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雷德里克是餐廳的主廚,他算是鉑爾曼酒店所有餐廳大廚的異類,不僅衣服穿的不一樣,就連頭發,都和別人不同。
正常廚師。標配白色制服,戴白廚師帽。
里克大廚,標配黑色寬松制服,光頭,且不戴廚帽。
他習慣性的在上午十點開餐前,向眾侍者,總管,侍酒師,副廚以及助理廚師,學徒提出各種刁鉆古怪的問題,若有人答不出來,那就會被他狠狠的罵一頓。然后被罰去做最累的工作。
往往,這是那些侍者和初級學徒的噩夢,他們不得不在下班后,連夜挑燈夜讀,復習功課,避免在第二天被大廚抓住
丟面子是小事,被罰才是大事。
有些人,就是不說話站在那兒,不怒而威的威嚴都讓人脊骨發麻,腿腳哆嗦。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偏偏里克大廚,就屬于這種人。
而今天,他也毫無例外的要開始每天的考試。
開始前,里克總結了昨天餐廳的營業狀況,以及食材的損耗。客人的反饋意見,以及今后應該注意的問題。
大廳里安安靜靜的,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打瞌睡,更沒人敢交頭接耳,只能昂首挺胸,脊背挺得直直的,一字一句的耐心聽
還好大廚會說中文。
雖然不太流利,可還能聽懂,就是這腔調,帶著濃濃的法國味道。聽起來有點滑稽。
而秦如歌在這個時候,從電梯里走出來,小心謹慎的推著車子想要往里走,卻看到餐廳門口擠了一堆人,他們排著整齊的隊,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就是不知道在做什么。
這架勢
還挺嚇人的。
比一般飯店餐廳點名時還隆重。
她有點好奇,推著車子的速度也不由的加快
頓時安靜的大廳發出刺耳的聲音。
手,被人迅速的抓住
“你在做什么沒有人告訴你里克大廚在開簡報會議的時候不許發出聲音么你這腦子是裝的水么”霍婉婷扯著秦如歌的手腕,壓低聲音,不滿的說。
秦如歌一晃神,心咯噔一跳。她臉露愧疚,好抱歉的說,“對不起”
沒人和她說過啊
她有點委屈了。
可這時,誰還顧得上她,霍婉婷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沒在說話,用眼神示意她們三人趕緊過來
然
跟在秦如歌身后的兩名侍應生迅速的把手推車安置在一旁,走到隊伍最后站著。
只留下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她,走吧
這里又不屬于你,留在這兒干嘛
快走,別讓陸少磊發現你,不然連最后一點陽光都沒了。
想到這里
秦如歌幾乎是迅速的轉身,摁下下行電梯鍵
焦急的在等電梯
霍婉婷見秦如歌并沒有跟上來,她氣的一咬牙,迅速的走上前,扯住她的胳膊,壓著怒火,低聲說,“我不是讓你跟過來么怎么這么沒有眼里勁兒快趕緊過來”
秦如歌苦著臉,一臉的愁容,她被扯到人群最后,再收到霍婉婷的眼神警告,沒辦法的點點頭,再三保證自己不會走,這才作罷
大廚里克是什么人,42歲就登上米其林三星級餐廳的最高巔峰,曾在法國巴黎服務過前任總統,眼力自然是好的沒話說,雖然他不知道霍婉婷在跟那女孩說什么,可就憑這態度,拉拉扯扯的,他就厭煩
開口的時候,里克的語氣有點不悅,“昨天,你們那些個沒有過關的人,都回去面壁思過了就一點簡單的餐酒搭配,都答不上來,這樣的態度,以后怎么服務客人”
語氣特別的嚴厲,再融入周圍的氣氛,還有人敢說話么
都低著頭,不敢吭氣。
“今天,我考察的是”里克說話間,嚴厲的環顧四周,二十幾人的面部表情,無一逃過他的眼睛,當然也包括站在最后面的秦如歌他拍了拍手
霍婉婷點點頭,隨即轉身從一旁推來一個餐車
同時飄來的,還有一股難以言狀的復雜味道。
站在前排,兩名新來的廚師學徒,在聞到這味道時,紛紛臉露古怪表情,蹙眉的蹙眉,掩鼻的掩鼻,就差沒有惡心的吐出來
這味道,實在是太酸爽了
秦如歌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受不了,她只是輕輕一嗅,便知道那餐車上放的是什么。
相比起那兩名學徒,旁邊的侍應生紛紛松口氣,他們昨天回宿舍的時候就在想,今天會出什么考題,有人猜是食材,有人猜是紅酒,還有人猜是奶酪
也只有奶酪,是帶著腐臭,刺鼻的味道
可偏偏又讓法國人鐘愛和熱忱。
里克看到這倆人的樣子,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他轉頭,看向霍婉婷。
霍婉婷隨即掀開蓋在上面的布子,幾十種奶酪瞬間就展現在眾人面前
不過,味道也更濃,更重了
有人受不了的直接捂著嘴,連連作嘔
這味道,比榴蓮還味重,有人就是受不了這味兒,吃一口就吐了。
有時候,美味雖好,可它卻不是國人