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人們驚慌失措的散了開來,都是驚恐的看著倒地的棺材,竊竊私語起來。
“怎么又斷了,這是第幾次換繩子了?”
“第……第三次吧。”
“這明顯就是老人不想走,咱們送不走他呀。”
……
而這時,送葬的人群中跑出來一個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神色慌張,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棺材前,顫聲求道:“爹呀,您這是干啥呀,別再折騰兒子了,求您快走吧,您賴著不走又是何苦呢?”
說完,他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站起來招呼幾個男人去拿新的繩子。
很快,新的繩子就拿來了,比之前的更粗,幾個男人迅速的綁在了棺材上,然后那中年男人重新招呼所有人過來送葬,不多時便是鞭炮鑼鼓聲再度齊鳴。
可送葬的隊伍剛剛走出幾步,綁著棺材前頭的繩子再一次毫無征兆的斷了,棺材頭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濺起不少的泥屑,嚇得抬棺材的幾個男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開來,其他送葬的人也是一哄而散,唯有那中年男人還怔怔的站在棺材前頭。
“劉森老弟,這可怎么辦呀,你爹怎么送都送不走了啊。”散開的送葬隊伍中一高大的糙漢子看著他問道。
不過中年男人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只是怵在原地看著棺材。
在這邊看著這一幕的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一具棺材怎么還送不走了呢?
“唉,這是老人有未了之愿啊,此愿不了,換再多次繩子也得斷。”旁邊的高壓鍋突然嘆了口氣,說。
“那得怎么辦?老人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未了之愿啊。”我脫口問道。
結果我這話剛說完,高壓鍋還沒來得及回應,棺材那邊突然響起了砰砰砰的震響,驚得我連忙回頭看去,竟是駭然看到棺材蓋在不停的抖動,似乎是棺材里頭有什么在推!
“不好,這是要尸變!”
高壓鍋面色一變,迅速從褲兜里抽出一道黃符沖了過去,一把拍在了棺材頭上,棺材蓋這才停止了抖動。
眾人驚魂未定,過了良久才反應過
來,一致性的看向了高壓鍋。
“你是……陰陽先生?”站在高壓鍋旁邊的中年男人問。
高壓鍋隨意瞥了他一眼,說:“廢話不是。”
中年男人眼前一亮,說:“先生,您來的可正好,我爹送不走了,您可要幫幫我呀。”
聞言,高壓鍋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然后就讓他先把棺材抬回去。
“抬回去!我這折騰好幾次,好不容易才給送到這兒來了呀。”中年男人一臉為難的說。
“抬到這兒了有什么用,你能送走嗎?”高壓鍋板著臉喝道。
中年男人臉上頓時是陰晴不定,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高壓鍋,只得招呼幾個男人又拿了新的繩子過來綁了棺材往回抬。
這回繩子倒是沒斷,看來老人確實只是不想走才讓繩子每次都斷了。
隨即高壓鍋就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一起去中年男人家。
說實在的,這送不走的棺材給我視覺上的沖擊比見到鬼了還邪乎,要不是我現在是他徒弟,要跟他學點本事,我還真不想跟他過去。
而中年男人其實就住在村長家附近,直線距離都不到兩百米,是個用籬笆圍起來的院子,院子里頭座落著幾間土屋,正屋的大堂被布置成了靈堂,只不過這靈堂布置的好像很簡陋。
幾個男人一把棺材抬進去,他們就與村里那些幫忙送葬的人一起走了,不敢多待,現場只留下了我,高壓鍋,叫劉森的中年男人還有一些披麻戴孝的家屬。
高壓鍋大剌剌的招呼我在靈堂擺著的椅子上坐了,然后卻是對劉森說:“這事兒我可以替你解決,不過……”
“不過什么?”劉森連忙湊到高壓鍋旁邊問。
高壓鍋惡心的摳了摳鼻孔,把一粒黑色的鼻屎彈開來,又拍了拍手,才說:“這價錢得商量商量。”
“價錢?”劉森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對啊,咱這也是做生意的,不能白幫忙。”高壓鍋一本正經的說。
我有點無語了,這家伙真是時時刻刻都想著做生意賺錢吶,說他鉆錢眼里了我都覺得對不起錢
眼這兩個漢字。
而劉森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善的問:“那您要多少錢?”
“你爹這事兒呢,說難辦其實也好辦,說好辦也不太好辦,念在你們這是山村呢,我給你個友情價,三千。”高壓鍋說。
“三千!你搶錢呢?”劉森驚道。
“哎喲,我了個去,三千還是我給的友情價,我要在城里,解決這事兒怎么著都得收個三萬兩萬的才對得起自己。”高壓鍋白了他一眼,說。
“那您去城里吧,我這請不起你,請您馬上離開,這事兒我們自己想辦法。”劉森當即板著臉下了逐客令。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覺得不是那么回事了,雖然高壓鍋一開口就要錢讓人覺得他不地道,但因為他用一張符定住了棺材,他就沒了騙子的嫌疑,而且說實在的,三千塊真不多,即便山村的人家也拿得出,花這點錢能把自己折騰了許多次都送不走的爹給送走,那為人子女的怎么都得答應吧,老人家入土為安才是最重要的,可這劉森一聽到這個數目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也太摳了。
而高壓鍋聽了他這話,也沒有賴在這跟他討價還價的打算,只是走到棺材前頭,扯下了那張黃符,對劉森說:“我就住村長家,要是想通了,盡管來找我,不過你這態度,三千塊我是不可能給你幫忙了,得六千。”
“滾你媽的,還六千,六百我都不見得會請你個破陰陽先生。”劉森居然怒聲罵了起來。
“你怎么罵人呢?有話不能好好說啊?”我有點不爽了,怒聲呵斥道。
“我就罵了,怎么著,除非你們白幫忙,不然就快給我滾!”劉森瞪著我喝道。
“你……”
我還想再還嘴,但高壓鍋揮手打斷了我,拉著我走出了劉森家院子。
“什么人哪,一說錢就成這樣了,憑什么給他白幫忙,他算老幾啊,當我們是圣母啊。”走在回村長家的路上,我憤憤不平的吐槽道。
高壓鍋卻只是微微笑了下,說:“徒兒,你氣啥呀,師傅跟你保證,今晚我在六千的基礎上再加一倍的價錢,他都得跪著來求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