國的斯登沖鋒槍惡評如潮,認為是一種非常糟糕的武器?!?
埃爾文:“但敵人只有這種東西用,所以不用擔心。我比較在意的是,這邊提到,敵人會用奇怪的彎刀進行肉搏戰(zhàn)?”
他指著文件上一行字說。
參謀長點頭:“是的,敵人……”
這個瞬間,外面有閃光。
緊接著沖擊波就搶在聲音之前抵達。
被用作司令部的這幢別墅,窗戶本來就被今天白天爆炸的皇家海軍旗艦震碎了,所以這一次沖擊波直接化作狂風灌入房間。
最后,聲音抵達了——
埃爾文站起來,狂奔出房間,在露臺上看著港口方向騰起的橘紅色火球。
在今天戰(zhàn)斗中發(fā)揮巨大作用的淺水重炮艦竟然爆炸了!
慢一步?jīng)_出房間的參謀長驚呼:“敵人也有弗里茨X了?”
埃爾文:“不對!是科曼達!北方諸國的我軍就經(jīng)常被這幫家伙偷襲!聯(lián)合王國的雜種!快,敵人肯定不止打算破壞淺水重炮艦,肯定還有更多的小隊在行動!拉警報!”
馬上警報聲響起。
本來疲憊的非洲軍將士聽到警報聲立刻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緊急集合。
埃爾文:“是補給,他們要偷襲我們的補給!快,向兵站和碼頭堆棧派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